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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1年第3期

日本的泪与叹息

作者:加藤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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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忘记过去的社会里,未来同样也会被忘却,也就是说,因为这个原因会对未来采取乐天派的态度,然而并不能指望对未来作出正确的预见。
  关于第一点,现在无暇涉及,比如仅仅就读书这件事情来说,像日本这样一个有那么多的月刊杂志和新书刊供人阅读、古书出版少得可怜的国家,世界上非常之少。当然,这自有其充分的理由,也有其好的方面和不得已的原因。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也是造成我们的文学、思想内容轻薄,缺乏根底的最大的理由之一。
  关于第二点,不能绝对地说只有弊害,如果说既往不咎的作风堪称男子汉的话,那么,不忧心于将来也算是爷们风度。
  有一种用于忧郁症患者的有效手术叫脑白质切除,就是将头盖骨横地打开,插入极细的手术刀,将联接前头部与脑的其它部分的神经纤维切断。关于未来的思考由前头部负责,一旦将其切断,对未来的担忧就自动消失,忧郁症状也就痊愈。战败的“休克”使日本产生了集团逆行性记忆丧失症,而占领军实施的猛烈治疗也许恰可称作一种脑白质切除。所谓战后派的年轻人正在幸福地高蹈,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记忆。如果记忆沉重到了非忘记不可的程度,就会变得无法活下去。未来的事情不仅个人指望不上,恐怕连社会也指望不上。在这种情形下,为了幸福地活下去,只有将未来的事情一切抛诸脑后,除此别无他法——这样的道理,不管怎样也要快活地活下去的人们,即日本的青年人,可以说本能地知道。
  但是,假如政府的工作就是为国民的幸福生活创造条件,政府应尽的职能就不是给老百姓描绘美妙的、乐天的空想。说到未来,不管是多么令人不安的未来,必须有自己的展望。然而对未来的展望,如果过去已被遗忘,无法从对其的分析中得出结论,那么,究竟又从哪儿去得出结论呢?
  直至最近,日本政府在大的预见上一错再错。我们的外交专家们、军事专家们,战前对希特勒的判断是错误的,战争中评价美国的思路是错误的,战后狂热地陷于“冷战”的错觉,又花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漫长的时间才对亚洲、非洲诸国,特别是印度与中国的意义开始有所认识。外国人把他们称作十二岁的孩子,我们日本的普通老百姓们至今还傻乎乎地从未认真地听一听这话。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思维方式单纯地感伤,其中更有天真的因素,感伤的、可怜之极的、幼稚的思考藉此脱口而出,而一旦主动意识到这一点,本来的感伤变本加厉,促使他们这样说服自己:权力政治无非就是纯粹的权力而已。其结果肯定是,在本能上是感伤的,在意识上则是彻底的现实主义者,某一种类型的专家于是应运而生。比如他们总是说:尼赫鲁的理想主义是“天真”的,“不现实”的。由泪水和叹息培养起来的灵魂,将理想主义与冷酷无情的权力政治现实并排隔开,既无法把握自己的思考,也无法想象非感伤的理想主义。
  然而非感伤的理想主义这种东西实际上有,而且是一种可能展望未来的东西。展望未来,就是从已有的事实中看破具有方向性的流变。这种操作不只仅仅依赖收集相关的情报,来自精神方面的对于事实的积极能动作用也同样必不可少。这种来自精神方面的对现实的积极能动作用,大概就是与感伤主义毫不相干的本来意义上的理想主义吧。没有理想主义就没有现实主义;理想主义缺席,纵有所得,充其量不过是缺少远见的小聪明的把戏。
  我并不是说都向尼赫鲁看齐,然而仅就最近的国际政治而言,印度政府与日本政府当政者的差异,相去甚远,这是世界公认的印象。在言及自己国家的政府时,我很想知道日本为什么会在世界上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是谁把日本看作“东洋的孤儿”的?又是什么使日本成为这个样子的?——在充满泪水与叹息的短调的旋律中,或在催人忘掉一切的曼保舞的舞姿中,难道我们真的相信这一切也可以取消吗?
  
  加藤周一,日本学者。主要著作有《杂种文化》等。
  李兆忠,学者,现居北京。主要著作有《暧昧的日本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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