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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8年第1期

流年

作者:万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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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末的夜晚格外喧哗,橙子酒吧的包厢全满,大堂人气正旺。小麦的老公章结带着一帮人在那喝酒还没散,梅湄的吕响正在大战,所以几个女人也就非常无聊地闲扯着。梅湄环顾店堂说,看着这么多人,你们就想笑吧。橙子说,我为什么要笑?梅湄说,气死人啦,你难道不觉得这些全是人民币?有见到人民币不笑的?于是小麦与橙子真的哈哈大笑起来说,梅湄其实是真正的财迷。梅湄横着眼说,这世道就是不公,真正的财迷往往穷得叮咚响,你们无所谓,是因为你们的荷包沉甸甸的。小麦拍着梅湄说,你不要臭屁了,你跟吕响过得多好。橙子说,钱只能赚到够用就好,太多了,一般就会发生变故。小麦是我的好朋友,说句真话,她也没你踏实,因为他老公太有野心,在那方面努力钻营,必然就会冷落她,而且会慢慢地成为一种习惯。一席话,说得梅湄心里美美的,想老公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但他却是一直真实地与她生活在一起。橙子说,人间的夫妻就是梅湄他们这样的,闹一会,又抱一会,吵一会,又笑一会。吕响与梅湄从小一起长大,家境不是特好也不坏,所以他从来没有要出人头地的欲望,更不会带着仇视社会的心理生活着。有种人在生活中处处寻找着机会做跳板,一旦踩着跳板,他不会用什么仁义来回报,他只会用一种独特的方式疯狂地报复,以此来平息从前所受的屈辱,在他的字典里只有别人回报他。橙子说,走极端的人很可怕,遇见这样的男人是女人的不幸。
  这个时候梅湄手机响了,吕响在电话里说他想出来透透气,要她上去帮他打几手。梅湄丢下橙子与小麦,屁颠屁颠地往楼上的包厢跑,小麦冷眼笑着,啧啧地不停地叹着,好一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其实是吕响输得手中无“米”了,他又不好直说,所以要梅湄来“挑土”。吕响有一种习惯,不看老婆打牌,他怕她打得臭,而要骂她。其实打牌的方法没有对错,全是因个人的性格与思路的不同而决定不同的打法。最重要的还是运气。吕响在店堂一个人要了两瓶喜力,慢慢地喝着。他真的是像橙子所说的那样,看见别人发了,他觉得他该发,看见别人升官了,他也觉得是他努力的结果。他心中没有什么不平,每天按照自己的意愿做着一些有用或者没用的事,发发牢骚也就在梅湄面前。从前梅青还在时,他与池海常常碰到一起,他老丈人没有因为池海当了局长而对他另眼相看,吕响也没有一点压力,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去在某个方面超越池海。池海每次与吕响聊天总有些得意的样子,有一次他居然问吕响,在外边有没有女人?他们是连襟关系,吕响觉得他不该问,但他还是如实回答,说,没有。池海就笑,说,不可能吧?你做生意的,这么自由,会没有?吕响说,没胆量,而且梅湄太精,我的什么事都是瞒不过她的。池海就嘿嘿地一脸坏笑,吕响就问,你有吗?吕响是随便问的,没想到他听见池海说,有,当然有。吕响愣了一下,说,你不怕丢了你的乌纱帽?当时池海喷着烟说,这是老观念。然后说了一些吕响平常熟悉的老板、官员,他们的腿子是谁谁,说得吕响目瞪口呆,同时心里又痒痒的,想着那些人凭什么家里有一个,外面还泡一个。按说池海能找到梅青已经够得路了,他一个正宗农民的儿子,找梅青时,只是一介书生,梅青嫁他是看他老实,结果他老实成这样。吕响尽管感慨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把这话告诉梅湄,他知道依她的性格,她不但会告诉梅青,还会去大骂池海的。吕响没有告诉梅湄还有一点重要原因是吕响也想在外面有那么一两次艳遇,尽管渴望着,可每次见到那些年轻漂亮的外来妹,向人投怀送抱时,总想着她们是不是坐台出身。在饭局上偶尔有本市美眉用“电眼”不停地向他放电,这个时候常常正在谈生意,吕响又怕对方设下美人计让他当冤大头,而且每次他看着美眉有些动心时,总好像梅湄就站在他后面,他便吓得再也不敢抬眼。还有与一女人刚有什么苗头,梅湄立马会把这一切掐死在梦还没开始的摇篮里,这让吕响百思不解。有时在家,看梅湄头发乱七八糟披散着,一会温柔,一会凶悍,一会格格地笑,一会劈里啪啦地说话,他便仰天长啸一声,对梅湄说,你真是一个妖女。梅湄还美滋滋地以为吕响是夸她迷人呢,却不知是说她每次都坏了他的好事。后来吕响也不再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样子日子反而踏实多了,不用担心手机里的短信,打电话过来的女人,梅湄随时可以接他的任何一个电话,日子过得平淡却安稳。
  快凌晨一点的时候酒吧打烊了。梅湄情绪激昂地走了出来,看来她为老公扳回不少。小麦与她老公早走了,橙子正在清场准备回家。吕响已喝完好几瓶喜力,有些睡眼朦胧。梅湄上去扶着他说,你这个坏东西,把我丢在那就不管了,吕响说我不是让你过瘾吗,梅湄就笑着说,快走,快走,橙子要关门了。橙子看着这两人像过家家一样地过着日子,有些羡慕,尽管吕响从来就没有认真的样子,可是橙子对他的印象极好,用橙子的话说,他是在本色生活着。
  
  五
  
  新年在吃饭与牌局中浑浑噩噩过去。小麦又做着她每天的午夜谈话节目。她跟台里说,她不想做了,因为她发现这样的节目做多了,自己在与别人的解释中自己却困惑了,以致自己做完节目常常不能入睡。章结不回家是常事,干着他那个刑警队长乐此不疲。想当初跟他谈对象只是觉得他神气而且神秘,不想这么多年他一直这样神神秘秘着,从来对她没有一句真话,仿佛总防着她会跟犯罪嫌疑人通风报信,这让她有些自怜。早几天,过去广校的同学打电话来,告诉小麦省台的夜间谈话节目的那位男主持人没有原因地自杀了,说得小麦心里发毛,因为她也有这样的冲动,在一瞬间莫名地厌世。小麦现在常常称病不去台里做节目,因为她有些厌恶自己去欺骗那些求助的人,小麦觉得自己都困惑,却要装做很明白的样子告诉他们该怎么办。所以她拒绝再做这样的节目,她害怕自己也会像那位主持人一样,陷在里边走不出来。小麦晚上不去上班,她有时会到酒吧坐一坐,有时呆家里对着电视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地按着,毫无目的。打章结的电话常常是不在服务区,其实即使接通了,也没什么话要说,说的也只是一点废话,放下电话小麦的心会空空的,只想哭,开始小麦以为是因为那节目,让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后来因为在深夜不断地接到无人说话的电话,她更是惶恐更是烦躁。有一天凌晨两点她好不容易睡着,又被电话吵醒,话筒里又是无声,但可以听见对方出气的声音,小麦气晕了,冲着话筒发出凄厉的尖叫,她说,我骂你祖宗三代,你开口说话呀。而那边既不挂电话又不说话,像死人一样随小麦骂着。第二天,章结回来,小麦说,你也不用到外面去破案了,先把家里这鬼电话搞清楚。章结喊兄弟们一查,结果让人啼笑皆非,对方是一个小麦迷,因听不到小麦的节目,所以不停地打电话,可电话一通,他又怕得说不出话。后来章结给家里换了一个号码才算完事。
  梅湄是在池海要结婚的前几天才知道池海在梅青还在世时就有别的女人。她悄悄地告诉吕响,吕响说我早知道。梅湄气得冲上去揪他的耳朵,她问他,你知道了为什么早不告诉我?吕响说,你这种性格,告诉你了,也只能是添乱。你姐早知道了,她为什么不告诉你呢?梅湄有些生气,却无话可说。只是歪在沙发里,非常伤感。昨天,池江给她带来梅青从前的日记,其中很大一部分说了池海的不是,说他总是推说加班几乎没有一天正常回家。而且他的手机几乎随身携带,连洗澡上厕所都带着,日记里梅青知道那个女人叫小寒,是池海底下一个分局的,二十八九岁。日记里,梅青正处于茫然阶段,不想她的生命就在这时划了一个句号。其实什么感情在生命面前都黯然失色,一切的一切只有生命最重要,没有生命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梅湄没有感觉地独自流泪,吕响在一边偷偷地瞄了她几眼。双胞胎感情真的不同于别的兄弟姐妹,她们连骨连心。他只能抚慰她。可是她突然说了一句让吕响毛骨悚然的话,她说,梅青是不是池海故意害死的?那天下午,妈妈说梅青给她送消炎片时,她还对妈妈说她不想去湘江游泳,可是池海硬要她去。这里边肯定有问题。吕响像失聪了一样,有那么一刻他望着梅湄看她说话像看无声电影,他惊在那儿,他无法想象梅湄会有这种想法。夫妻之间出现问题,要么和好,要么分开,用不着搭上人命。可是梅湄说,也许池海自私,他不想在众人面前担负仕途得意就抛妻的名声,所以就故意制造梅青被淹死的假象。他平常什么时候带梅青出去玩过,那次在湘江游泳,肯定是有计划的,梅湄越说越精神,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吕响一方面觉得不可能,一方面根本不敢跟着梅湄的思路去想,他不敢想人会有这样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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