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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2年第6期

人究竟想或能守住什么?

作者:张志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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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并不在意种种可能的回答。愈真实的回答,愈是白的权利。我们的问题在于,纪录片所给予(还不是编导意图)或观众所参与解释的种种回答要与白相符合吗,还是仅仅与纪录片的图象语言相应答?换句话说,即便是纪录片,它的客观真实性要求,究竟是自为的即自我显示的,还是被真实人物白所限定的?能不能有超出白的真实而获得的纪录片自身的意义?
  从另外的角度说,纪录片的编导意图、镜头图象语言的自我显示、被记录人事的自身真实,三者一定是相符合的吗?或者符合的限度在哪里?超出的部分是怎么产生的?我感兴趣的在这里。
  张以庆的纪录片《英与白》恰恰提供了非常规的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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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说那个在窗外庭院中坐着的小女孩娟,根本无关乎“寂寞”与否,原是毫无意义的,一经编导的蒙太奇组接,它似乎就有了编导所隐含的“孤独”警示作用。显然,如此警示意义只是编导的主观意图,通过主观的蒙太奇组接实现;尽管镜头语言有某种可能的客观性暗示,并非明显的意义强加,因而所谓“孤独感”是编导和观众共同按经验习惯补充完成的——即易于同感。
  然而,就在这种主观组接的安排中,我看到了另外解释的可能。
  或许白的坚守完全是一种平常的动机或原因,同工作责任与生活惯性相关。
  或许白能感到英已经不能离开她生存了。
  或许——
  维特根斯坦对生活世界即语言世界的事实有一个说法:“神秘的是这样而不是怎样。”“英与白”就是一个“这样”,任何“怎样”的意义解释,像是接近它,其实远离它,所以它神秘。
  纪录片本是纪录生活中实在“这样”的艺术。
  说到“怎样”,我完全可以做另一种解释,英与白的关系有点类似人与自然的关系。既然人为了自己的生存而介入了自然甚至改变了自然,用美学家的行话说,“创造了即人化了自然”,人就对自然负有责任。这个责任起先是无意识的,直到自然报复了人,人才感到自己责任的严重,于是人除了承担自然的后果,必须尽可能地守护自然的本性。这是人已经不能推卸也无法推卸的责任。所以,今天的人类,应该从单向的索取、剥夺、利用自然的自私而功利目的中解脱出来,学会同自然亲近,按自然的本性安排自然与人自身的生活。
  难道我们从白对英的护理中没有看到这一点吗?
  只是社会的行为后果要由白一人承担,表面上是委屈了白,但她告诉我们,人人都应该情同此心、心同此理,人就不会毁灭在自然的报复中,地球村的日子或许会好过许多了。人对人,不也同样吗?
  
  但所有这些都是他人说白了的“怎样”,纪录片《英与白》就是“这样”的《英与白》,你们去看吧。
  
  张志扬,学者,现居海口。主要著作有《渎神的节日》、《偶在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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