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进叹了一口气:“我们现在和‘毒蛇’联系不上,电报是否准确都无法证实,快成睁眼瞎了。” “猴子”问:“‘毒蛇’也失踪了?” “不是失踪,但跟失踪差不多。” 此刻在南京机房,代主任把一份电报丢在报务员面前。代主任:“马上发出去。” 报务员:“是用新频率还是老频率?” “新老频率都发。” 报务员抬头,纳闷地问:“这什么意思?两边都发,这到底是真报还是假报?” “这是真报。” “那就不能在老地方发,发了共匪拦截了怎么办?” “就让他们拦截。如果我们在老频率上总是发假报,会引起他们怀疑的,真真假假才能迷惑人,才能把他们钓住。真作假时假亦真,听我的,两套频率都发。先在老地方发。” 报务员开始在老频率上呼叫。 地下室这边果然很快就听到了南京的呼叫,“火龙”忙着抄报。当罗进下来时,“老虎”刚译完电报。 罗进:“什么情报?” “老虎”递上电文:“南京有要人来上海,下午两点钟到,叫这边去车站接人。来的是一位密码专家。” 罗进看罢电文,莫名地对着电报说:“我倒是觉得你来得正好,但愿你别不来。” “火龙”莫名其妙地:“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罗进严肃地:“我在怀疑……敌人的电台……怎么说呢,我冥冥之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担心敌人在搞鬼名堂。” “老虎”:“你怀疑这些电报是假的?” 罗进:“就看下午来不来人了,来了,就假不了;没来,就难说。” “火龙”:“那这事要不要向‘彩云’报告呢?” 罗进:“等见了人再说。嗳,‘火龙’,我发现你现在知道得太多了……” “火龙”笑笑,指了一下机器:“是它告诉我的。” 罗进问:“你知道‘彩云’是什么人吗?” “火龙”:“知道。” “什么人?” “管你的人。” 罗进无奈地笑了笑:“你确实知道的太多了。” “老虎”:“这对他不好。秘密往往伴随着危险,推理小说都这样写。” 罗进:“对他不好就是对你不好。不过,只要知道了不说,也没什么不好的。” “老虎”:“放心,我们想说跟谁去说,整天猫在这儿,除了你谁也见不了,要说也只有跟你说。躲进小楼成一统,不知春夏与秋冬。” 罗进:“你还是多跟‘火龙’说说吧,多好的机会,可以重新谈一次恋爱。 “火龙”:“我宁愿去打仗,也不愿意窝在这里谈恋爱。我跟你提好几次了,你还没有给我们带下来?” 罗进:“什么?” “火龙”:“毒药,可以随时终止生命的毒药。一旦暴露,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去,绝不能被捕。” “老虎”:“对,做我们这个工作,知道的太多。革命者视死如归,才会含笑九泉,人在电台在。” 罗进:“什么死不死的?我们不要死,我们要活,活到共产主义实现的那一天。解放全人类,解放天下所有受苦受难的穷人,解放中国!” 钱之江从楼上下来,看到童副官还在发呆,问:“在想什么呢?还在生唐参谋的气?天下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孔夫子老早就说了,你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童副官:“有事吗?” “资料都看得差不多了,汪处长请你召集大家开个会。” “我先去请示一下刘司令。” “司令不是说你可以全权代表他吗?” “我连自己都不敢代表,何谈得上代表别人?” “非常时局之下,人生更加无常,看来你还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唐参谋也是错怪了你,你有名而无实,但凡你有让她回去取雪花膏的权利,我想你一定也是会怜香惜玉的。” 童副官感动地:“知我者还是老钱你呀!不象唐某人那个泼妇,头发长见识短,到处乱踢乱咬,咬的都是好人。” 在罗进办公室,他交待司机“猴子”:“你下午去只要留心两件事:一、两点钟,南京有没有火车开过来;二、如果有,是几个人,谁去接的他们。” “猴子”:“知道了。” 罗进提醒:“换一辆车去,不要让人看见。” 桌子上铺满了资料,汪、钱、唐、童四人分两边坐着。汪在说话时,经常向童投去诚恳或者忠诚的目光。 汪洋清了清嗓子:“资料大家都看了,有什么想法,哪怕是一个荒唐的念头,也不妨说出来,互相交流一下。童副官,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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