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科长的手迅速在转动频率旋纽。 “……慢一点……对,就这个,守住它,把声音调好一点……” 陈科长把声音微调到最佳状态。 阿炳会意地点点头,说:“不会错,就是它。安同志——” 安在天跑过来:“我在。” 阿炳嘿嘿一笑,道:“安同志,这可比在我的收音机上找个广播要难多了。” 对方电台正在发报,安在天对陈科长:“先抄下电报,赶紧送到破译处,看是不是特务的。” 陈科长戴上耳机,开始抄报,无法给阿炳转台了,阿炳从沙发上站起来,自己在另一部机器上转了起来。 阿炳叫道:“这也是!” 安在天上前,把信号调到最佳。 钟处长:“嗯,好像就是。” 铁院长:“是吗?” 钟处长:“这应该是大阴山特务站与台湾联络的又一套频率,下午我们有同志找到过一套BS1—31—2,听着像。” 安在天迅速地抄报……钟处长朝门外喊一声:“来人送报!” 安在天进来,把一张纸交给值班员,说:“通知下去,把这个频率控制起来。” 阿炳喝了一口茶水,被呛住了,猛烈地咳嗽着。安在天进来,见状,忙扶他起来,拍他的背。 值班员跟着跑了进来,兴奋地说:“破译处打回电话了。” 钟处长问:“怎么样?” 值班员:“……院长呢?” 铁院长:“跟你的处长一样说。” 值班员:“破译处来电话了,陈二湖处长已经证实,刚才送去的电报正是台湾至大阴山特务联络站的电台。” 全场先是一片静默,之后,人们沸腾了! 安在天正在给阿炳拍背,听罢,他愣了一下,然后继续给阿炳拍着,因为阿炳咳得喘不过气来了。 钟处长冲到阿炳身边,激动地:“阿炳,你太伟大了!” 阿炳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一边止不住地继续咳着,一副难受的样子,脸都涨红了。 钟处长对安在天说:“……也祝贺你。” 安在天埋着头,没有说话,还在给阿炳拍背。 阿炳终于停止了咳嗽。 他慢慢地抬起手,手指开始摸安在天的脸。 安在天依然没有抬头…… 阿炳收回手,摊开—— 他的手心里,全是安在天的泪水。 在草丛和树叶中能看出隐蔽在其间的一架天线,耸立在苍茫的夜色中。借着没拉严实的窗帘露出的光亮,可以看到铁院长、华主任、总工、李秘书等人,谈笑风生地从机房里出来。 铁院长惬意说:“……干了一辈子的侦听,总以为什么人和事都见过了,结果还是蛤蟆掉进了井里,阿炳这种人没见过。” 华主任:“你就是经验主义,好下定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还有人。” “你是预言家,老天总在帮你,投桃报李,想找罗三耳,结果找回来一个阿炳,比罗山还神!” “老天是在帮你!” “是是,帮我帮我,我错了,我认错。” 总工似乎还沉浸在阿炳的神奇中,感叹道:“这个阿炳的听力确实了不得,他找到的第一个电波声和之前他听的‘样品’,完全是两回事。” 华主任:“用安副处长的话说,一个村子里的人,嗓门是千差万别的。” 总工:“但这两个信号的声音差别很大,就像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华主任:“但他们是同一个村子的。” 总工:“可要从一个老人的声音中,去辨别一个同村孩子的声音,是一件多难的事。” 铁院长打断他们:“所以你是你,他是他。龙眼识珠,凤眼识宝,我们呢?就只能是水牛眼识稻草。” 众人都开心地笑了,继续往前走,铁院长却停下了步子。 华主任:“你还有事?” 铁院长认真地:“我的事就是等阿炳下班。” 总工:“那还早呢,他们肯定要等听了零点的大联时才会走。” 铁院长:“那我也要舍老命陪公子读书。” 如前一样,陈科长在转频率旋钮,阿炳在听。 安在天对值班员下着命令:“对,这是阿炳最新找到的,安排人控制起这个频率……” 阿炳睡着了。钟处长和安在天几乎是把阿炳抬出了机房。 铁院长还在门口等着。 这天晚上,阿炳在机房坐了4个半小时,抽了两包烟,先后找到敌台6部,共13套频率,相当于每小时找三套,也相当于之前一科多名侦听员10多天来收获的总和。 突然,远处“轰”“轰”两声巨大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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