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是什么?就像留在你心里的一滴红泪,永不褪色的水。
悲哀是什么?就像那颗红泪与瞬刻散落凝华。
爱情是什么?暂时的安慰与温暖。
永恒是什么?如同烟花,华丽只在瞬间。
完整是是什么?其实不完整就是一种完整。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那滴曾出现在我生命中的红泪。
认识卢以前,我没有谈过爱情。有很多理由拒绝我同其她的女孩子随意投入一份情缘的交错。那是 一个孤独的人,长时间的沉默思考让她的爱情观发生了变化。我知道这个女子是不容易爱上一般的男人的。
卢是第一个让我动情的男人。我们没有见过面,在虚拟的网络中相识。我是不相信爱情的人,更不相信任何形式的网恋,我没有想过我会爱上卢。
那时侯,我还未满20岁。对感情的彻悟是同我那个季节的少女不能理解的。也许是天性的缘故,我从小就是一个质感的孩子。内心脆弱,时常的会在冷落的地方悄然泪下。
卢说他喜欢我这种纤细得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的女孩。他愿意用有温度的手去抚摸一颗需要安慰的心。我想,卢是那种希望别人可以依靠自己的男人。他的锐利是他容易在脆弱面前平现着坚强。然后去证明自己的存在。不懂卢以前,我一直相信自己感觉的。面对很多自己并不清楚的东西习惯了用另外一些方式去思考。在模糊的状态中看世界是自己用不厌倦的游戏。
那年七月,我买了电脑,开始了在网络上漫无目的的行走。我知道很多人是出于对现实生活的空虚才不停的游离在这里。我也是。因为我的贫乏。
一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未见过面。他所在的城市离我不远,但我想一生都有可能不会相见。
我喜欢封闭在房间里,网络是唯一的依靠。不断的在这里寻找安慰。卢一直点击我的名字,他说,看到你的名字就有想认识你的冲动。我并未在意。卢继续发出语言,他问我,你相信感觉么,我感觉我们曾在哪里相遇过。网络上很多人都喜欢刻做神秘。我问他,在哪里。他回答,前世的时候,就是故人。听到这样的话,按照我的性情,只会一笑置之。但是那一刻,我却相信它是真的。
就是这样认识了。
第一次对话,我们很愉悦,涉及了彼此的情感。卢说,自己曾经爱过一个女孩,很深刻的爱她,但是他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爱情。我想我是明白卢的意思的。也许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我问卢,你还会继续爱着她么。卢说,是的,一生都会。
我竟然有些触动。
卢问我有没有在恋爱,他说,现在的女孩对感情不在同以前是完全纯粹的付出。我说,是这样。我对卢说,你相信我是一个没有爱情经历的女子吗。卢发出微笑的表情回答我,相信的。他并没有追问我出于什么理由,我感觉他是懂得的人。这样很好,不想别人知道我太多的思想。我是个有距离感的人。
慢慢的知道了卢的一些情况。他是商业人,有自己的贸易来往。比我大9岁,未婚。在短短的聊天中,我感觉卢的天性中有脆弱而温情的成分。区别于一般做生意的男人。他对感情兼具知性与感性的气息。是明白爱情与生活的男人。
一直我都觉得自己是个贫乏的人。很少与别人沟通。即使融在人群中,也喜欢安静的角落,沉默的观察着所有。从小就是一个血液叛逆的孩子,做些离奇的事情。这样的人时常会感到孤独,因为他们难以得到世俗的认同。我一直并不需要理解,能够低调的为人是自己不厌倦的生活方式。但我想有人可以明白我。
我告诉卢,我是用文字砌成生命底蕴的。自己不能离开文字就像不能离开网络,都是一种释放人性。卢说,写文字的女孩多是破碎的女子,我感觉你是。我说,是的,卢。你是第一个能够感受我的人。虽然不是全部。他微笑着说,现在是否相信我们曾经是故人。我的沉默告诉他,你是对的。
卢说,写文字需要勇气,她们要思考和行动常人不能理解和认可的事。所以,这样的人会感到孤独,因为她的生命有个空洞。我问卢,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什么。卢说,我会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与你一样。
我们都是无所谓痛苦和世故的人,但都不想有惭愧的生活。所以我们都在选择走自己想要走的路,并且没有彷徨。我知道的。
卢告诉我,他欣赏落拓的东西。比如:音乐,咖啡,香烟,还有女人。他问我,你也如此是不是。我慧心的笑了一下,没有作答。卢也笑了。我们纯粹沉默的笑容证明了无声世界中的持存的默契。
其实,我很想了解卢曾经和现在是怎样的爱着那个女孩。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想要了解卢热烈而执着的情感生活。可是,我并未开口。很多人把真实的爱情只读在内心的时候是希望可以永远尘封住的,保留着不被俗世污浊空气渲染的纯洁。如果我问卢。他一定会告诉我,卢有原则,但并不固执。我不想左右卢,不会去询问他什么。但是他如果愿意讲述,我会认真的去做一个好听众。喜欢卢说话。
有那么一段彼此无言的时候,我们都听不见任何敲击键盘的声音。我想卢一定是与我一样做着相同的动作,目不转睛的看着对话框好象幽深的看着彼此的眼睛,期望对方表示出什么。但我知道,我们等待的其实在心中已经诉阅。尽管我还是怀春的少女却不容易的袒露自己的心情。能够这样安静于感受中的感觉是惬意的。不冗长的味道现在还有余息。现在想想,其实还是幸福的。毕竟经历过。
20之前是自己叛逆到极端的颠峰期,想自由无束缚的生活。现在理解的自由与过去有本质的差异。那时想要的是忘我的轻狂,有些浅薄。然后自己独自在外面粗房子住。校园生活并不快乐。我不喜欢同舍六、七个女孩每天喋喋不休的谈论关于某些现象的认识。我不说话,沉默的观察别人的表情。狡猾的、虚伪的、张扬的、脆弱的,很好的看清本质。因为不太愿意流露什么,所以朋友不多。也并不需要和相信朋友。像卢所说,我是一个绝望的女子。是的,已经绝望到很容易让别人触闻清醒和疼痛的空气凝重味。
我问卢是不是有些冷眼残忍。卢回答,不是。其实你是一个暖味的人。虽然不相信永远,也不永远期待。他说我现在的感觉就象品尝一杯酒,其实苦涩,纵使自己放不下那种清洌的感觉 。就象梅花,她已经不能离开寒冷 。而寒冷就是寒冷,并不是一种舒逸的感觉。所以才会有痛苦。我告诉卢梅花选择在严冬盛开不是出于无奈,而是心甘情愿。卢说,是的,把它移到春天也许长势并不会好。所以即使承受冬日的冰冷也无所畏惧。坚硬的心,不苛求被融化,只希望有人能温暖自己。
卢并没有想让我放弃独守孤独的原则或者是生活方式 。他是懂得的人。
我告诉他,虽然很残酷,但值得欣慰的是我还拥有自由的笑容,甜美的声音和独特的品质。可以落拓的完全包容自己。是一个绝望的人,但不轻易失望。
卢发了一个微笑给我。:)
因为有人懂我 ,这让我安心。
出租的房子只属于自己一个人,里面呐含的所有在后来只想与卢分享。可我并不想他去靠近。租的房子在天安门故宫附近。我喜欢那种融在喧嚣都市中的清净,从容的乡村意境。古老的北京城从黎明破晓时于此处文明渐起。我并不热爱都市。北京能让我有所依恋的只是这片地带。
房子是平间的,很素色。像卢,用简单的方式表现着锐利。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柜子,然后就是一台我买来的电脑。深夜熄灭灯火,只对着电脑,用文字释放,看清和形成自己。并不空洞。偶感空虚。自己在那段时间刻在了心中很多美丽的东西。因为真实,所以有温度。后来回家的时候清空了十几万的字,并不想保存逝去的记忆。想丢弃的东西有时很容易,随便的一个删除键就能淹没所有的情绪与心情。
边学习,边拼命的兼职工作,还要写文字。生活很琐乱,但是无比实满。我向来是叛逆校园生活的。我在任何师长和同学的眼中是一块卑微的石子。我厌恶学习,厌恶竞争。但是工作不同,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时做广告策划,在朋友的朋友创立的公司。人员很少,情绪是低调的,但不乏生命力。十几个人喜欢用沉默的方式交流感情。每个人都忙碌而稳健的热情工作。午后时光,买来快餐一起吃,话都不多,但笑容灿烂。这是我喜欢的朋友相处的方式。简单、素色、有温度,并且深刻。我们共同起划的门脸设计是一块紫色的水晶,起名为碎紫幽。俗气而温情。以前阅读过丰富的策划书籍,所以可以没有条件的去胜任并且能够作的出色的工作。生活中的快乐多半是在工作和可数的生活体会的。艰难的一段日子。对恐惧和压力我的神情淡漠。心里却一刻也不曾停止。作为一个女孩,我知道自己与常人的不同。我在做一个冒险的游戏,生活要我付出的代价会比想象中要多。
这是20岁之前的一年生活。
后来就认识了卢。我们相识在一个名为情系楼兰的聊天室。我喜欢这种充持着神秘色彩的如同黄涩大漠般的地方。太过精细和明晰的东西会失去原汁的味道。还记得是凌晨2时的相遇。夜色很靡丽。有风。能隐约的看见一颗星。。
聊天室的人很多,但不像白日的时候迷乱。我喜欢这样多的人保持着看不见的安静。彼此在沉默中宽慰。是卢先点击我名字的。他说是我的名字吸引了他,并有感觉我就是他要找的人。聊天到黎明破晓,他一直没有问我的年纪。我不是很喜欢对方义无返顾的探究我,厌恶着一个所谓的朋友用好奇的心情考问我不愿回答的问题,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安静的陪我度过难关。我主动的告诉了卢我20岁。感觉的出,他有些木然。他说,你的思维很慎密并且有深度。还以为是历经沧桑的苦涩妇人。我没有说话。除了他把年龄幻觉错外,余下的都正确。卢说,世间难得有这样不同凡响的女孩。我问,你大我将近10岁不介意与一个“小女子”对话么。卢说,我喜欢与深刻的人聊天。
或许,难以捉摸的女子总是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与思考。
我以为卢已经有妻子和孩子。他说,正式的女友还没有。我想是因为工作的原由。他是生意人。感情对他也许只是一种依附品,如同薄弱的氢气,只会让自己飘然若失。有氧的呼吸才能让自己尽显生命本色。男人的成功在于他成就了多少次商业中的交易,而不是肤浅到占有了多少女人。
直到他告诉我,其实是可以永恒的人还没出现。这时我才清醒自己的绝对是多么苍白。卢说,等到了一份情感,但是没有缘分,他不能与那个他爱的女孩牵手走进神圣的教堂。在他说完这些话的瞬刻,我感觉到了凝重的疼,我没有回话。我不知道如何安慰。我想自己是可以明白的。我可以理解卢的感受。虽然不是全部。然后,又是寂静无声。卢在抽泣,也许。
我想知道。所有。但终于没有问。
卢只说,爱一个人很幸福,爱一个人很痛苦。他想他爱的人在分手的时候可以为他流泪。哪怕只是一滴。我突然想起多年前的爱情歌曲,若,我们分开,希望能在你心里流一滴眼泪,或许,只有摸到这滴眼泪,你才会明白我的悲哀,我是多么无望的爱着你……
我不相信有任何长久的事物。但,卢同样固执的相信世上是存在永恒的。
我对卢讲述了我独自生活的经历。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感觉亲切自然。他的声音是清朗醇厚的那种,很心平气和,不是普通年轻男孩说话的方式。放下电话的时候,我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感觉自己心柔温暖。因为和一个有沟通默契的人对话,愉快的感觉像咖啡一样,品味后芳香绵延。
我想起来,他笑起来的声音很熟悉,虽然不知道在何时何地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也许上世真的是认识的。在很多的电话交谈中,我常常是会沉默倾听的那一类。但与卢是例外。我对他说很多的话。情绪的、寂寞的、脆弱的,反复的。他始终在那里倾听我,并且给予精确的回应。
后来,渐渐的习惯了对卢毫无保留的诉说,并且极度虚弱的时候就会打电话给他。我明白他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所以不常打搅。我是盼望每次可以在情系楼兰中遇到卢的。
我很想依靠这个男人。但我知道,卢可以欣赏我,但 他无力承受。所以我拒绝了与他会面。卢在电话中什么也没说。30岁的男人可能不再怀有某些激越的情感。平和的、冷静的容纳着所有。
依然重复着往日的生活。每天的繁琐还是像如前一样有着不为别人的理解。时至立秋,心情和秋夜的风有着大体相似的寒凉。深夜的写作不敢在喝冰水和光脚。一直认为我可以抵御任何冰冷,可以无所顾虑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其实不是的。
父母未知我的生活。他们从来都是离我 很遥远的。我在北京,而他们在日本东京。13岁的时候就已经一个人活着。但并没有练就出什么坚强。我不是一个独立的女子。我需要依赖一个男人,需要被人亲吻和抚摸。父母与我的乏味交流是抵不上和其他平淡相处的感情的。也许是那时还不成熟的缘故,或者是某种心灵空洞的强烈抵抗,我再想,如果卢可以,我宁愿不要缺实的亲情。可是我知道,我是无能的。我没有敢做放弃虽然是飘零在空气中的慈爱,也没有勇气面对卢,对一种感觉期望着愈是美好愈不忍去拥有。没有长久的东西,只有短暂的烟花,华丽只是瞬间。想要保留永恒惟有尽快放手。
然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很懦大的中式楼房完全没有租来房子的温暖。空旷的房子容下的除了眼泪就是空乏与沉闷。没有温度。那时已经不用在去校园读没有生机的课本。广告也从容的撇手丢落。我想懒散的生活更适合我。
每天的生活就是睡眠,吃东西,然后打开电脑写字,以及与卢的偶尔相遇。生活不再琐碎。我是需要这样一种冷藏的安全感,孤独着什么也不留下。
有几次给卢打电话,都能隐约的错觉般感到他的急切渴望。我知道他是想见我的。我问他理由,他说因为你太破碎了,让人心寒不忍。其实我是希望他说他爱我。但我明白卢是无法坦言他的真情。也许是我的若即若离让他琢磨不定我的感受究竟怎样。他完全用沉默的方式散发内心的热量。可是我想听卢说:我爱你。犹如我想对卢说同样的话。
深夜对着卢的身影消失后残留的脚印,每每都会哭。我想眼泪是永远不会干涩的东西。因为我的多情、无情、思考、孤独。不封闭窗帘,常常有那颗星陪伴着我,在漆黑的世界里让我清楚遥远的天国外与我这样的人还有。每次与卢碰面后,就躺在凉台上仰视那颗孤独的心。每次看它都觉得它是分外的明朗。像一颗充满狂野和欲抗的心脏喷射着生命的血液。
卢说的对,爱一个人很幸福,爱一个人很痛苦。我是没有爱情空间的女子。我需要的只是暂时的安慰。我要属于自己的房子,而不是男人的心房。其实,真正有暖味的是自己营造的居家小室。男人的心房有一天会破裂,血,到处可见。
我和卢最终没有结局。像经历过的所有事,都是烟花。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烟花并未闪亮某片星空。没有瞬刻华丽。始终是平淡着所有。实质的东西重量过于幻情,真实的情意也同样。它们本身就无法捕捉,但那些物质触摸得到。所以时间是有理由让我遗忘的。
我想自己才是可以完全落拓的去包容卢所谓的那些破碎。
很久不再观望夜空。
有一天,偶然的看天上的星,同样是秋高的夜晚和漆黑的世界。有那么一刻我的眼睛模糊了,我看见的是一滴流淌在天空中的红色的泪水。
< 全文完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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