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京生叫起来:“你撒谎!我没进他办公室。” 代主任:“你让他说,让你说的时候你再说。” 钱之江继续道:“……他进来笑嘻嘻地问我:你们是不是刚收到上面的一份重要电报?我说是,你怎么知道?他说:看你们唐参谋那个样子,神神秘秘的,女人都沉不住气,我当然就知道了。然后他问我是不是人事任免方面的。我说不是。他问我是什么,当时童副官还没有通知我这份电报不能外传,我心想他是楼里的人,怕他真以为是人事问题而平添烦恼,就贸然跟他说了。然后他就走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代主任:“他进你办公室,有没有人看到?” “这我不知道。当时我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外面走廊上有没有……我看不到,即使有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找不到证明他进了我办公室的人,闫副参谋长才敢说我诬陷了他,否则我认为他不会的。但是,我在想,如果把那天上班的人都喊来问一下,说不定还真能找到证人呢。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完了。” 代主任对闫京生:“你说你没进他办公室,有没有谁可以证明?比如有没有人跟你一块儿回去的,或者你在经过他办公室时,有人看见你没进去,而是直接走过去了,有没有这样的人?” 闫京生又给问住了:“这……没有,可我绝对没有进他办公室。” “他说你进了,你说没进,发生在两个人之间的事,各有一面之辞,让我们信谁?口说无凭的话现在都不要说。”对钱之江,“你走吧,把唐参谋叫下来。” 钱之江回来了,唐一娜激动地站了起来:“钱总,你没事吧?我正在为你向上帝祈祷呢……” 钱之江:“我信佛。” “只要能保佑你,信上帝信佛都行。” “你去会议室一趟。” 唐一娜愣了一下:“怎么扯上我了?” “去吧。你又没事,不会有你事的。” 唐一娜犹犹豫豫地出去。 汪洋:“问你些什么?要紧吗?” “我如实讲就是了,不知道要不要紧。喜风不动,冥顺于道,得失从缘吧。” 唐一娜到了会议室坐了下来。 代主任:“问你几个问题,要说实话。一,从下午到现在,钱之江有没有私下跟你谈过有关闫京生的事?” 唐一娜:“没有。” “昨天下午闫京生有没有去过你们办公室?” “有。” “大约在什么时候?” 唐一娜想了想:“2点多,我跟钱总破译电报时是2点21分,这在工作日志上都有记录,然后钱总刚走一会儿,闫副参谋长就来了。” “他在破译室时跟你有什么交谈吗?” “没有。” “一句话没说?” “那也不是,他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管资料的小李不在。他问我小李呢,我看他手上拿着文件,知道他是来还文件的,就说你放在这儿就是了。他放下文件,说你跟小李讲一下,我还了。我说好的。当时我正忙着在誊抄电文,他问我你在写什么呢,说着头就凑了过来。我马上用手捂住了,跟他开玩笑地说:去你的,等你当上了司令再看吧。他笑笑说:那只有等下辈子了,就走了。就这样。” 代主任问闫京生:“是这样的吗?” 闫京生:“我头凑过去……其实不是真的要看,只是伸了一下头。” 唐一娜:“可我当时以为你要看啊,所以用手捂住了。” “是不是这样的,她用手捂住了?” 闫京生:“是。” 代主任脸色非常难看,示意唐一娜可以走了。唐一娜拔腿就走。 闫京生沮丧地抱住了头。 唐一娜出来,却在楼梯口慢了下来,磨磨蹭蹭地,也许是想听听会议室里在说些什么。黑暗中,忽然冒出一个人影,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原来是童副官,他冷冷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你的事了,还不赶紧走?” 刘司令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拍得他的手都疼了,厉声喝道:“闫京生,你从实招来,你什么时候加入共匪的,你的上线是谁,你的下线又是谁?” 闫京生哭诉着:“刘司令,我不是共匪……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如果是共匪就让天杀我,雷劈我,让我断子绝孙,让阎王爷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刘司令把“原件”和闫京生晚上写的三份笔录一起,丢在他的面前:“那你给我说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代主任:“对,是不是共匪,就看你能不能说得清这个笔迹问题了。” 闫京生看了就傻了—— 三份笔录和原件的笔迹一样。 闫京生极力申辩:“这不是我写的……我没有写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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