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娶更好。没听社会上流行的说法吗?这世上最悲哀的一件事,就是一个有才的女子突然之间结了婚。” “一个有才的女子,首先是要有悲天悯人的宽容之心。童副官不答应你回去,也实属迫不得已,他作不了这个主。” 童副官从外面走过去,似乎停了一下,心有戚戚然。钱之江其实是看到了,他有意而为之。 在咖啡馆,“兄妹”二人继续在交谈。 罗雪:“昨天,天天放学回来,说他在路上看到敌人抓了我们一个人,可能就是在我们医院做手术的那个……” 罗进:“被抓的那个人,地下代号叫‘断剑’。当时里面正在开会,布置特使行动的任务,敌人把他们包围了。为了掩护老钱安全出逃,他们自绝了生路,在老钱跳下去之后,就把暗道门封死了,包括小纸烟店的老板和老板娘,我们一共牺牲了九名同志。那个老板是一名老联络员了,他老婆不是组织的人,无辜被牵连的。‘断剑’在外围担任警戒,所以有机会跳楼逃生。” 罗雪担心地问:“他认识老钱吗?” “应该不认识,老钱的真实身份是保密的,又是化装参加的会议,他擅长的易容术屡次使他化险为夷,即使有变,也没几人能认出他本人的。最近有些情况我觉得很不正常,不知是为什么,他说起过吗?” “我们昨天下午通电话,他让我通知“小马驹”去取一份情报。” “取了吗?” “取了,‘小马驹’回来就把军帽放窗台上了,这是暗号,表示任务完成。 “是一份什么情报?” 罗雪摇摇头。 “那‘小马驹’一定是通过‘耗子’把情报递给了‘警犬’,问题是‘警犬’走了,那情报呢?” 罗雪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警犬’真去南京了吗?‘小马驹’昨天也是一夜未归,听跟他住同楼的人讲,他临时被派了公干,紧急去杭州出差了。” “组织上有严格规定,‘毒蛇’这条线上,只能是纵向联络,绝不允许横向联络。‘警犬’走了,我想暂时先让‘猴子’,就是我的司机,跟‘耗子’去接头。” “这不合适吧,万一有事……对你很不利的。” “我现在想不出来更合适的人,先顶一下吧。” “我有消息还是通过老办法,丢在垃圾里?” “没有十万火急的情况,绝对不要在电话上说,电话窃听太容易了,而且一旦出事,你我两边的人都暴露了,风险太大。我们虽然是假亲戚,但也不能常走动,宁肯绕圈子。老钱的情报,我的电台,都属于绝对机密,任何一方出事,后果均不堪设想。” 罗雪点头。罗进看看手表:“他们该出来了,我们走吧。” 罗雪招呼结账。 罗进:“我来,我比你有钱,别忘了,我是商会会长。” 在七号楼走廊,钱之江找到童副官。钱之江:“童副官,我需要打个电话。” 童副官:“给家里?” “不,给办公室,想查个资料。” 童副官为难地:“这楼里没有电话。” “这院里都没有电话吗?” “有是有……只是你不能打。” 钱之江无所谓地:“那就算了。” 童副官压低声音:“老钱,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上面交待下来的,我不执行,轻则丢官,重则是要掉脑袋的。” 钱之江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了,我不会怪你的。现在,我们成了木笼子里的鸟,有可能还是玻璃缸里的鱼。” 父亲被困,儿子却兴奋难平,他刚刚跟着“猴子”看完电影回来,此时正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一边往外走,一边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妈,电影太好看了……舅舅,什么时候可以再让我看一场电影……” 罗进:“你看见什么了?” 天天:“我看见一朵花,一转眼,变成一个人了,然后又变成了一朵花,然后又变成了一个人。”天天绕口令似的话,说得大家都乐了。 罗雪:“这下你该称心了。” 罗进:“还有称心的,舅舅带你去石门饭店吃饭。” 罗雪:“不必了,你去忙吧。” 罗进悄悄地:“是我们新的联络站。” 钱之江在房间里找着,他背过身去,在台灯罩内发现了窃听器,但小心地,碰都没碰它。他同时感觉到有人在监视自己,有意转回身来,在窗户前做出一副认真破译的样子。 外面,童副官在喊:“吃饭,下楼,准备吃午饭了。” 钱之江听见了,反而躺倒在床上。 童副官敲门:“老钱,吃饭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吃完了再工作不迟,别太废寝忘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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