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进问:“打电话的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他也没有自报家门。” “敌人截获了我们一份密电,我估计他是去参与破译了,南京还要专门派来一个密码专家。” “是吗?什么密电?” “不知道。” 有侍者走过来。” 罗进换了个话题,问:“天天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忽好忽坏。” “外甥象舅,跟我小时候一样。” 罗雪笑了,压低声音:“象假舅。他们处长汪洋,还有我们家隔壁的童副官,昨天晚上突然都被叫走了,到现在还没看见回来,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分析他们和老钱应该都在一起。” “没事就好。” “可我右眼皮老跳,昨晚还做了一个恶梦。” “我亲爱的妹妹,共产党人可都是唯物主义者,别神神鬼鬼的。你丈夫命大,有马克思保护着,他不会有事的。” “我十几岁就跟了他,他带我参加革命,又介绍我入党。我习惯了跟在他后面做事,他不在,我一个人走路会慌,会不敢关灯睡觉。很多时候,我都想是他身上的寄生虫,这样就可以粘着他,永远不离开他。” 罗进看了她一眼:“就粘着他了,你还怎么工作?” 侍者过来,罗雪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赶忙掩饰地,放大了声音:“哥,你说他这样我怎么过得下去,我对他哪点不好,他要去外头养小……” 罗进也配合地拍拍她的手背,掏出手绢来,递给罗雪。罗雪擦着眼泪,却越擦越多。 侍者上来,又将一叠纸巾放在托盘里,递给罗雪。 唐一娜趴在桌上验算,嘴中念念有词的,算出来的草稿放在一边。突然,汪洋鬼似的进来,把唐一娜吓了一跳。 唐一娜:“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好好的进来,怎么叫鬼鬼祟祟了?” “你来干什么,你还有时间串来串去的?” 汪洋“啪”地把一页纸放在她眼前,回敬道:“没有我和老钱提供这些东西,你能凭空算出一片天来?” 唐一娜轻蔑地看看他提供的那张纸,带点揶揄的口气:“哦,又有珍贵的想法了。我看这次汪处长是特别的用功,是想把钱总比下去吧?” 汪洋冷笑了一声:“你不要挑拨我和钱总的关系,我和钱总的关系也不是你挑拨得了的。” “那当然,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老关系。” “老得在吱吱嘎嘎地响。” 汪洋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老关系的意思。” 汪洋反问:“那你跟钱总是什么关系?” “新关系。” “卿卿我我的关系,搂搂抱抱的关系。” 唐一娜听不下去了,“呸”了他一下。 汪洋笑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承认了也不会跌面子。看你们在舞会上眉来眼去的样子,谁看不出来?也就是钱太太看不出来。” 唐一娜拉下脸:“你还有事吗?三天时间,倒计时,一分一秒可都在减少……” “钱总有新想法吗?” “没有。我不是说了嘛,这次主要看你的了。” “钱总可是破译密码的一把高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 “什么谦虚,我说的是大实话,人家钱总的破译功夫绝对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我看不见得,要不怎么是你当处长呢。” “人家以佛眼看世界,不稀罕这些。” “主要是你太稀罕了,上窜下跳,他想当也当不上。” “这你就错了,就凭钱总跟刘司令的私交,他要想当这个小小的处长,一句话。” 唐一娜怪腔怪调地:“这葡萄还没熟吧,怪酸的。” “去去去,你又来了。我知道你希望钱总当处长,可是……我当处长亏待你了吗?” 唐一娜直来直去:“没有,但你亏待钱总了。” 汪洋无奈地摇摇头,嘻皮笑脸地:“唐一娜,我知道你喜欢钱总,所以老是替他打抱不平,说他的好话。可你不知道,钱总只喜欢一个女人,那就是他的太太罗雪。”说完,就快快地溜了。 唐一娜对他的背影追骂了一句:“你放屁!” 钱之江刚好来到唐一娜的门口。唐一娜脸红了。 钱之江进来:“唐参谋,我来是想问你,童副官同意你回家取雪花膏了吗?” “同意个……屁!”后面的字没音了。 “小唐,你好歹也算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动辄就跟男人一样脏话连篇,你男朋友要是听见,他还敢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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