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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4年第2期

野草的权利

作者:黄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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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的一位杂草学者写下了杂草的异常型,即杂草的异常品质。我给大家念一下他所理解的什么是异常的杂草:“异常的杂草就是生长毫无用处,生长速度很快,长得丑,没有用,没有花蜜,没有野生价值,数量多,容易繁殖,没有味道,有很多刺,引起过敏,有毒性,有臭味,叶子很快茂盛,栽培很难,对除草剂有很强的耐药性,根部弯弯曲曲。”就这样他给杂草添加了所有的坏话,主张杀死全部杂草,只栽培蔬菜吃,这些都是现在所说的农业。
  但是,各位先生,这就是我们所熟悉的思维方式。西欧的帝国主义者侵略第三世界时,就使用了同样的方法。他们说自己的文明才是最先进的,人性的,民主的,是人类文明应该走的方向。他们这样定义以后,对其余的第三世界文明就像刚才我所讲的杂草一样添加了一切坏名声。他们这样做以后,在进步的名义下,想把这些都除掉。这就是现在的帝国主义所左右的世界秩序,这些用于农业的就是除掉杂草,使用除草剂的农业。最近西欧国家把这些称之为“生态学的帝国主义”,也有些人从历史的角度来研究这些。
  请大家想一想,据说,地球上至今被人类所了解的植物种类(虽然至今还有没被了解的植物和人类还没起名字的植物种类更多)大约有三十五万种。但是在这三十五万种的植物中,人类用于栽培吃的大约只有三千种。那么三十五万种中减去三千种的话,会是多少呢?现在我们人类把大约有三十四万七千种的植物看成是杂草并把它除掉。这些为什么是杂草呢?我就不用杂草这个词,我代之以野草。
  这些野草个个都有它固有的价值,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其价值罢了。由于我们不知道它的价值,因此毫不客气地除掉它,这绝不是一个正确的态度。我在研究杂草时,发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定义,是由学者爱默生所作的定义:“杂草是我们至今还没有了解其价值的草。”这个定义真是太好了。虽然在这个定义中也能品味出以人类为中心的味道,但是却相当谦逊而且想要了解杂草。人类现在还没有了解杂草,但是我们应该铭记正是由于这些杂草的存在,我们才能生活下去。从前我们的农民非常了解这一点,因此他们在种地时,不会毫无保留地拔掉地上长出来的所有杂草。他们在长时间的耕种中,研究出杂草的特性,区别出能吃的和不能吃的,并且在不能吃的杂草中,选了一些在生活上能利用的杂草,利用的方式也是各式各样的,例如制作肥料,制作扫把,制作各种生活工具等。但是现在变得怎样了呢?开始产业化以后,这些生活用品都以商品的形式出现,尼龙绳代替了草绳,白铁屋顶代替了草屋顶,因此没必要利用野草了。
  我们在1970年代种了统一的稻子,如果谁不种统一的稻子,政府就不会放过他。今年夏天我访问了住在边山的郑京植先生,郑先生在1970年代种统一稻子时,由于他种了传统稻子,邻居告他是间谍。我们的社会动不动就说某人是间谍(笑)。金大中当上总统以后,郑先生由于做了有机农业而得到了总统奖,社会的确改变了许多。当时统一稻子与传统稻子相比,产量确实提高了两三倍,但是刚才我也提到过,如果要提高产量,就必须投入很多外资。需要大量的肥料、灌溉设施、机械等,为此所付出的费用比提高的产量还要多。
  以前所有的相关关系都存在的时候,在说收获好的时候,不仅仅是种子颗粒好而且叶子和根茎都十分茂盛,为什么?它们都很有用,可以用于制作肥料和生活用品等。可是现在这些相关关系被中断以后,这些都成了没用的东西。只要把颗粒变大吃了就行。由于稻子的根茎不结实,只是脑袋大,因此一刮风它就容易倒下。
  如果仔细观看野草,它们并不是多余出来的。很多人都说上帝创造这个世界时没有制作一个多余品种,当然也包括野草。生长出来的野草没有一个是多余的,都是大自然哪里需要,就在那里养育野草,野草不会是自己多余长出来的。例如由于某一片土地的土壤贫瘠,有些特定杂草为了给土壤提供营养,把自己的根伸展到土地的深处,然后从地下的岩层中抽出矿物来肥沃土地,现在的农民不了解这些。有些草则是从空气中吸收必要的无机物送给土壤。如果把所有的草都拔掉只露出土的话,在下雨或刮风时会加重水土流失。土地不喜欢土壤被侵蚀,因此为了保护自己,便让杂草和草正常地生长。此外还有许多人类所不了解的原因,这些原因至今我们还没有弄清楚,俗话说无知者无畏,现在我们就是用这种方法种地。
  
  村庄共同体和生态主义
  
  事实上,我与杂草、野草结缘的原因,不是通过书籍和观念的影响,我进监狱之前,学习的是关于帝国主义的知识,认为韩国的一切运动必须根据反帝路线行动,我就是持这样的观点学习并活动的。虽然最后成了“间谍”,可是在那个过程中我所学到的有两个:一是共同体,另一个是生态主义。
  从大学毕业以后至今,影响我的是在帝国主义的世界中第三世界民众如何自主、自产生活的问题。为此我孜孜不倦地研究,我发现了共同体,结论是帝国主义的世界中只有共同体才能存活。明白这些的原因是我研究过第三世界革命,并且对持有这个观念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开始学习越南革命。战争学者评价越南战争是“村庄战争”。无论美军对热带丛林怎么进行轰炸,最终还是没有战胜藏在热带丛林中的越盟军和越南民族解放军。美军虽然在天上进行轰炸,还是没有破坏掉所谓村庄共同体的软组织。换句话说,越南得胜的原因是他们的革命导师胡志明把共产主义的政治军事组织与越南传统的村庄共同体结合起来,最终击败了帝国主义的侵略战争,这是我得出的结论。特别是从中我得到了重要的一条,只有共同体才是与无比强大的帝国主义斗争的惟一的社会结构。实际上,现在WTO正在执行中,韩国的农业如何能够生存下去,我现在看不出有什么希望,在重新组织以地区共同体为中心的社会之前,我可以大胆地说不会找出任何解决方案。这就是我进监狱之前通过研究帝国主义得到的结论。
  现在我之所以改变了观点,原因是监狱是个特殊的地方,我在监狱里变成了生态主义者,或者可以说是我对自己的存在有了根本性的再认识。英国有一个SUMOHE大学,很有名气,是专门教授生态学的大学,《绿色评论》的大部分读者可能会知道。在那里我用生硬的英文发表了演讲,题目是《在监狱里深层次的生态学是如何萌芽的》。我说在监狱里,我连一本关于生态学的书都没读过就成了坚决的生态主义者,听我演讲的人觉得很新奇,聚精会神地听我讲,可事实上演讲一半是假话,一半是真话。真话是实际上当时没有很完整的有关生态学的书,几乎都是靠我自己亲身体验的。假话是从《绿色评论》创刊开始至今,我都是忠实的读者,当时我有《绿色评论》,是《绿色评论》改变了我,并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亲身体会,身体与天地融为一体
  
  以上只是谈到关于书的事。在监狱,首先遇到的问题是如何在一坪大小的房间里生活,在房间里什么都干不了,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面对的只有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是否有人还记得,已经去世的诗人金南朱曾写下这样的诗句:“进过监狱的人都知道,在监狱里,在单人房间里,能做的事很少。坐在单人房间里,能做的只有活动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虽然他讲的有些片面,可是事实上的确如此,在那里因为没有其他的事可做,只能观察自己的身体,思考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样构成的,如何对外界有所反应的。我从这开始成为了一个生态主义者。现在我还想告诉大家,许多人认为生态主义者要去原野观察自然,与鸟类交朋友,这样就能成为一个生态主义者。要我说其实不是这样的,生态主义者是需要从研究自己的身体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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