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看着自己的鲜血从手腕上流出。 开始只是一缕血丝,慢慢的从刀痕里浸出;很快,血丝就变成了一股血泉,不断的往外冒。 血从我的指间滴落,在绿色的地毯上滴成一块块褐色的斑痕。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轻,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那个江边的小城。依稀还是旧时的青石小径,黄土竹墙。 我的眼睛一阵模糊,我无力的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 我最后一眼看到的,只是那把划过我手腕的匕首…… 二 那年,我孤身一人来到一个陌生而繁华的城市。 那时我刚刚从大学毕业,就像许多同龄人一样,拥有着太多美好的憧憬。 我是学哲学的,当我在人才市场苦苦守候了一个星期,依然没有用人单位对我感兴趣的时候,我才明白哲学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并不实用。我也不可能用一只抽象的烤鸡来填饱肚子。 还好,我在学习柏拉图,康德,的时候,也学习过如何用五笔字型打字。我每分钟差不多能打120个字,也正因为我还有这点小小的特长,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寥以糊口的工作。在蓝天集团的办公室里当一个打字员。 别人都说学哲学的人很高傲,很自负。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一样。 虽然每天的工作都十分繁重,可是在工作的间隙,我依然会抽出时间来看卢梭,伏尔泰等先哲们的著作。我不喜欢和办公室的同事们聊天,在他们的眼中,我和一个在公司扫地的清洁工没有任何分别,都是公司里最底级的职员。 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每餐都吃方便面或盒饭,抽着两元钱一包的劣质香烟,看书是唯一的娱乐方式。我就过着这样的生活。 我渴望能改变自己的生活,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改变。 三 那晚,我一如往常在办公室里忙碌着。同事们都早已下班了,我却要留下来打一份文件。无所谓,反正我下班也是一个人。 “你还没有下班?”我听见有人在身后问我。 “我在赶一份急件。”我说。 我抬头一看,是蓝天集团的蓝总经理。 “蓝总有什么事吗?” “没事。这么晚了还没有下班,你吃饭了吗?”蓝总说:“对了,你名字是叫宇什么?” “我叫宇忠。”我说:“我马上就把文件打完了,等会就去吃饭。” “那我等你一道走好了。”蓝总坐了下来。 “你是那所大学毕业的,学什么专业?” “西北大学。”我说:“我是学哲学的。” “你家也在西北那边吗?”蓝总问我。 我点了点头。 “你做打字员可与你的专业不对口哟,我还当你是学计算机或是文秘的呢。”蓝总笑着说:“放心,你的哲学总有用得上的地方。” 我很快打完了文件,与蓝总一起离开了公司。 “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吧。”蓝总说。 “二环路五江桥那边。”我说。 我坐进了蓝总的白色“宝马。” “你一个人住吗?不如吃了吃饭我再送你回去吧。”蓝总说。“快九点了,我也还没有吃晚饭。” 能为自己省钱的事,我从来都不会反对。 四 蓝总在一家名为“雅怡园”的餐厅前停下了车。 “我的前夫也是学哲学的,我总觉得学哲学的人挺深刻的。”蓝总说。 她点了几个菜和一瓶红酒。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蓝总离婚了。 菜很快上了。有一盘龙虾,一盘鱼片,一盘鸡丁,还有一盘青菜。 “还要点什么?”蓝总问我。 “不用了,足够了。”我说。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样丰盛的晚餐了。 “那我们边吃边聊吧。” 一个服务生忙为我们倒上了红酒。 “你说物质与意识谁是第一性,谁是第二性呢。”蓝总问我。她为了夹了一块鱼片。 “物质吧。我学的是唯物主义哲学。”我说。我很喜欢吃龙虾,不断在往自己的碗里夹着。 “那爱情与金钱呢,谁又是第一性,谁又是第二性?” “当然是爱情了。”我说。 我面前堆了一堆虾壳。 “金钱是物质是范畴,爱情是意识的范畴;你刚说物质是第一性,意识是第二性;怎么又说爱情是第一性,金钱是第二性了呢。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到底是物质决定于意识,还是爱情决定于金钱呢。大哲学家告诉我吧。”蓝总笑着问我。 我停下了剥虾的手,只感到一阵迷惘。我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理论,可是偏偏又无从反驳。 “答不出来吧。”蓝总的笑容有些感伤。“我以前也常常和我前夫聊这类问题,他当时的表情和你现在一模一样。可是自从他去了美国后,我就再也没有遇到能和我一起聊的人了。” “我不是一个吗?”我说:“这世界上并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蓝总望着我,我觉得她的眼睛突然像是亮了许多。 不可否认,蓝总虽然年过四十,但依然是一个充满魅力的女人。在她精心保养的皮肤上,很难看出岁月的痕迹。 “如果你能陪在我的身边,你一定会受到公司的重用。”蓝总望着我的眼睛。 我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酒。我知道自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虽然这个机会的代价很大。 从那晚起,我再也没有回过我那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五 第二天上班,我就接到了集团人事部的发来的通知。任命我为总经理特别行政助理。根据公司的章程规定,总经理特别行政助理享受与副总经理同等的待遇。 办公室的同事们看到这份通知时,像是发现了外星人一样盯着我。仿佛在一夜之间,我就从乞丐变成了王子。 一大群马屁精围在了我的周围,说着一些早就知道我是人材之类的话。 我早已不屑和这种市侩小人说话。 总经理特别行政助理只对总经理个人负责,而蓝总并没有给我任何的具体工作。我开始过着一种自己梦寐的生活,抽着五十元一包的香烟,穿着名牌服装,用着最时髦的新款手机,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开着“宝马”奔驰而去。 在出席社交场所的时候,蓝总一定会叫上我。她总喜欢向别人介绍说我是集团刚刚招聘的总经理特别行政助理,而别人也总会称赞蓝总“慧眼识英雄”。 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蓝总身边的一个花瓶。 六 奢侈的生活对没有经历过的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可是当你经历过后,你就不会再觉得兴奋与快乐。就像性一样。 不到一年,我就厌倦了这种生活。我名为总经理特别行政助理,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做,只是在月底去财务部领几千元的工资。而蓝总给我的钱早让我根本不会在意那点工资了。 这一年,蓝总很忙。她在为公司上市的事而忙碌着,常常整月整月的待在北京。豪华而空荡的别墅里就我一个人住着。 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没有任何朋友。在寂莫的日子里,我开始学习上网。 从第一次上网起,我就对聊天不感兴趣。我怀疑聊天的语言都带有某种格式华的欺骗色彩。特别是那些一看就让人感到恶心的所谓趣语。 我喜欢去网站上的BBS.在那里,时时能看到一些能引起心底共鸣的文章。 从儿时起,我就特向往云南,在我的想像里,云彩之南充满了浪漫与梦幻。那里有着碧波蓝天的美景,四季如春的温情。 我常去一个名叫“云南信息港”的网站。在网站上一个名为“心灵小屋”的版块里发一些自己虚构的爱情故事。在我的故事里,男女主人公总是拥有最纯真的情感,并最终获得了最完美的结局。而我总是以第一人称来写这些爱情故事。 我沉醉于自己编织的故事里。渐渐的,我不再能分清自己是不是故事里的男主角,或者说,我已把我笔下的“我”当作了自己。 七 或许是因为我是学哲学的吧,我也喜欢用一些童话故事来讲述一些自己对人生的理解与对生命的感悟。 那天,我又在心灵小屋写了一篇名为《灰姑娘与小青蛙》的童话。我在故事里写道:灰姑娘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只小青蛙,小青蛙告诉灰姑娘,自己是一个被巫婆施了魔法的王子,只要得到了灰姑娘的吻,他就又能变回王子了。灰姑娘立即吻了小青蛙,可是小青蛙并没有变成王子。灰姑娘很生气,大骂小青蛙欺骗了她,转身走了。 她却不知道巫婆的魔法要在她吻了小青蛙三天后才会失效,那时小青蛙就会变回王子。最后小青蛙终于又变回了王子,而灰姑娘却与王后擦肩而过。 我写这个童话主要是想讲述等待与执着的重要。爱情也同样须要等待。 第二天,我看到《灰姑娘与小青蛙》后面写了许多回复。其中有一篇回复很特别:“灰姑娘之所以吻小青蛙,是因为她渴望成为王后。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爱情。如果我是灰姑娘,我吻小青蛙只有一个原因,我爱他。无论他是青蛙还是王子;是天才还是白痴。 我觉得这篇回复很让人感慨,文中流露出一种对情感的真挚。我给她发了一封E—MAIL,希望能与她认识。 我记得她的网名是“绿梦”。 晚上,我收到了绿梦回复的E-MAIL.她告诉我她是云南民族大学的在校生。她希望能与我用OICQ聊天。 我申请了一个OICQ号码:2077011绿梦是这个号码里唯一的好友。 八 绿梦:雨中(我的网名),你是哪的人? 雨中:中国西北部的一个小城。 绿梦:你是大学生吗? 雨中:我初中毕业就进城打工了。(第一次聊天,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实话。) 绿梦:可是你的文章写得很好啊,不像是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人写的。我看过你在心灵小屋的所有文章哦。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雨中:守厕所。(我自己都想笑)。 绿梦:我不信,我相信你是一个有才华的人,真的。你所写的文章背后都有一种长长的忧伤,我能感觉得到。雨中,你一定是一个有许多故事的人,你的心底一定埋藏着许多感伤…… 我直接关掉了电脑。 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绿梦的话像一根刺一样扎着我的心。原来自己的心还没有完全麻木,原来自己还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我很后悔刚才在OICQ上没有对绿梦说实话,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我对她的欺骗。 我给绿梦发了一封E-MAIL,我告诉了绿梦自己的真实情况,包括与蓝总的一切。 第二天,我收到了绿梦的回复:忠,离开那个人吧。物质上的一切只会变成一种枷锁。来昆明吧,我愿意陪你一起开始新的生活。你会在这儿找到一份工作,过一种全新的生活。我爱你,无论你是青蛙还是王子,是天才还是白痴。 看着绿梦发来的E-MAIL,我的一遍又一遍的读着。泪水慢慢从我的脸上滑落。 我以前一直很相信北岛的一句名言: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我意识到自己的曾经错了。我一直生活的别墅其实只是一间豪华的牢房,它将我牢牢的关在了里面。 我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九 经过四个小时的飞行,我来到了昆明。 绿梦在关上机场接我。她一看到我,就主动挽着我的手,这道有些让我惊惶失措。 其实她只是故意装出成熟的样子。 绿梦挺漂亮的,很像时下一位红歌手“孙燕姿”。不过或许是昆明的紫外线比较强吧,她的皮肤很些黑。 “我的样子是不是让你很失望?”绿梦问我。 “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想过你有林心如的清纯,李玟的性感,金喜善的面容,麦当娜的身材。我喜欢的只是你的人,无论你长得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心目中的天使。”我说。 “你的嘴真能哄人开心。”绿梦笑着说。 我与绿梦在怒江大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在房间里,绿梦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我是哈尼族的。”绿梦说:“在我们族里,有一个古老的传统。每一个处女身上都会带有一把这样的匕首,用来保护自己的贞洁。所以这把匕首就叫‘贞洁刃’。如果我们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那么就将这把匕首送给那个男人。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可是,我是一个有过去的人,你这样做值得吗?”我说。 绿梦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我。 那是我第一次直正意义上的做爱。我想以前都只能是叫性交。 绿梦是第一次,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我感觉到自己每动一下,她的身体都会一阵颤抖。 “要不要停下来。”我说,我看得出绿梦很痛。 “别。”绿梦说:“我能忍着。 痛苦过后,绿梦又变得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第二天早上,我们离开了酒店。我把绿梦送我的“贞洁刃”放进了自己包里。 我打算与绿梦开始新的生活。 十 在我到昆明的一个星期之后,我给蓝总打了个电话。 “宇忠,你到哪儿去了?别墅里没人接电话,单位上你也没去,手机也关了。”蓝总说。 “我在云南。”我说:“我不会再回去了,我要在这里过一种新的生活。” 蓝总在电话里沉默了。 “公司下个星期将在上交所挂牌上市,你回来吧,任投资部经理。我给你配发原始股。”蓝总说:“你在云南又能干什么呢,你很难找到比公司很好的工作。” “蓝总,你曾经问过我,爱情与金钱谁是第一性,谁是第二性。我当时回答你是爱情。现在我依然这样认为。你就是将整个公司送给我,我也不会再回去了,因为我在这里找到了爱情。” 说完,我挂掉了电话。 绿梦站在我的身边,微笑着看着我。 我搂住她的腰。 “绿梦,你看天上的鸽子,多自由自在啊。我现在终于也像鸽子一样,可以自由的飞翔了。” “你是鸽子,那我是什么呢?”绿梦笑着问我。 “你就是蓝天啊,我永远都在你的怀抱。”我在绿梦耳边轻轻的说。 我的手机响了。是蓝总发来的一条短信息。 “宇忠,公司随时欢迎你回来,如果你有困难,随时找我。” “蓝总不是一个坏人。”绿梦说。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只愿意与我爱的人在一起。”我说永远在一起。“ 十一 我在昆明西山区租了一间小屋,开始了新的生活。 绿梦也从学校的宿舍里搬了出来和我住在了一起。 我在昆明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所民办的技校里教语文。技校的语文课并不多,在绿梦也没有课的时候,我们差不多去遍了昆明市内的所有景点。 我又开始了挤公车,吃便当的生活。可是我非常快乐,因为有绿梦陪在我身边。 绿梦告诉我,在她们哈尼族聚集的地方,在她的家乡思茅,有一种紫色的大米。这种紫米无论你将米粒如何磨碎,当你把米粒煮熟后,它们又会神奇的结合在一起。在传说中,这些紫米都是一对为爱而亡的爱侣的化身。 哈尼族的族人们把这种紫米酿成了一种酒,名叫云南情。 绿梦托人从家乡找人带来了两瓶。她说我们一人一瓶,在她生日那天喝下,我们也会像那紫米一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绿梦的生日是十月八日。我真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十二 十月八日很快就到了,那天是星期一。 “宇,我们一起看一场电影好不好。看张柏芝演的《蜀山传》,我最喜欢她演的电话了。”绿梦说。 “可是我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生日蛋糕啊。不是说好了今晚在家里过生日的吗?”我说。 “我现在又不饿。看完电影再回去吧。”绿梦拉着我去电影院。 我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宇,你说孤月(张柏芝演),为什么明知道昆仑要灭,她却只叫玄天宗一个人走吧。她知道玄天宗是爱她的啊。”看完电影出来,绿梦问我。 “这就是劫。”我说:“人生有无数的劫,我们无论怎样努力都是不能逃脱的。有时或许从表面上看,我们逃脱了一个劫,其实我们只是陷进了另一个更大的劫数里。” “你的话真深奥。”绿梦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后转世再生,你还会认得我吗?”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说点高兴的。” 从电影院里出来,下起了小雨。我第一次觉得昆明的雨夜也很冷。 “不,你说嘛。你会不会像电影里的玄天宗认出李英奇是孤月的转世一样认出我来。”我不知道绿梦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 “会,一定会。”我说:“你给我的贞洁刃,就会像月金轮一样,会认出你来的。”我笑着说。 突然,我看见街对面的一辆吉普车直对着我们冲过来。我眼睛一花,耳里只听到“砰”的一声,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十三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醒了,醒了。”我听到床前的护士说。 “绿梦在那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第一个想知道绿梦怎么样了。 这时,走过来一个医生模样的人。 “你已经昏迷两天了,现在醒了过来,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说:“你被一个酒后驾车的人撞了。你是哪的人,我们好尽快通知你的家人。” “绿梦在那里?”我大吼。我回忆起了那晚的事。我不知道绿梦是不是在车祸中也受了伤。 “绿梦是谁,是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吗?”一个护士说:“她的头部被撞了,在送来医院的途中就因颅内大出血死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们骗我。”我从病床上挣扎起身体。“绿梦在哪儿,我要见她。” 门外冲进来好几个医生,护士。他们将我按在床上。 我感觉到有人在我的手肩上打了一针,我又沉沉的睡去。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一对五十岁左右的夫妇坐在我的床前。 “我们是绿梦的父母。”男的先开口说:“你和我女儿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这都是命啊。”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任由泪水从我的眼角慢慢流下。 “我们先走了。绿梦还有许多后事要我们去办理呢。”绿梦的妈妈说。 她看见我流泪了,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以后有时间的话,来我们家里玩啊。”绿梦的父亲说。 老俩口慢慢转身走了。我看着他们佝偻的背景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听绿梦说过:“她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她是她父母非常爱她。而现在,他们连唯一的爱也失去了。 我不知道,这一切灾难是不是我带来的。 十四 两个星期后,我出院了。 绿梦的父母早已处理好了绿梦的后事,将她的骨灰带回家乡去了。 我回到了我与绿梦的那个小屋。除了桌上积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以外,没有任何别的改变。 我几乎不敢多看屋里一眼,屋里的所有东西仿佛都留有绿梦的微温与痕迹。 我拿上了那两瓶“云南情”酒,还有绿梦送我的贞洁刃,飞一般的逃了出去。 我来到我与绿梦第一次相会时的努江大酒店。巧的是,我们曾开过那个房间是空着的。我又开了那个房间。 我与绿梦的故事从这个房间里开始,我也希望从这个房间里结束。 失去生命的人并不悲伤,悲伤的只是那些还拥有着生命并深深爱着她的人。 我一口气喝干了两瓶“云南情”有一瓶,算是我代绿梦喝的。 我知道自己一定有一个办法能够找到绿梦,那就是随她而去。 我从腰间拔出了贞洁刃,发锋泛着蓝光。 我痴痴的笑着。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变成一粒紫米。 “贞洁刃会带我找到你的,绿梦,我说过。” 冰冷的刀锋划过我的手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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