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依依惊异地抬起头:“那他在哪儿?” “他已经走了,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黄依依身子一晃,突然抓住安在天的衣服:“你……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刚刚童副处长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知道他已经走了。” “他怎么走的?” “被两个战士押送走的。” 黄依依“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安在天扶住她:“对不起。” 黄依依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情感,终于爆发了出来,她大声呵斥着安在天:“你跟我说对不起?你到现在才跟我说对不起,你不觉得迟吗?”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一个镜子已经被你摔碎了,你还要我对着它梳头吗?” “镜子摔碎了,可以重新粘起来;人摔倒了,可以重新爬起来。” “可我不会再对着一个碎了的镜子梳头,也不会在摔倒的地方爬起来……你走,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我送你回宿舍。” “我不需要你对我有什么恻隐之心,你滚!” 黄依依几乎已经歇斯底里了,安在天不由分说,拉住她的胳膊,就往车那边走。 黄依依挣脱不过,对着他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 安在天愣住了,他似乎想起了最初认识的那一刻。 黄依依也愣住了,她把他的手轻轻地放了回去,一下子泪流满面的。 安在天刚进办公室,小费就跟了进来,递给安在天一封信:“安副院长,你的信。” 安在天看信封上只有“请交安副院长”的字,问:“童副处长送来的?” “对,他说是培训中心汪林要他转交的。” 一听“汪林”三个字,安在天的表情复杂起来,挥挥手叫小费走了,拆了信看。 安在天面色越来越沉重,气愤难平。 汪林在信里骂了安在天,说自己只是黄依依身边替代他的一个玩物,一个影子,最终安在天会因为没有爱一个应该爱的女人而付出代价。 安在天把小查叫来,他沉缓地坐了下来,小查紧张地不知所措。 安在天:“你也坐。” 小查:“我……站着好。” “小查,我今天要跟你说点工作以外的事,但同样也是为了工作。你可能会觉得奇怪,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有些事情我们组织上是必须了解和掌握的。” 小查点点头。 安在天问:“你是共青团员?” “是。” “正在向党组织靠拢?” “我已经递交了入党申请书,正在接受组织的考验。” “既然在积极要求进步,为什么有事不向组织反映?为什么发现了同志的缺点,不光不批评,还要替她隐瞒?” 小查哭了,说:“安副院长,我错了,我对不起国家对我的培养,对不起组织对我的帮助,我是革命孤儿,没有国家,就没有我;没有组织,我也没有今天。” “既然知错了,那你跟我说实话,黄研究员和汪林相好的事情,你知道吗?” 小查还是犹豫了一下。 安在天追问:“到底知道不知道?” 小查困难地点了个头。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好上的吗?” 小查摇摇头。 “他们在相爱?还是乱搞男女关系?” 小查又摇头。 “你别老是摇头,是不知道,还是……” “不知道。”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两人关系的?” “是她自己跟我说的。” “她是主动跟你说的?” 小查点点头。 “她是不是什么都跟你说?” “嗯,她……爱跟我说……” 安在天有些心虚地问:“她还跟你说过什么?” 小查摇摇头。 安在天再问:“除了汪林,她还有没有跟谁好过?” “没有。肯定没有。绝对没有。” “连爱的人也没有?” 小查又摇摇头。 “就是那种……暗暗在爱的人。” 小查不好意思地说:“那……就是你。” “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可是,安副院长,她很爱你。她还说……” “说什么?” “说你……不爱她。可是……她又说,你越不爱她,她越爱你……” “小查,你动脑子想一想,这可能吗?如果真爱着一个人,还会去乱搞男女关系?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来这儿主要是想跟你说明两点,一,以后她有什么事,你应该本着对她和对组织负责的态度,要告诉我,像这种事,搞到这种地步,对两个人都不好。现在组织想方设法在保护她,尽量不让她受伤害,因为我们肩负着国家安全的使命,所有个人的恩恩怨怨,都要退之其后;二,她现在的情绪不好,你注意着点儿,不行,这几天就先陪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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