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院长给华主任介绍道:“他是这儿的副主任王彬,培训中心暂时没配主任。” 华主任:“看你年纪不大嘛。” 王彬:“今年三十二。” 华主任赞赏道:“不错,年轻有为。” 王彬带路,往办公室走。 铁院长:“你这边应该有空房间吧?” 王彬:“有。” 铁院长:“我要安排一个人住。” “现在我们这儿没什么培训任务,有空的房子。” “那个周所长是个猪脑筋,这里不是有房间嘛,还假惺惺地说自己要住树上,好像我是军阀……” 华主任问:“条件怎么样?有厕所吗?” 王彬回答:“厕所都在外面。” “那就给我找个房间。”铁院长又对华主任说,“你不是还要测试他嘛,那里又有试听室,到时都在一起了。” 华主任:“言之有理。” 铁院长对王彬,命令道:“靠着厕所,腾一个房间,一个人住,马上落实下去。” 王彬刚要走,铁院长又喊住他说:“是一个瞎子,安排一个人照顾他。” 华主任补充道:“安排一个心细的人,这瞎子的脾气不太好,对他要小心一些,不能惹了他。” 安在天路过警卫连门口时,恰好碰见金鲁生带人出来。 安在天:“怎么也不睡会儿?” 金鲁生:“你不也没睡?” “有阿炳我能睡吗?” “有特务我能睡吗?” “又有特务?” “敌人真是要布上一张天网了,不光想弄瞎701,还想要701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几个人显然已经准备好了,在等待金鲁生的命令,他们全穿着便衣。 金鲁生一挥手:“出发!” 安在天问:“有行动?” 金鲁生没有回答,和众人迅速地离去。 培训中心,王彬已经指挥上几个人打扫房间了。这个房间原来是用来堆放宣传用具的,这会儿都被移放在了走廊上,有大、小锣鼓,标语,彩旗,还有一块大黑板。黑板上画着哭丧着脸的国民党兵,下面是一句话:别打了,我投降! 蔡大爷正在吃午饭,见金鲁生等人跑了过来,忙起身,把碗撂在桌上。 金鲁生:“不急,你先吃了饭。” 蔡大爷一瞪眼:“一顿不吃饿不死!” 金鲁生:“前面带路……” 蔡大爷:“你可得留一个人替我看门……” 一行人迅速地出了大门。 铁院长家里,鱼已经下锅了。安在天进来,丁姨赶忙上前:“怎么才来?是不是铁头又留你汇报工作呢?” 安在天:“没有。” 和丁姨的热情相比,安在天在她面前话不多,声音也是平平的,那恰是子女对父母常有的一种疏远和平淡。 丁姨:“那怎么才来?” “我先回了一趟宿舍。” “你别收拾屋子,你也收拾不好,我抽空儿过去。真是的,这明明成了家,还像个单身汉一样……” 安在天不好意思地:“去了趟上海,什么都没给你带……” “带什么嘛,那么忙。”丁姨拉安在天坐下,“嗳,小家伙长高了吧,照片带回来了吗?” 安在天:“我都没回家。” 丁姨嗔怪地:“你也真是,到了上海还不回家看看,再忙也不至于。” 安在天解释道:“不是忙,是不敢。” “听说你们这次被特务盯梢了?” “所以回家不安全。再说,领导也没批准……” “那你为什么不打报告申请呢?” “走得太急。就是打了报告,没准儿也批不下来。” “那我可以去帮你跟铁头闹啊!” “……我在车里看见他们过马路了,小家伙长高了,走路也走得很好了……长得越来越象我小时候了……” “说话了吗?” 安在天眼圈有些红,摇了摇头。 “这算什么呀?三过家门不入,但都碰上了……” “……小雨一个人带着孩子……” 丁姨眼圈也红了。 安在天干脆把头埋进膝盖里。这个时候,他像个孩子,喃喃地:“……小雨又要带孩子,又要工作,她比我小几岁,看上去比我老多了。” 丁姨叹气:“女人生孩子,都会老的。” 安在天:“我常常后悔要了这个儿子,不是我不喜欢他,不爱他。作为他的父亲,儿子生,儿子长,我都没在他身边。小雨生儿子的时候难产,差点儿把命丢了,可我那会儿正在南京,解放军正百万雄师过大江呢。家里发生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丁姨安慰道:“已经回来了,想也没用了。我听铁头说,老李要调回总部做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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