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祈求

作者：娜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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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本可能的书
　　
　　我们谈到了森林　溪水
　　一问可能的木屋
　　它的常青藤　三叶草
　　迷路的狐狸和它眼里的露水
　　你和我
　　爱上爱情的同时
　　也爱上了它的　冷颤　危险
　　它的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
　　雨水　薄雾　蝴蝶与花香
　　红嘴雀的情歌
　　唱来了更小更缓慢的动物
　　脱离了肉体的翅膀
　　
　　你和我
　　——一本可能的书
　　它的歧义　荒诞
　　在时间中重新获得了意义
　　
　　动摇
　　
　　一树动摇的桃花使几只蜜蜂陷入了困境
　　它们嗡嗡着
　　嗡　嗡着
　　
　　风不停
　　它们嗡嗡着　在春天的正午
　　在一个　女人曲折隐秘的心思里
　　嗡　嗡着
　　
　　风不停　从新疆吹来的风　不停
　　
　　无　题
　　
　　没有能够使用的词!
　　
　　被替代之后　被消解
　　在荒凉的西北山坡　衰草间
　　突然想起　你和我
　　——人类为之定义的：爱
　　没有能够使用的词
　　
　　祈　求
　　
　　如果我的祈求能被听见
　　诗人们
　　请在伊拉克那个乞讨的小盲孩碗里
　　写下这样的诗歌：
　　春天来了　我却不能看见
　　
　　摇椅里
　　
　　我慢慢摇着　慢慢
　　飘忽
　　或者睡去
　　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像一次抚摸　从清晨到黄昏
　　我的回忆
　　与遗忘
　　既不关乎灵魂也不关乎肉体
　　
　　飘忽
　　或者睡去
　　空虚或者继续空虚……
　　
　　隐约的果树
　　已在霜冻前落下了它所有的叶子
　　而我仍属于下一首诗——
　　和它的不可知
　　
　　乡　村
　　
　　老鹰捉小鸡的田野
　　稻草人眼里有一群麻雀
　　阳光里有雨
　　那个旧衣衫裹着的女人
　　身体里有一只做梦的花瓢虫
　　
　　尖麦芒的声音里有血
　　炊烟里
　　有一支疲惫的歌
　　
　　背画夹的女孩
　　独自站着：向日葵的影子里有一个梵·高
　　
　　在梦里
　　
　　在梦里
　　那些自杀的诗人朗读在那边写下的诗歌
　　
　　诗歌里有阴郁
　　声音更寂静了
　　
　　鹰和鱼在舞蹈　茨维塔耶娃在转身：
　　不请不要靠近我
　　
　　这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苍凉的背——
　　一个诗人的背
　　
　　是的
　　在梦里我看见他们——那些自杀的诗人
　　一个个
　　谜底似的笑：
　　
　　——死有一张被意义弄乱的脸
　　
　　现　场
　　
　　是的
　　我记得你当时的慌乱　羞愧
　　当时的……
　　
　　我记得你祈求原谅时孩子般的眼神　嘴角
　　无处搁置的双手
　　
　　黑夜凌乱的一角
　　你解释着：一个现场……
　　
　　我记得
　　我原谅了你——我原谅了一个性别的属性
　　——在我吸烟的时候
　　但并不坚定
　　
　　——我　记得
　　
　　小姐
　　
　　丝绸裹紧喜悦
　　丝绸裹紧忧伤
　　丝绸今夜裹紧了这样的身体
　　——被亵渎的身体
　　——并体验了被亵渎的快感
　　
　　半个月亮
　　
　　爬上来　从一支古老情歌的
　　低声部
　　一只倾听的
　　耳朵
　　
　　——半个月亮从现实的麦草垛　日子的
　　低洼处
　　从收秋人弯曲的脊梁
　　内心的篝火堆
　　爬　上来——
　　
　　被摘下的秋天它的果实依然挂在枝头！
　　
　　剩下的半个夜晚——
　　我的右脸被麦芒划伤　等一下
　　让我把我的左脸
　　朝向你
　　
　　切　开
　　
　　她切开了一只蜜柚
　　她允许可吃的部分不多允许小和空
　　为消磨时间的吃
　　只是一个动作
　　
　　时间还早
　　刀也还锋利
　　
　　她又切开苹果　橘子　木瓜　南洋梨
　　这些有核带籽的果实多么值得信赖
　　她用蜜蜂的嗓音
　　用泥土和汗水和草帽的嗓音
　　和它们说话……
　　她恍然于自己把美好情感寄托于童话的能力
　　
　　她好像打了一个盹
　　
　　突然　她指着窗前的月亮：
　　你——都看见了
　　如果我在这里坚守了道德
　　那是因为我所受到的诱惑还不够大
　　[责任编辑　何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