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0期

博弈

作者:津子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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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抖落干净呢!”
  小胡子笑嘻嘻地说:“哎,哎,我提醒你注意语言文明啊。”
  老车说:“文明就别犯事儿,你以为我不图清净啊。”
  冯凯本想说什么,他瞅了瞅老车,然后示意老车跟他出去。两人在门口交流着什么,听不到声音,但可以看到他们在门玻璃上的影子,那个影子不规则地动着,证明他们是活着的物体。
  小胡子紧盯着朱聆,问:“你因啥事进来的?”
  朱聆没说话。
  小胡子无声地扇动着口型,朱聆没读懂,不过肯定不是好话。
  老车一个人进来了。他走到小胡子身边,对小胡子说:“没办法,公事公办。”
  小胡子说:“车哥,别这么无情无义啊。”
  老车说:“有情义你就不给我找麻烦了。委屈点吧,十五天之内你别想看球赛了。”
  老车从腰间拿出钥匙,咔嚓一声,打开手铐子。朱聆刚刚看到,原来小胡子的另一只胳膊一直被手铐子扣在暖气管子上。更令冯凯吃惊的是,他根本想不到小胡子是个坏人!
  
  五
  
  房间里就剩下朱聆和中年警察老车了。
  毋庸置疑,老车是另一种风格,比较随和,没有跟你过不去的意思。不过,朱聆亲眼看到小胡子的结果,他更加小心和警惕。
  老车说你的情况我刚才了解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咱们好好合作,很快就完事了。
  朱聆比谁都希望快点完事儿,且不说他与李青洲约定的时间眼看着就临近了,这样的地方也不是正常人呆的。
  “那就是说,你同意我的意见。我们立即进行?”老车说。
  朱聆瞅着老车,一副无辜的样子。
  老车没说什么。继续冯凯做的笔录。姓名、年龄、职业……问到为什么去公共汽车站,朱聆又沉默了。
  老车抬起头来。他说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怎么又叫停了?老车说叫停,而没说卡住了,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
  朱聆不回答,和面对冯凯时的不回答不同,头一个沉默是抗拒,这个沉默是警惕。
  无奈,老车小声提醒朱聆:“五百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态度好的话,把钱还给那女的。训诫一番也就算了。态度不好,也可以拘留七天,关键看我们之间的合作了。”
  朱聆明白了,原来自己进来跟五百元有关。也就是说,“绿花叶”一定认为他偷了她五百元钱,才报警,他才进了派出所,才受到这么多折磨。
  朱聆开始说话了,他滔滔不绝地讲自己本来是要去见一个学生(没说是女学生,也没说鼎湖温泉中心),在公共汽车站就稀里糊涂地被抓了。“我怎么可能去偷?况且我也不会偷啊,别说区区五百元,就是五万元我也不可能偷啊。你想一想,我是大学教授,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呢?”
  老车说:“一般情况下你不应该做那样的事,问题是,有一般就有特殊。外国有个王子,什么都不缺,可他贼不走空,就喜欢偷东西,一天不偷东西手就发痒。还有刚才那个人,面孔像艺术家吧,惯偷!”
  朱聆说:“你这样的比喻我不能接受,我觉得侮辱了我的人格。”
  老车说:“那你拿出证据,证明你没偷。”
  朱聆哑盲,拿出没偷的证据。怎么拿?他的确拿不出来。朱聆想了想,说:“我拿不出来……可你也得拿出我偷的证据啊?”
  老车说证据就在眼前,说的时候,老车用眼睛瞅了瞅桌子上的五百元钱。
  朱聆说那是我的。
  “你怎么证明是你的?”
  朱聆说:“可也不能证明是那个女人的。”
  老车说:“那边的笔录已经做完了,她证明丢钱的时候,只有你在她身后,这你总承认吧。”
  朱聆说:“我是在她身后。”
  “好,”老车说好,“如果恰巧你没有五百元,事情就不好说了,问题是,她丢了五百,你又有五百,符合物质不灭定律吧。”
  朱聆说也不完全是五百元,这不。五百多嘛,差不多六百了。
  老车说多就对了,如果你的钱少于五百元,事情还真难办了,问题是,你的钱超过了五百元。
  朱聆说:“这钱是我的。”
  老车说:“这样说没用,你还是没证明这钱是你的。”
  朱聆急得直咬嘴唇。
  老车说:“我刚才说了,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看咱们怎么合作。如果你配合,咱们弄完材料,把钱还给当事人,就算处理完了。跟你说实话,我这个季度的指标已经完成了,不想再送人进去了。可话说回来,如果你不配合,我只好把材料报上去,到时候,委屈你在这里呆半天,等分局把行政拘留的材料批下来,估计你得在拘留所干七天活儿。”
  朱聆说:“我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会发生冤案。”
  老车笑了,他已经看透了故作姿态的朱聆。他说我看你是个知识分子,不想难为你,况且,你这事儿也不算大,你不是忌讳偷这个字眼儿吗?
  朱聆的眼睛睁得圆鼓鼓的。
  老车说:“既然你没偷,可钱在你手里,不好解释呀,总不会是人家给你的吧。不认不识的,人家凭什么给你,对不对?很多事情之间就差那么一点点儿,就一点点儿,比如,钱在口袋里被拿是偷,可钱刚好离开口袋,就不是偷了。你好好回忆回忆……”
  朱聆随口说:“不会是捡的吗?”
  老车说:“你说捡?这个倒也说得过去,可你是怎么捡的呢?”
  朱聆觉得自己又进入了圈套,他说等等,我说捡,只是符合你的解释清楚,但不是事实,我没捡,这钱是我的。
  老车把签字笔扔倒桌子上,他说你要不合作,我真没办法了。
  朱聆说:“可我不能说假话呀。”
  这时,朱聆的手机蜂鸣起来,他知道,一定是李青洲发来了催促的短信。
  老车说:“那好吧,我一会儿就去调查。这个结果可是你自己领受的。”说着,老车站了起来,去饮水机上接水。
  “调查,去哪儿调查?”朱聆问。
  “能去哪儿,你的单位海大,你的家红岩社区,还有你要见的人……”
  朱聆说:“这些都跟这事儿没关系。”
  老车咕咚咕咚喝完水,冷着脸说:“你总不至于指挥我到哪儿去调查吧?”
  朱聆觉得头晕目眩,有恐高症的他仿佛站在三十层搂顶向下张望。想想单位、居民区的反应,想想在鼎湖温泉中心的李青洲,而最关键的是,真的调查起来,朱聆没把握其他的事都是无懈可击的。
  “老车!”
  老车猛地回头瞅着朱聆,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老车?”
  朱聆的眼睛里已经涌出委屈的泪水,他紧咬嘴唇,躲开了老车的目光。
  老车用一次性纸杯给朱聆打了一杯水,放到他的面前。
  朱聆平静了一下情绪,声音清晰地说:“我想起来了,我的确是捡的。”
  老车坐下来,让朱聆讲事情的经过,并开始记笔录。
  朱聆一边说一边编故事,大意是他等车的时候,看到排在自己前面的“绿花叶”掏口袋时。把钱带了出来。于是,他就把钱捡了起来,他准备还给那个女人时,女人就来电话了,到一边打电话,回来,警车就出现了……
  老车说你后面说的,我不能这样写,如果写了就不合理了。
  朱聆说:“那你看着写吧。”
  老车说:“实际情况是,你虽然没违法,可错误还是有的,不是吗?你没想把钱交出来,刚刚才认识到错误。”
  朱聆说:“算是吧。”
  六
  朱聆赶到鼎湖温泉中心已经下午一点,超出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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