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7期
蒋介石在“闽变”中的离间计
作者：王春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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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廷锴对蒋介石的这一布置，毫不示弱，他根据其秘书长徐名鸿的意见，针锋相对地在十九路军中成立了一个秘密团体——改造社。蔡廷锴自兼总社长，徐名鸿任书记，在各师成立分社，由各师师长兼任分社社长，分社下设支部，社员都是从各部队中挑选出来的德才兼备的中下级军官。蔡廷锴特别注意吸纳那些在十九路军中服役多年同时又有一定文化的军官加入改造社，具体规定了改造社的两项任务：一是防止腐朽堕落的思想在十九路军的官兵中蔓延，以使十九路军上下始终保持昂扬的斗志和严明的组织纪律；二是防范蒋介石秘密安插在十九路军中的蓝衣社成员搞策反活动。后一项任务更重要。
事实证明，蔡廷锴的这一针锋相对的举措极其正确和必要。1933年秋，改造社的骨干成员在厦门市查获了一笔从南京用化名寄来的巨款，并很快查明此款就是汇给潜伏在十九路军中的蓝衣社成员的。此事引起蔡廷锴的高度重视，他根据这一线索，查明了蓝衣社在十九路军中的组织情况，还意外获得了蓝衣社准备在军中策反和暗杀蔡廷锴、蒋光鼐等秘密计划。蔡廷锴命令将这些人全部逮捕，并迅速而又坚决地秘密处决了其中的十几个骨干成员。此事非但没有削弱蔡廷锴等人的发动“闽变”、抗日反蒋斗志，反而更坚定了他的这一决心。
四
暗杀策反也不成，蒋介石便把破坏“闽变”的希望寄托在十九路军的师长等高级军官，即蔡廷锴的高级部下的身上。
其实，蒋介石对蔡廷锴部下的暗中拉拢亦由来已久。蒋对蔡一直持不信任的态度，离间其部下与蔡的关系也一直是蒋孜孜以求的目标。
蒋介石拉拢的第一个对象是谭启秀。最初，蒋曾经指使宋子文去做谭的工作，但谭启秀长期追随蔡廷锴，且一直深受蔡的信任与重用，因而，谭不为所动。这样，蒋介石收买谭启秀的阴谋没有得逞。
蒋介石收买的第二个对象是毛维寿。此人也长期跟随蔡廷锴南征北战，蔡似乎对毛也是器重有加，但毛维寿为人阴险，对蔡廷锴早就存有二心，然而蔡对此毫无察觉。不过，蒋介石却看得一清二楚，因此，蒋介石早早地就把离间毛维寿与蔡廷锴的关系提上议事日程。
1930年夏秋之间，毛维寿被任命为六十一师第八旅旅长，在赴任途中路过归德，当时蒋介石恰巧也在此地，便亲自召见毛维寿，并送给其一笔数目不菲的金钱。自此，毛维寿便感到受宠若惊，对蒋介石唯命是从，而对蔡廷锴、蒋光鼐却阳奉阴违。1931年10月，毛维寿升任六十师师长，蒋介石更加强了对他的拉拢，不久，蒋介石授意南昌行营参谋长熊式辉拉拢毛维寿。因为熊和毛都是“江西老俵”，熊式辉便想通过这种同乡关系策动毛维寿背叛蔡廷锴，脱离十九路军建制，同时再一次送给他一笔可观的所谓“特支费”。毛维寿得到这些好处费后，便卖力地在十九路军中活动起来。同时，蒋介石又授意何应钦委派赵锦文为六十一师的参谋长，作为策划毛维寿脱离十九路军的联系人。“闽变”紧张筹划时，毛维寿态度暧昧，表现消极，意在阻挠“闽变”的爆发。“闽变”失败后，他正式与蔡廷锴等人分道扬镳，最终投靠了蒋介石。
蒋介石拉拢的第三个高级军官是张炎。张当时只有30多岁，年轻有为，加之其兄张世德曾经是蔡廷锴的老部下，两人还是患难知交，因而蔡廷锴也对张炎器重有加。1930年张世德阵亡后，蔡廷锴就把其弟张炎逐步提携起来，及至四十九师师长。蒋介石获悉这一情况后，迅速打起了张炎的主意：如果把张炎争取过来，就会使蔡廷锴减少一个得力的干将。蒋介石的秘书长杨永泰和张炎是同乡，都是广东高州人，杨很欣赏张炎的能力，甚至还想将自己的千金嫁给他。蒋介石于是利用杨去拉拢张炎。杨受命后，常常给张炎写信谈一些友情之类的话题，并且不失时机地向他说明跟随蔡廷锴搞兵变的严重后果，希望借此离间张和蔡廷锴的关系，让他放弃发动事变的念头。经过杨的一番拉拢，张炎也逐渐改变了自己的立场，在“闽变”即将爆发时他和毛维寿一样，不明确支持陈铭枢、蔡廷锴、蒋光鼐的决定，及至后来，他也脱离了十九路军及其领导人，与毛维寿“携手”投靠了蒋介石。
除此之外，蒋介石还在蔡廷锴的身边安插了钉子，此人就是占据十九路军副军长高位的范汉杰。福建事变前后，十九路军的一些重要行动的计划都是由范和其手下的特务泄露给蒋介石的。
五
1933年11月20日，“闽变”终于爆发。消息传来，蒋介石曾一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连惊呼：“糟了！糟了！”然而，几天之后，他看到红军以及其他反蒋力量都没有响应或援助的动静，他心里才宽慰了一些。29日，他又从潜伏在十九路军中的特务那里得到了十九路军的兵力部署情报，大喜过望，立即调遣嫡系部队，开入福建进攻十九路军。与此同时，又不断开展宣传攻势，希望进一步动摇十九路军的士气，加快“闽变”被平息的进程。
还在11月22日，出于分化瓦解十九路军的目的，蒋介石发表了《蒋中正告十九路军全体将士书》。蒋一一列举陈铭枢、李济深、蔡廷锴、蒋光鼐等人的各种“毁党叛国”罪行，接着，又对十九路军的全体将士动之以情，“晓以大义”，要求他们看清形势，主动站出来“大义灭亲”，“救国自救”。翌日，蒋介石南京政府公开宣布要以军事手段镇压“闽变”，并正式通告十九路军各部，责令他们务必“于一个星期内，肃清福州的伪政府，自拔来归，否则玉石俱焚”。可谓软硬兼施，胡萝卜加大棒！为了争取民心，安抚和警告各地军队，还发布了《蒋中正对闽变经过告剿匪将士及全国军事长官电》，要求他们“共明真相，洞烛奸谋，各忠所职”。为了配合军事镇压“闽变”，蒋介石南京政府还派飞机向福建百姓和十九路军官兵大量散发《国民党中央宣传委员会告福建同胞书》、《蒋中正对十九路军官兵十问》等宣传材料。
蒋介石南京政府到处制造舆论，攻击和污蔑“闽变”，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使福建人民革命政府陷于孤立无援的窘境之中，为军事镇压创造有利条件。
在蒋介石的拉拢、离间以及武力威胁下，加之福建人民革命政府和十九路军的内部出现分裂，隐藏在福建人民革命政府和十九路军中的奸细、动摇分子与蒋介石南京政府遥相呼应，里应外合，福建人民革命政府和十九路军的一些政治主张与政策也出现失误，革命形势不断恶化，盟友及内部纷纷“反正”，力量损失巨大。这样，在蒋介石的武力围剿下，1934年1月，“闽变”终于以失败告终。蒋介石最终还是得逞了。
责任编辑 杨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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