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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4年第1期

旅居越南十二年(1939—1950)

作者:黄焕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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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来后,居住于学校的宿舍。有一个学期,学校请不到炊事人员,她便帮学校弄膳食,有时到美省买点香烟、糖果来卖。她第二胎又怀孕了,1947年冬,在广州帮人开设的产院中生了一女,幸喜母子平安。当起燕出生后,我则携进先儿到史其仁兄的新发利茶店吃饭约有半个月之久,其仁兄对我的恩情也是难以忘怀的。
  进先儿四岁时已进幼儿园了。幼儿园的设备较好,在学习、生活游戏各方面都适合儿童的需要。管幼儿园的是二个潮州籍女教师。进先儿在幼儿园班当班长,他懂得普通话、潮州话和越南话,叫起口令来威风、严肃,常常得到教师的喜爱。
  
  (十)
  
  1947年冬,我安置女人、孩子暂住,我则只身到堤岸去,得光的招呼,寓于水兵街益兴隆杂货店,该店是大元、保元合营之生意。不久,由于清和的介绍,我认识了吴坤江,并且先后认识了陶乍昌、林鸿凤诸人,他们都是三民学校的得力校董。蒙他们的引荐,我得充任三民学校教员,分配在西贡分校教学。
  在1948年春节前,我的职业安定后,女人也带孩子们从来西贡,住于学校教室的后楼。前楼是一位女教师的宿舍。
  校长面谕各教师应缴充当教师的各项证件。我和几个教师同往殖民政府教育局报名参加考试。语文是写一篇文章,数学是算几道题,和一般的考试情况略同,惟常识考试却迥异。它不是笔试而是口试,各试题以纸书好放在盒中,应试者随手取出便说该试题的含义。当场有个法国人监考,一个华侨传话。如我取出个“水”字,就说明水的性质及其对人类的利害关系。那个法国人注视着我的表情和语言表达情况,传话的则翻译给他听,他点头微笑,表示满意。
  经过考试后取得了教学证明书,但还必须办理各项手续,如国籍和真实出生年月日,则请帮长证明,同时往殖民政府法院讨取清白书,花了五块钱。一个越南籍人员对我说:“我了解你的历史清白,此清白书老早办好了,给你工作方便。”之后,由法国医生检查体格,花了十块钱。那个医生微笑地收去了,说声:“谢谢你。”就给一张健康证明书。在资本主义制度的国家或殖民地“有钱可通神”,一点也没有错啊。
  暑假期间,吴坤江请我到他家辅导他的子侄们学习,和教他们几篇古文。我答应了。每天早上由他家的汽车接我去,中午在那里吃饭,晚上又以汽车送我回学校。他给我大概五百元做酬劳,他对我是十分敬重的。
  当时,我认为西贡、堤岸是处在狂风暴雨前夜的城市,做客的人久居此地祸多福少,于是我决意让女人携孩子们先行返国,之后我也容易回去,因为我念亲的心是极其迫切的。同学们听知师娘要回唐山了,有的赠现金有的赠绒衣有的赠各种衣服,有的赠糖果饼干。他(她)们的厚情盛意是难以形容的。他(她)们都祝愿女人和孩子一路平安到家,甚至邻居的印度人也把孩子抱起来,以他满脸的胡须刺刺小孩的小颊,这是亲吻,表示舍不得离开的意思。
  1948年冬办好了出境手续,女人带孩子们乘挪威商船克利文号归国。该轮船是直达海口的,同行的有闻湘弟、符芹老师,女人经验不多,恐怕途中出事故,放心不下,就再三请托闻湘弟妥为照料。下船之时,我和有杏叔、闻和弟同到码头送行。轮船较小,旅客又多,甚为拥挤,女人所带之行李已由琼海旅店于前一天送到船上去了并且已定了住位。但在这天,女人一手携进先儿,一手抱起燕女,还要拿一只藤篮,非常麻烦。幸喜得潘鸣平同乡的帮助,好容易才登到船上去。女人、起燕女哭得很厉害,进先儿也满脸流泪,哭着要爹爹。霎时间,锣声、汽笛声一齐响了,船离开了码头,徐徐驶着,女人和孩子挤在旅客中还在甲板上站。我仿佛听到她喊着“找不到住位”的微弱的声音。我站在码头上频挥着手,流泪不止,一直望不到她们的影子才乘车回学校。
  女人带孩子们回国后,我感到非常孤寂,有时暗中愁闷而流泪。回忆孩子们在身边时,常携他们逛马路,游公园,上茶店,看戏剧,是多么愉快啊。他们的回去也必定因为离开了我而不快乐吧?这(从)他们上船之时的情景可以想象得到的。由于心绪的烦闷,我一连发了几封家信,但都不得回音,这使我更加的不安了。
  有一天,卫华主任对我说:“最近有一艘英轮威尔士号将从新加坡来西贡,经过海口往香港。你如要回国就早做准备,听说以后不再有船经过海口了。”以后不再有船经过海口这句话,在我的脑中重复了好几次。他经常和琼海旅店的人相接触,这消息是靠得住的。
  我参加学校开会纪念孙中山先生的忌辰后,便办好了出境手续。女人回国后,我身边的钱几乎用完了。朋友、同事、同学们知道我要回祖国,恋恋不舍,知道我没有川资就尽力帮助。在朋友方面韩光赠四百元,陈维光三百元,吴坤江、黄良任各二百元,吴清和、韩大元、黄敬钧各一百元,赠一百元以下的还有几人。在同事方面,韩卫华二百元,其他老师各一百元,三民学校刘校长一百元,其他老师各五十元。在同学方面,大多赠送罐头、布料、香烟、香皂、毛巾之类,各老师还设宴为我饯行,我则口占一首诗留念。我的回去,他们赠送的川资约三千元,负累了人家,于心非常惭愧,古人说一饭之恩不可忘,何况这么多钱。他们深厚的情谊将永远铭于心版,终生难忘。
  我旅居越南的南圻十二年,虽然在领事馆办了出口护照,三年之内还可再来,但我不再回头了。我一定走我应该走的道路。
  
  口述者:黄焕裳,退休教师,已故。
  资料整理者:黄进先,干部,现居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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