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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风亮节许光达

作者:项东民 安熠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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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才貌双全的年青女性。其中也不乏勇敢者,向许光达求爱,但都被他婉言谢绝了。因此,有些女同志私下议论:“教育长这个人太清高,难接近,不懂得感情。”
  其实,许光达是最懂得感情,也最珍重感情的,他心里始终装着自己的结发妻子。从苏联回到延安后,他曾给妻子去过信。可是,由根据地到国统区去的信根本就邮不到。到抗大后,他曾查阅了学员的花名册,凡是从湖北省来抗大的学员他都去问过,但没人知道邹靖华。
  当时,有人曾劝过许光达:“你同桃妹子离散10年了,兵荒马乱的年月,倘若她不在人世了,你岂不是白等了?”
  “不,我要等。万一她没有死,我另娶他人,岂不伤透了她的心?这些年来,她在死亡线上苦苦地挣扎着,为我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盼望与我团圆。假使她真的死了,我也要到她的坟上,添上一把土,否则,我是不会再娶的。” ’ 1937年,抗战爆发了。举国上下,群情激昂,抗日活动风起云涌。
  邹靖华也从师范毕业了,她也跃跃欲试。可她毕竟是受多年封建影响的弱女子,一时无法选择自己该走哪条路。这时,她父亲邹希鲁的老友徐特立来到她家,在得知她的情况后,将她引上了革命的道路,但徐特立老先生汗不知道她是许光达的妻子。
  在徐特立的指引下,邹靖华和许光达的妹妹许启亮毅然一起奔赴延安。时值1938年8月。
  几天后,她们到了延安。远道奔波,十分疲劳,地们正想痛痛快快睡一觉的时候,一位小战士来到了她们的住处。 “谁叫邹靖华?” “谁找我?”邹靖华站起身问。 “我们教育长。” “你们教育长是谁?” “许光达!” 一位高大的军人走了进来。借着微弱的麻油灯,邹靖华一眼就看出这是自己思念多年的丈夫!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许光达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无声的泪滴落下来。
  “
  许光达是从林伯渠那里得知邹靖华要来延安的。
  原来,邹靖华在西安曾向林伯渠打听许光达的下落,林老认识许光达又同情邹靖华,只是林老细心,先打了一个电报到延安告诉许光达,邹靖华要去延安。因为,当时有些人参加革命后解除了父母包办的婚姻,而另组家庭。林老想,许光达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呢?
  许光达接到电报后,又惊又喜。和妻子巳经失去联系6年,她不但顽强地活着,居然还要来延安参加革命,这真是喜从天降。他立即给林伯渠拍了回电,欢迎邹靖华到延安。可惜邹靖华没收到电报就乘车来延安了。
  许光达夫妻重逢,一时被传为佳话。从此,两人风雨同舟,相濡以沫,1938年11月14日,许光达给妻子写诗:
  我俩结婚整整已经有了十年
  然而相聚的时间仅仅只有两个月零二十一天
  不知流了多少伤心的泪
  也曾受尽了艰苦与辛酸
  丝毫也不能摧毁我们铁的心愿
  在生命的征途上还会遇着狂风巨浪
  像从前一样的冲破
  我们永远的骄傲自豪
  这首诗,邹靖华一直珍藏着。
  许光达与邹靖华之间的感情,不仅经历了战争年代艰难困苦的考验,也经受住了和平环境的考验。全国解放后,许光达身居高位,他在参加的重大礼仪场合中,夫人本来可以陪同前往。但邹靖华却不愿参加这种活动。因为她出身清贫,解放前得过肺病,身体受到摧残,参加革命后又随丈夫南征北战,艰苦的生活使她未老先衰,与那些又年轻又漂亮,在闪光灯前彬彬有礼、光彩照人的夫人相比,自然有些逊色。但许光达每次都硬拉她去参加活动,他说:“国家的威仪,不仅仅体现在外表上,而主要是看一个国家的国魂、士气、民风和人民的精神面貌。在这方面,你是可以把那些外国武官夫人比下去的。‘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是做人的起码道德,也反映了社会主义的崭新的道德风尚。何况你我是多年的患难夫妻。”
  许光达的留苏经历,赢得主管外交工作的周恩来的青睐。彭德怀难舍爱将,认为军队更需要许光达这样的人才。毛泽东一锤定音,许光达仍留军队工作。1950年,许光达被任命为新中国的第一位装甲兵司令员。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不久,许光达随彭德怀由郑州来北京,协助彭德怀起草给中央人民政府的工作报告,住在中南海。
  有一次,中央领导同志在商讨建国大事,当时兼任中央人民政府外交部长的周恩来,向朱德、彭德怀两位老总提出,要调许光达去外交部工作。在当时,发展与苏联、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是我国外交工作的主要方向,许光达是从苏联学成回国的,是适合的人选。但老总们有自己的想法:军队要现代化、正规化,更需要有专长的人才。
  周恩来问许光达:“你的意见呢?”
  许光达朝着总理立正回答说:“报告总理,外交工作我怕不能胜任,还是军队工作熟悉些。”
  说话间,毛泽东走了进来,问起他们正在谈论的事,笑着说:“你们都在争许光达啊!我倒同意老总们的意见,还是留在军队好。”
  1950年5月14日,毛泽东把许光达从郑州召回北京,亲自派他筹建我军历史上的现代化新兵种——中国人民解放军装甲兵。一个月后,毛泽东签署中央军委命令,任命许光达为装甲兵司令员兼政委。 经过请示批准,许光达从第一野战军的第二兵团调来了22人,组成装甲兵筹备小组,住进了北京前门外的一个小旅店——香村饭店,紧张有序地干了起来。
  同年9月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装甲兵司令部在北京正式成立。我军的一个崭新的兵种——装甲兵诞生了。 但许光达面临的任务是非常艰巨的。众所周知,共产党主要是靠“小米加步枪”打败的国民党军队。1945年12月1日才在沈阳马家湾子成立了第一个坦克大队;到1950年,全国只有两个战车师,一个战车团,官兵1.25万人,共有坦克543辆。这些武器全都是从国民党军队手中缴获的,除少量美式坦克,其余大都是陈旧的,甚至是开不动的坦克。要组建一支统一的、能适应现代化战争需要的新兵种,任重而道远。从接受命令的那一刻起,许光达满脑子想的都是坦克,就连回到家里说话也离不开坦克。他反复告诫他的同志们:“整个人民解放军的发展方向是向机械化前进”,“我们要树立永远为装甲兵建设服务的思想,把我们的聪明才智献给装甲兵事业”。
  他边调查边研究,很快形成了装甲兵建设的具体方针。经过短短4个月的努力,就在全国各地区建立了坦克师、独立坦克团、独立坦克营以及坦克训练基地、修理厂及坦克学校。之后,又组建了华东、东北地区的摩托化装甲兵领导机关。中国装甲兵初具雏形。
  在许光达的领导下,年轻的坦克部队迅速成长,在抗美援朝中初试牛刀,打出了国威。许光达兴奋地向中央军委和毛泽东报告:“由于实际战斗,为步兵开路,显示了战车的威力,相当地打击了敌坦克,减少了对我步兵的威胁。战车上的炮射击远,又准确,破坏和压制了敌炮火。我之战车比较优越,大大提高了自己的信心,得到了步、炮兵的称赞。”
  志愿军司令部在一份通报中也赞扬说:“凡有我坦克之地区,敌坦克不敢随便向我侧后迂回,给我作战以极大的便利。”
  许光达从他接手组建装甲兵的那一刻起,对装甲兵的建军方向就非常明确。他常说:“我们大家都来自步兵,是步兵的优秀指战员,有很高的政冶素质和战术技能,而缺的是文化和技术。缺少这两条,就不能使用手中的武器发挥应有的作用,那就不能称之为中国的装甲部队了。” 他尤其重视干部的业务水平。他认为缺乏一定知识的干部不可能训练出一个高水平的坚强部认。装甲兵一组建,许光达不断要求干部带头学习技术,提倡干部的在职学习。他指示装甲兵各领导机关要建立“军官日”学习制度,给干部自学创造必要条件。
  一次,许光达和苏联顾问到徐州,考核团以上干部的想定作业。坦克团团长赵明奎做想定作业时,由于文化低,众多的符号记不清,而他又童心未泯,把坦克行军的符号画成一些小乌龟。苏联顾问怎么也看不懂这些符号,问翻译:“这是什么符号?”
  翻译也搞不清这是些什么,说:“这像一群爬行动物。”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许光达又好气又好笑,他太了解赵明奎了,这个在淮海战场用迫击炮抛射炸药包的功臣,在一只眼被打瞎的情况下,仍完成了任务,成为全国特级战斗英雄。这个连死也不怕的硬汉子,现在却因文化低受到难堪。许司令员严肃地批评了他,同时送他去院校深造,嘱他迎头赶上。
  “没有技术就没有装甲部队”中的“技术”,自然也包含了坦克的设计和制造技术。如果不能生产出性能先进的坦克,装甲兵的现代化就是一句空话。1959年,中苏关系恶化,苏联撤走了专家,技术和原材料全被封锁了,国家的各个领域都受到了严重损失。而恰在此时,我国的第一台五九式主战坦克却诞生了。多少年来,人们对许光达的远见卓识深感敬佩。
  1959年国庆10周年大典,许光达陪同党和国家领导人站在天安门城楼上,检阅由国产坦克组成的坦克车队隆隆驶过天安门广场。那一刻,许光达心里充满了自豪。
  许光达的确是我军中既富有实战经验,又有相当高理论水平的将军。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他在陆军机械化、训练、人才的培养、政治工作及作战运用等方面,都形成了系统理论,揭示了装甲兵建设的基本规律。这样高水平的将军在我军中并不多见。
  得知自己将被授予大将军衔,许光达深感不安,他写了一份情真意切的降衔申请书。毛泽东欣慰不已,扬着许的申请书大声说:“这是一面明镜,共产党人自身的明镜。”
  1955年,是一个让军人们激动的年份。因为在这一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实行军衔制。中央军委将根据将军们的贡献,授予他们相应的军衔。这是对将军们以往为了人民解放事业南征北战所取得功勋的肯定。所以此事一开始,便备受人们的关注。
  许光达堪称红二方面军的代表性人物,对革命曾立下卓著功勋。尤其在我国装甲兵部队的组建和发展上,立下汗马功劳。当时中央军委考虑到他对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的贡献,内定他为大将军衔。
  1955年,在国防部举行的“八一”招待会上,解放军的一批高级将领出席了宴会,许光达也出席了。在宴会上,贺龙走到许光达面前,压低声音说:“给你透个气,军委给你定了四颗豆。”
  “大将?”许光达惊愕地望着贺老总:“授我大将?……高了!太高了!”
  “高啥子嘛!这是针对你对革命的贡献决定的。依我看,不低也不高。”
  许光达不吱声了,但心里一直放不下。
  宴会结束时,许光达主动找到贺龙:“老总,我正式向你请求,降低我的衔级,这样我才能心安一些。组织上也该考虑一下我个人的意见嘛!”
  “我可以把你的意见带上去,你听从军委的决定吧!”
  “老总,我是认真的、诚恳的。”
  “你呀……”贺龙在许光达的手臂上深情地拍了一下,转身上了车。
  宴会结束后,许光达的心情始终很沉闷,他对妻子说:“太高了!”,“这几十年来,有多少优秀的同志都在我身边牺牲了。没有他们的流血流汗,哪有我许光达的今天。想想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有的同志连一堆土包包也找不着,我却领受这么重的荣誉,心里实在愧得慌……”
  经过三天的闭门思考,许光达给毛泽东主席和中央军委领导郑重地递上了一份“降衔申请书”:军委毛主席、各位副主席:
  授我以大将衔的消息,我已获悉。这些天,此事小槌似得不停的敲击心鼓,我感谢主席和军委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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