首页 -> 2000年第3期
在那些光阴里
作者：盛 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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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牛有关于春天
好久吃不到青草了
能不饿吗?
栅栏打开没有久待的青草
能不愤怒吗?
斗牛士新生的力量急剧膨胀
这是第一次被全部动用
呐喊与呐喊都是安静的座右铭
我害怕自己被踩成满地的青草
因此无需体贴牛吃草的柔情
记一棵树的死亡
一棵树被伐去了身子，死了
或许还不能算死
根还深埋在地下
谁知道呢
这些事情发生在这些日子
一个老头用一个黄昏
把盛树的坑填平
他什么时候背着树根回家的
地球这边看不到了他的影子
在一个天蒙蒙亮的早晨
那些被晒干的树根烧开了一壶水
剩下的就堆在墙角
已经很少了
或许还可以烧开一壶水
或许只能将一壶水烧开到??°
那时候已经没有树根了
然后水开始变凉
洗鱼的水
不知为什么
刚刚还在水里吐泡泡的鱼
突然被摔到盆里
(灭顶的灾难总是突然而至)
洗鱼的家伙把袖子挽到膊肘上
水里包着刀子一遍遍地洗鱼
水妄图把鱼彻底洗干净
由里到外
鱼终于被洗干净了
洗干净的鱼被扔到了一边
张着嘴巴，瞪着无神的眼睛
如同一个傻子
洗鱼的水在盆里散发着鱼腥
像是满满一盆鱼的灵魂
鱼的梦境
鱼以外其它的一切东西
邻家狗的颜色
我曾经告诉过你
它是多么乖顺
(和我一样)
只咬突然的闯入者
像我一样爱着家人的裤脚
亲爱的，不知你忘了没有
连同我房子的地址
如果你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急得直跺脚
如果你快要认为我是个骗子
只要打听邻家狗的颜色
我就坐在那家相同颜色的窗帘后面
剪指甲
承受肮脏的能力
一张白纸承受肮脏的能力为零
一朵春天之花承受肮脏的能力
为全部
那是缘自一种深深的爱
应当还女人以清白
在没有世界以前
甚至没有梦想
也没有重力以前的样子
应当把爱都给孩子
追赶他们到孕妇腹内
一直到如一根两头光滑的棒槌
有时真想做一块石头
有坚硬的外壳
也有坚硬的内心
承受肮脏的秘密
连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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