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0年第4期
“文革”歌谣(1967-1976)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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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潮派
群众运动,巨浪滔滔。
缩头缩脑,岸边瞧瞧。
关键时刻,态度不表。
稍见缺点,指手划脚。
一遇挫折,扭头就跑:
“大难临头,糟糕糟糕”。
曙光来到,挺身大叫:
“如此这般,我早知道”。
调和派
没有是非观点,
不分黑、白、东、西。
猫儿老鼠结兄弟,豺狼绵羊配夫妻。
守旧我赞成,造反也同意。
公公说的对,婆婆有道理。
几种意见,不偏不倚。
不管好坏夸几句,地地道道和稀泥。
顽固派
花岗岩脑袋,烂铁皮腿,
犟对真理不认罪。
捧个坏蛋当宝贝,
拣根稻草狠劲吹。
反动路线早垮台,
犹扛破旗呼“万岁”。
坚持错误死不改,
一心甘当狗屎堆。
资料提供者:吴润生,现居镇江。
给“梁效”画像(1976)
“路线觉悟”数我最高。
要问有啥决窍,
上面黑线牵得最牢。
死心塌地把笔杆摇,
白的说成黑,
死的说活了,
是非颠倒怕甚乌(鸟)!?
只要敬爱的××同志看了咧嘴笑,
伸出两个大姆指,叫声“好”!
“开门好”的调子我一直唱到九宵
可写文章非得把大门关牢。
君不闻做臭豆腐要密封发酵?
干咱们这一行同此道,
若让见了阳光呀!
岂不一下全报销!?
反正“正确思想”乃是天上掉,
再由我加点酱、醋、芥末和辣椒。
“上面”说武则天当皇帝水平高,
我就说:共产党人那种跟她比得了,
“上面”说:批“大儒”中有奥妙,
我心领神会马上选准大目标,
“一论”、“再论”孔丘赶着往外抛。
上海牌汽车,气魄太小,
高级钢丝床睡得我直不起腰,
牡丹烟味怎么那么辣?
糖醋鲤鱼端上饭桌竟然已经不会跳。
哼!怎么能保证我精力充沛,
把“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大作来定稿?
“中央首长”可没让咱们白效劳,
赏下冬瓜一筐,芒果两枚,茄子三条。
还叫咱一个个单独和她来拍照,
直乐得我心窝里恰似三只小猫来抓挠,
我背靠大树把黄梁(粱)美梦找,
眼看着天上立刻就要掉下金元宝。
谁知忽然间
霹雳一声,红日高照,
东风劲吹,妖雾全消。
背后的大树顿时化作粪坑里的蛆一条,
我也成了过街老鼠在把地缝找,
忽听得“呸!梁效”!
一口唾沫挂眉梢。
唰!唰!唰!
四周一下糊满大字报。
我惊魂未定睁眼瞧,
五行大字叫我心惊肉又跳,
“梁效,梁效”罪恶滔滔!
反革命战车上绑得牢。
你是“四人帮”刺向党中央的破铁刀,
你是臭妖婆擦在脸上的雪花膏,
若不彻底交待,全校师生不轻饶!
北大中文系一老师
资料提供者:于光远,经济学家,现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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