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新时代潮流中的徐悲鸿

作者:傅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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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悲鸿想到,只是安慰不解燃眉之急,李苦禅夫人李惠文不是懂医科吗,他就提出建议,把李惠文安排在学校医务室,可以领一份薪水,贴补家用。李苦禅自然感激,也知道徐悲鸿的难处,但他闲赋在家,苦恼异常,干脆写了信给毛泽东申诉。
  毛泽东把这封信转给了徐悲鸿,并写来了亲笔信:
  悲鸿先生:
  有李苦禅先生来信,自称是美术学院教授,生活困难,有求助之意。此人情况如何,应如何处理,请考虑示知为盼。
  顺颂教祺毛泽东
  徐悲鸿收到毛泽东的信,也就可以对李苦禅有所安排了。毛泽东写信给徐悲鸿,而没有写给其他人,大概也有些出人意料。
  
  讲台上的孤独身影
  
  中央美术学院成立后,学生多了,徐悲鸿对学生的细微关怀仍然如故。学生在徐悲鸿心目中的分量,始终很重。郭绍纲当时是中央美院首次毕业班的课代表,他说:“我们这个人数最多的年级快要毕业了,却没有学外国美术史。1953年初,徐先生身体稍有恢复,就决定给我们毕业班补课。……徐先生的讲座每次都有主题,从希腊、罗马,印度,直到欧洲近代艺术,糅进了许多自己的阅历和观感,因为徐先生见闻非常丰富,而且常用感情色彩很浓的幽默语言表述。”“给我印象较深的是,徐先生参观希腊帕提农神庙遗址,捡了一块石头保存为纪念物。上课时从口袋中掏出石头给大家看,讲话幽默,大家都笑了。有一次讲到欧洲文艺复兴,徐先生说,可用惊心动魄来概括,话锋一转又说,我们中国也有值得自豪的啊,那就是宋词,用两个字概括其魅力就行了,这两字就是销魂,讲得课堂气氛极其活跃。徐先生的几次讲座,使我们扩大了审美视野,初步认识到世界文化艺术遗产的浩瀚。徐先生要求我们,对于一流艺术家要记住100个,二流艺术家200个……”
  讲授西方绘画史,是徐悲鸿的强项。他为什么要抱病给学生上课?一位曾是徐悲鸿学生的著名教授,说了一件久藏于心的往事:“有一次,我到徐先生家去看他。徐先生问,你们在做什么?我说,在做教学计划,油画要开课了。徐先生说,你怎么做呢?我说,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学油画?他说,你说为什么?我告诉他,学油画的目的,是画领袖像。徐先生听了,长叹一声说,太泄气了。徐先生的话,我没敢告诉别人。”
  这也是徐悲鸿急于给美院学生上大课的原因。他知道年轻人嗷嗷待哺,急需高质量的养分。在50年代之初大讲工农兵的政治环境中,徐悲鸿坚持自己的艺术理念,留下的是一个讲台上的孤独身影,让后人充满敬意。
  1953年这一年暑假,是徐悲鸿生命的最后一个暑假。
  徐悲鸿抱病给中央美术学院和浙江美术学院组织的教师进修班讲课。这是徐悲鸿与缠绵不止的疾病的最后抗争阶段。此时,一篇采访徐悲鸿的文章《拜望徐悲鸿先生》,发表于1953年8月31日香港《文汇报》,其中记录了徐悲鸿带着感情的原话:“今年暑假,学院办了一个进修班,参加进修学习的,有各地来的教授、讲师和美术工作者,我每星期去讲两次课。时间虽然只一个多月,但是,大家的热情很高,要求进步的心很切,所以成绩很好。这些现象,都是过去我们不能想象的。”
  进修班分素描和油画两个进修小组,都提出请徐悲鸿指导。徐悲鸿也不推辞,作了认真备课。当时参加进修的教师有艾中信、王式廓、关良、倪贻德、董希文、冯法祀、李宗津、戴泽、刘继卣等数十人,都是在中国美术界享有名望、卓尔不群的画家。他们在徐悲鸿的指导下“回炉”,寻求教学水准的突破。
  在戴泽教授家,笔者看到了一张徐悲鸿讲课时的照片。这是徐悲鸿最后一次走进教室,而徐悲鸿在教师进修班的这张黑白照片,竟是他和亲爱的同事与学生的最后一张合影。照片中的徐悲鸿身着中山装坐在那里,他旁边的人与他说着什么,久违的课堂使他忘却疾病,神采飞扬。徐悲鸿把自己画的人体油画拿到进修小组,供参考剖析。
  徐悲鸿高超的绘画技艺,教学思想中蕴含的人文精神,他的师德与人格的力量,永远地印刻在他的学生心底。
  责任编辑 杨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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