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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1年第6期

以传统非洲的名义

作者:茉 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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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下,被起诉者几乎无话可说,而盟军胜利者一方当中,并非没有犯下侵犯人权的暴行,却无人敢去追究。像二战后盟军把所有的战犯送上法庭,这个方案对于南非的稳定与发展,显然是很不适合的。图图说,如果使用纽伦堡模式,那么,治愈南非民族的创伤将成为不可能。因为,如果那些被确认为失败者的白人都被审判惩罚,让他们参与南非的重建就会非常困难。那些决定纽伦堡审判的同盟国成员,在审判完毕后收拾行李回家走人就是了,而南非人——无论白人还是黑人,都必须在一个国家共同生活下去——这里没有简单的解决办法。
  图图解释说,南非人确实没有能力像犹太人那样,对纳粹案件的每一个当事人穷追不舍五十余年。有人抱怨新政权没有把所有的罪犯送上法庭,图图认为这种抱怨太奢侈了。将犯罪者绳之以法,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只有正视历史创伤,用赦免去医治它。南非选择的第三条道路,是换取和平稳定的必要妥协。让步是力量的象征,不是由于软弱。有时,输一张牌是为了赢得全局的胜利。那么是否应该对过去实行一笔勾销的普遍性大赦呢?图图认为,不问是非的无条件大赦,对于受难者和他们的家庭,势必制造巨大的痛苦,因为这意味着整个民族失去记忆——忘却过去意味着一切罪恶将可能会重复。
  为了在正义、责任、稳定、和平与宽恕之间取得平衡,也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复杂难办,图图和他的同事们独创出第三条道路——既不是纽伦堡审判模式,也不是无条件地大赦,而是选择这样一条寻求种族和解的道路——由南非最高法院制定了有关赦免的法令。“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做出一个决议:只要那些在旧制度下犯罪的人坦白自己所有的罪行,并真诚地请求宽恕,他们将得到赦免。将“胡萝卜”给予那些真诚忏悔的人,对顽固不化分子则以长期刑期的“大棒”来惩罚。赦免绝不是无条件的,首先是犯罪者自己必须申请特殊的赦免,再由一个独立的专家小组按照他们严格的尺度,决定是否批准某人的赦免申请。当时,有七千以上的旧政权支持者向委员会寻求赦免。许多寻求赦免的白人,都充满悔意地向受害者请求原谅。图图在书中特意以较长的篇幅,公布了一位白人警察的太太的信,那位太太叙说其夫在执行屠杀黑人的任务后所经受的心理折磨,以及自己目睹丈夫痛苦的难受心情,其真诚感人至深。
  在调查过去的罪行中,委员会发现,一些犯下恐怖罪行的人,其内心深处往往怀有病态的恶意,一般人往往因此视他们为恶魔。但图图说,宗教理论教导人们区分行为与人,在判决犯罪行为的同时,人们应该对犯罪者怀有同情。不管犯罪者如何令人憎恨,但作为上帝的孩子,相信他们有认罪和改变自己的能力。这是委员会工作的一个前提:相信人们可以改变自己,永远不放弃拯救。一切大宗教,无论是西方的耶稣还是东方的释迦牟尼,都提出人类最高的境界是“以德报怨”。而在现实中,比较实际的做法则是“以直报怨”,即面对多年的怨恨,报以公平和正直。南非方式中最难得的是上述的宗教救赎精神,使得他们面对昔日的作恶者时,能克服种族和个人的怨恨,在处理历史遗留问题时坚持公道宽容。
  
  非洲哲学说:“我与他人分享”
  
  在自述中,图图特别指出,这充满赦免意味的第三条道路,其理念来自非洲传统的一个特殊观点,即在当地语言中叫做“ubuntu”的一个词。当非洲人以他们的标准称赞某人是ubuntu的,这意味着此人是慷慨好客、友好谨慎、充满同情心并愿意与他人分享一切所有。在非洲传统哲学里,人们不像欧洲人一样说“我思故我在”,而宁愿说:“因为我属于某个家园,所以我是人性的。我是某地的一部分,我与他人分享。”“我的人性与你的人性不可分割地连接在一起。”换言之:“个人通过他人的存在而存在。”
  在图图主持委员会有关法律问题的讨论时,他复还了传统非洲的这一哲学概念。他因此遭到许多批评。因为“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制定有时间和目的限制的赦免措施,有人指责他们忽略了正义。为此图图说:“我们认为这里存在着另一种形式的正义——一个恢复性的、强大的正义,它具有我们非洲传统中主持正义的特征。在这样另一种正义观念中,最重要的目标是医治那些破碎的心灵,使被损坏的关系回归平衡,而且,试图给予犯罪者与受难者同样的恢复的机会,使他们重新适应这个他们曾经损害的社会。”图图例举一些放弃ubuntu传统的非洲国家所遭受的灾难:肯尼亚由于恣意地报复,因而成为白人移民的坟墓;1960年代的比属刚果、1990年代的卢旺达都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因此,图图例举非洲古老智者的话:“剥夺他人的人生,即意味自己不成其为人。”他一再告诫南非人:社会和谐具有最大的价值。他坚信这个世界存在着一种更为强大的正义,ubuntu的重要使命是医治被旧制度残害的人,使社会重建平衡。
  “真相与和解委员会”不是法庭,他们的工作宗旨是恢复受难者的人性价值与公民价值。一个法庭只会使受害的证人惶惑,甚至会再次受到伤害。但如果给受难者叙说自己的历史的机会,让受害者用自己的语言叙说他们的历史——那被撕裂了的个人生命的真实,叙说便成为医治创伤的一种有效方式,并对他们意味着恢复名誉。许多到“真相与和解委员会”诉说的人,其长期不能解脱的心理痛苦,都因为倾诉和被人亲切地聆听而感到如释重负。图图写道:“我们在委员会里看到,那些受难者在叙述历史之后,获得了一种多么有效的治愈和恢复。”追求公正的一个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是,是否给苦难以赔偿?图图和同事们商量,是给予个人以补偿,还是仅仅只给予集体性的赔偿。他心中“经常充满巨大的谦卑,看到许多受难者带着羞怯的表情,带着期待和希望前来找委员会”。图图得解决那些叫人心酸的问题,诸如:“我可以给我的孩子设立一个墓碑吗?”“你们委员会可以帮助我寻找我丈夫的遗物吗?哪怕是一条腿也行,这样我们就可以帮他举行葬礼了。”“你们可以帮我的孩子获得受教育的机会吗?”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象征性的姿态,都可以使深重的创伤得以康复,图图一而再,再而三地证明这一点。他强调在宽恕过程中给予受难者经济赔偿的意义。巨大的贫富差距仍然是今天南非稳定的最大危险,图图因此警告人们应努力去改善穷人的生活:如果那大多数黑人仍然居住在茅棚破屋里,如果黑人仍然得不到饮水、电力和医疗,仍然不能获得受教育的机会、工作和安全的环境——这一切长久以来是白人夺走了的,那么,他们也同样愿意告别“和解进程”。
  
  审讯温妮——最激动人心的一刻
  
  南非样板中无与伦比的,即:不仅仅是前压迫者被送上法庭,而且,作为胜利者的解放运动参与者自己,也不免除法律的追究。在图图报告中详细叙述了有关温妮·曼德拉的审讯。追究解放运动参与者的罪行,是否侮辱了那些曾经勇敢地反抗旧制度的人?图图坚持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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