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1999年第6期
环球笔记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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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力)
李敖论台湾的暴民政治与假民主
新加坡《联合早报》于1999年9月以来多次报道:台湾作家李敖于今年8月18日被台湾的第三大党新党推举为“总统”候选人,在台湾引起震撼。李敖从事文学创作与历史和社会研究,为著作等身的多产作家,在蒋介石和蒋经国父子掌政的年代,曾因抨击当政者而入狱五年多,并且以言论尖锐泼辣和喜欢打官司而著名。据记者报道,李敖一出手就炮打李登辉,指李登辉提出“两国论”只是在逞口舌之快,其结果是使台湾朝向坏的方向发展。当记者问及有些媒体没有报道他参选新闻的原因时,李敖说,这个原因很好解释,“过去是暴君在统治我,现在是暴民统治我。过去是暴君不准我讲话,现在是暴民不准我讲话。所谓暴民,就是李登辉带领下,提倡民粹主义的这些群众。比如,当我谈到一国两制时,过去说我是‘共匪同路人’的人,今天都在说我是‘中共同路人’,只是对中共的称呼改得客气了,帽子是连号码都一样。”他指称台湾的民主实际上不是真正的民主,而是暴民的民粹主义。因为民主制度下,一个强大的执政党居然还有如此之多的党产?“总统”怎么可以五次修改宪法,用“国家大法”来作为铲除异己的工具?更不用说大家耳熟能详的黑金政治了。他说过去在蒋介石时代,虽然有独裁,但还不准许黑金势力进入政治核心,国民党的中常委中没有商人也没有黑道。可是现在黑金势力可以进入决策核心,可以进入议会,要把它们消灭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种情况就如美国西部规定不能在背后开枪一样,但一旦有人习以为常在背后开枪时,大家为了自保,也在背后开枪,从此道德标准就被乱枪射杀,再也回不来了。台湾交通混乱,乱闯红灯,就是养成了不守规矩的习惯。一旦非民主习惯养成后,要再把它修正回来,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情。
李敖赞扬李光耀,说他是一个非常强有力并且讲法治的领导人,实行的是严格的法治主义,为政清廉,而且“李光耀喜欢打官司,不分人的高低大小,喜欢到法院里去告状,这比较合我的口味”,“台湾需要有李光耀这样的人,否则不能扭转乾坤”。相比之下,他对台湾缺乏法制的“民主”深感忧虑,说“台湾有一批混蛋,我坐牢出来时的第一个感想是台湾的混蛋多了。现在我活了五十年,发现混蛋又更多了。这是头脑不清的一大批人,只会随着李登辉打的牌叫嚣,如民进党就跟着附和。他们在方法上集体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有主张没办法,把主张当成结论”。“台湾没有民主,而是一种乱相”。
(高原)
亨廷顿论失去敌人的美国
美国《外交》杂志1999年9—10月期刊登了哈佛大学教授亨廷顿的新作《美国利益被忽视》,这位以《文明冲突论》名噪于世的学者进一步阐明了他对冷战后世界的看法。
中国古语云:“国无外患则危。”看来,亨廷顿颇为信服这一说法。他在文中引用了两句耐人寻味的话,其一是美国作家厄普代克小说中主人公提出的疑问:“没有了冷战,做一个美国人还有什么意义?”其二是八十年代末戈尔巴乔夫的顾问阿尔巴托夫的一个宣言:“我们正在做真正令你们恐惧的事———我们正在使你们失去一个敌人。”
亨廷顿认为,“冷战加强了美国人民与政府之间的一种一致性。冷战的结束可能会削弱或至少使这种一致性发生变化。”“由于美国国内存在着强调差异、多样性和多文化的种种力量,存在着民族和种族的分裂,它也许比大多数国家更需要以反对别人来维持它的团结。”
早在亨廷顿提出“文明冲突论”之时,有人就指出,亨廷顿的冲突之忧,恐怕 "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亨廷顿的新作证明了这一点。他引用了公元前84年古罗马的例子。当时,古罗马人打败了最后的敌人,征服了他们当时所知的世界,古罗马独裁者苏拉问:“现在世上已没有了我们要打的敌人,共和国的命运将如何?”几年之后,这个共和国便分崩离析。
最近几年,美国国内确实出现了一些和联邦政府对抗的事态,如民兵组织和联邦调查局的对峙,俄克拉荷马城大爆炸。亨廷顿认为,这可能正是缺乏一个外部敌人所致。亨廷顿认为,美国的特性主要由文化与信念组成,前者来自早期欧洲移民的价值观和习俗,后者来自美国立国之始确立的原则。现在,由于人口组成的变化,多文化形态的演变,传统美国特性已受到质疑,“由于对国家特性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美国人变得不能确定他们的国家利益”。亨廷顿不大主张美国到处插手,“从美国国家利益的角度来看,美国没有理由过问世界大部分地区的大多数问题。”他关爱自己的“WASP”(白人、盎格鲁—撒克逊、清教徒的英文缩写)文化,不忍看到自己的文化在美国受到侵蚀或面临危机。他从苏联的瓦解中看到美国的影子,“意识形态这种基础可能要比深深扎根于历史的民族文化的基础脆弱得多。如果多文化盛行,如果对开明的民主制度的共识发生分歧,那么,美国就可能同苏联一起落进历史的垃圾堆。”
亨廷顿担忧人口和文化的演变,美国将不再是欧洲白人的天下了。为此,美国要限制移民,强制同化,甚至要“战胜美国存在的崇尚多样性及多文化主义的思想”,而这又几乎是在号召抛弃美国的立国原则了。
(黄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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