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之江家的客厅里,罗雪拎着书包,喊道:“天天,快,上学要迟了。” 天天嘴里还嚼着东西,从厨房里冲出来,嚷着:“我吃了爸爸那块松糕,不吃要坏了……” “这个天儿才不会坏,还不是你嘴馋!” “我放学再给爸爸买一块,我有私房钱……” 天天背了书包,急匆匆地跟妈妈出门。 天天问:“爸爸今天能回来吗?” “司令爷爷说了,任务完成他就会回来了。”正说着,突然看见刘司令的车飞快地开了过来,又开了过去,速度之快,时间之早,都令她疑惑不已。 太阳刚刚升起,还红着脸。车子行驶在开往招待所的路上。车上,刘司令和代主任默默地坐着。 陈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的这两个人,车内气氛沉重。 代主任:“昨晚在军部医院,我们死了两个弟兄……” 刘司令问:“怎么回事?” “我设了一个圈套,有意撤了302病房的岗,让自己人假冒叛徒躺在床上,吸引共产党的‘打狗团’ 前来实施刺杀,借此跟踪杀手找到他们的秘密据点。可惜这个计划泡汤了,那个杀手不是一般人,杀了人,还跑掉了……” “叛徒呢?” “被我早转移了,他还有用。根据他的口供,在我们内部还潜藏了一条共产党的大鱼,我分析有可能就是‘毒蛇’,也有可能是‘毒蛇’的同党。”他看着司机,突然噤声不说了。 刘司令斜了他一眼:“放心,我比相信我的夫人还相信我的司机,我的命在他手里。” 钱之江在阳台上打太极拳,他看见刘司令的车子开过来,黄一彪慌忙跑出来迎接。 钱之江继续推着云手,目光却很警觉。不远处,黄一彪在跟两位首长耳语着,几个人的神情都有些肃穆。 童副官上楼来,迎面碰见裘丽丽,她双眼浮肿的样子。童副官故作关心地:“怎么,到了新地方睡不着觉?” “我就没睡!” “不睡觉干吗?” “我在走廊里坐了一夜。我的眼睛是不是快成鱼泡泡了?” 童副官半真半假地:“……是呀,你也没有办法到我的房间来,除非我睡到走廊里去。” 裘丽丽变脸,瞪了他一眼:“男盗女娼,没有一个好鸟!” 童副官讪讪地喊了一声:“吃饭,吃早饭了!” 裘丽丽吃惊地:“还吃什么饭?不回去了……” 特务和几个当兵的,抬着被白布包好的闫京生尸体从楼里出来。刘司令上前掀起白布,看了看闫京生,不忍再看,又盖上了。 特务吞吞吐吐地问:“司令,这……送他……去哪里?” 刘司令:“送他回家!” 特务:“那跟他家属……怎么说……” 刘司令给问住了,看代主任。 代主任:“只能说他是给共匪打死的,你看怎么样?” 刘司令烦躁地:只能就这么说了。 代主任又上去揭开布,看了看闫,说:“这个样子去见他家人太不像话了,人道一点,抬回去!” 钱之江随着众人往餐厅走去,他的不远处,黄一彪一挥手,特务和士兵又将闫京生的尸体抬回楼里。 众人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惊怪地议论着闫京生的死。 汪洋问:“你听谁说的?” 童副官:“还用得着听说?我亲眼看见的。” 唐一娜好奇地:“他是怎么死的?” 童副官不理她。 唐一娜:“是自杀的还是被打死的?” 童副官烦了:“你问我,刘司令不是来了嘛,去问他。” 唐一娜还不闭嘴,摇头晃脑地:“我看,自杀不可能,打死嘛有可能,黄一彪的手毒得很,汪处长,你可千万不能落在他的手上。” 童副官:“你还是告诫一下自己吧。” 汪洋:“就是,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怎么会落在他的手上。小唐,你这人做人没良心,不领情,昨天晚上……”他看着裘丽丽,欲言而止。 唐一娜真是不领情:“哼,昨天晚上我根本就睡不着,你的呼噜打得山响,跟前线打仗一样,所以我又回去睡了。” 汪洋问钱之江:“老钱,我打呼噜吗?” 钱之江有些心不在焉:“……打的。”他起身,出了包厢。 众人看他出去。 唐一娜:“这个好人,闫京生死了,他心里难受。” 大厅里,散坐着吃饭的人。钱之江往洗手间走去。路过大厅时,他装模作样地掏手帕,却从口袋里带出一个纸团来,鬼祟地丢在桌子底下。洗手间里,借着镜子,他看到果然有特务过去拣起了纸团。 大厅里,特务背过身子,打开纸团一看,发现上面什么也没有,是一页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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