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给少了不卖给你,你拿着枪敢打人家吗?我们经常做纪律检查、巡逻,部队平常跟老百姓接触,没出过这样的事,当时整个部队都这样。 直到湘西战役结束,新六军也没捞着打,但我们要是没上去,那些部队也不一定能打这么好,这么一个精锐军摆在后面, 对日军也是震慑。 战役结束,我们又撤到安江,教导营仍然驻扎在小龙田的小山上,除了设卡检查往来车辆,还负责安江的军纪。 一九四五年六月,全体教导营学生在湘西集体晋升为中士。 我们的军龄不是从参军算起,是从一九四四年六月到新六军算起,现在刚好一年,有很多是一九四三年末入伍的,那也这么算,营长陶逸训话的时候说了一下,没有仪式,很简单, 后来新发了符号,两条黑杠两个红豆,中士就是班长级了。 部队照常训练,我照样当我的生活委员。 人家都说广东人没有不吃的东西,每天吃饭没有什么菜, 农田里青蛙多,广东人叫田鸡。我说走,上田里逮田鸡去。 几个人一会儿就逮一筐,在小河沟里扒完皮,头去掉,刷白的肉,回来一炒,大伙吃的倍儿香,哎呀,太好了,黄耀武万岁啊。我这个伙食委员多解决问题啊,就继续为大家谋福利。 我很直爽,觉得我们这些同学当兵不容易,牺牲是肯定要有的、难免的,二次远征回来,四个中队就剩两个半中队,那些人都留在原始森林了,但是有些东西不要过分,特别是生活上。所以我们怎么吃苦都行,但必须是同等的,我吃这些苦, 你也吃这些苦,待遇上没有更大的出入。 那时当兵两年多了,总有种不满的情绪,觉得部队挺黑暗, 为什么连长吃饭不跟我们一块吃?伙食费咱们也不少多少,连长也不多多少,他怎么就四个菜?我怎么就得想办法给大家弄点豆腐、弄点田鸡吃,要不然就得吃咸盐水?总觉得不平。 有一次师部拨钱杀了一头猪送给我们,我就组织几个同学,连炒带炖。我告诉炊事员,今天我们改善生活,连长要炒猪肝、炒肥肠、炒猪肚,没有,这些全扔锅里炖上,一桌一盘,排长、连长那桌也是一盘,不准多给,大伙都一样吃,谁要多给我揍谁,我是伙食委员嘛。结果大家吃得很高兴,连长他们谁也没问四菜一汤、炒猪肝、猪肚哪儿去了?谁也不提,就老老实实吃了。营、连长都知道这帮学生不太好带,激化了容易惹来更多麻烦。我们挺团结的,弄急了揍他们一顿,他到师长那儿告状也赢不了多少。我这个伙食委员一直干到东北没垮台,每次干到期,连长说老黄老当伙食委员行吗?重选,你们提谁?大伙就喊,黄耀武,还是黄耀武。我就笑了,我说你左右不了,他们相信我, 你们就受点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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