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1年第8期

逼近的风景

作者：张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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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
　　
　　我站在一粒尘埃的锋刃上
　　在清风中感受那些突临的事实
　　而数学中，一次微小的摇晃
　　正在失掉它的昔日的精确
　　
　　大雪就要倾盆!
　　闪电在洗着它的突然的手
　　我在一块乌云中贫穷
　　我要颤抖着捂紧我的胸口!
　　
　　但我的书写尚停留在空中
　　西方的树木、风景向我迅速逼近
　　阿，多少的白云，多少的飞鸟
　　我该如何制止我的敏锐的▲望?
　　
　　当我远离一粒小小的尘埃
　　当我把大风幸福地披在身上
　　此时，一场小小的话剧登临
　　在我平静的内心上演三十年，不，五
　　 十年
　　
　　火
　　
　　我走在体温和火焰的温差上，发烧
　　 和惊叫
　　我携带的一路尘埃要到火焰深处
　　 归还
　　许多人，在正午时分想起木柴和
　　 火焰
　　
　　火逼出空气轻轻地吼叫，火使空气
　　 站立
　　在我向火焰移动的路上，流星燃烧
　　陨石坠地
　　我还要继续与钢铁、过去的火相遇
　　我要用热血歌颂女子，点燃另一束迷惘的
　　大火!
　　
　　火焰跪在劈柴深处，它的重量只有我所知
　　我要空出肉体的椅子，让火中的事物落座
　　而天空就就要取走一封旧日的书信
　　把寄信人的地址长高，镀上金色
　　
　　此时，疾病清洗着我的灵魂，也清洗我的肉体
　　疾病驱使我准确地走在去向火焰的路上
　　在我骨瘦如柴、喝水压惊的日子里
　　我看到，火焰已离我不远!
　　
　　病 鸟
　　
　　一只鸟的病是天空的病
　　一只鸟的病是我的想象的病
　　经是从我心中射出的一个字
　　快速、高远，却又病入膏肓
　　
　　一只病鸟，就这么奋力高飞
　　我不知道它怎样收集飘飞的羽毛
　　我不知道它怎样吞吐澎湃的欲望
　　它的载血的躯体，就要逼走蔚蓝的空气
　　
　　这是一只叫不动未来的鸟
　　我的模仿的文字至少有一半已被它驮走
　　我明明看到了未来
　　而我看到更多的是这只鸟的病况
　　
　　这只不再回飞的鸟
　　它就要斜斜地坠向地面
　　它要用有病的天空
　　把我所看到的一切染成漆黑的一片
　　
　　一把刀
　　
　　我的右手压在钝厚的刀背上
　　更像一个钢铁黑暗的梦境
　　它有时推动钢铁缓缓前进：暴力、坚决和
　　否定
　　有时把一个念头压住，更加靠近事物内心
　　
　　刀背向上，不偏不倚，也不动
　　此时，世界发生了什么?
　　面包刚刚出炉，木头制成了风车
　　独居的人离开了他的居室——
　　事物向着柔软的方面发展，它们
　　日益脆弱、惊恐，等待突发的打击
　　
　　而力量，则是一个什么样的词语?
　　它处在手掌和刀背之间
　　锨铁把热量吸走，鲜血趋向虚无
　　万物将被削弱、否定
　　
　　这时，天色已暗
　　我的手掌压在刀背上
　　我的意念不断地被剥除
　　我就这样被带到这个时刻中来
　　我手握“力量”这个词语，我抖!
　　
　　一把刀，我是它的影子
　　一把刀，是这个世界的影子
　　〔责任编辑 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