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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1年第4期

抱鸡逸事 等

作者:董玉洁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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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怪几分疼爱。有时惹火了,奶奶便会挥着竹竿吆喝:“哪个再调皮,中秋杀哪个!”
  这可不只是吓唬,中秋月满,出了嫁的姐姐携着跚跚学步的小外甥回来,爸爸总要杀半大的公鸡作盘窝笋炒仔鸡,真是拣调皮的下刀。
  两个月后,那些花花小公鸡开始醒了梦学打鸣儿。一个个嗲声嗲气,奶味十足,高一声低一句,有的吱吱——像推磨,有的咯咯——似开门,仿佛爸爸学校里的二胡班又招了批新生。
  
  董玉洁,作家,现居湖北省钟祥市。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说《我想你们》、散文《你吃什么》等。
  
  蛇
  金仁顺
  
  少年时,经常和伙伴们到林地、草坡、山里面去,采薇,或者采蘑菇。总是要走很长的路,路绕着山走,左一弯右一弯的。语文课本里有个形容这种路的词,叫“蜿蜒”。走远路不能不说话,而路上的话题总是很散漫的,并且常常被随便看到的一个什么东西打断,很多泛泛的话题谈过之后,最后能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起来的,便只有蛇了。
  总是蛇。
  有一个人在河边的草丛里睡觉,醒来后发现衣服里面有冰冰凉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蛇。还有一个人,在山里挖东西,只挖了几下,发现铁锹前面有一团活物,待它展开身形后,原来,是一条蛇。有一个同学的姐姐,在山中看见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蛇,两条正在相亲相爱的蛇。回家以后,她就病了,呓语,盗汗,差点儿把命折腾没了。后来回到山东老家养了一年,病才慢慢地好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活灵活现的,只要和蛇有关。蛇能让很多东西动起来,让平静的心跳荡起来,让我们的恐惧变得前所未有的新鲜,而且具体。(一条蛇能让我们心脏抽紧,手心出汗,皮肤上起细小的疙瘩。)
  我们不能这样谈论蛇,谈论多了,肯定会遇见蛇的。最后有人这样说。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我们马上就要到达的目的地——林中、草坡,在感觉中一下子变得叵测起来。
  那里有蛇在出没。
  就真的遇上了。
  是在树林里,树林里长着没到膝盖处的青草,我往前走的时候,听见脚下有沙沙声响,低头一看,一条小蛇正从我抬起的一只脚下通过。很快,很从容,它飞快地隐进了更密的草丛里面。我的脚就那么抬着,抬了好久,然后是撒腿往外跑,往有阳光有砂石的地方跑。跑的时候脑子里转着念头:蛇不是冷血动物么,蛇不是有滑不溜秋的皮肤么?蛇该是会怕阳光会怕砂石的吧?
  还有一次,是秋天采榛子。忽然之间觉得哪儿不对劲儿,我定了定神,然后发现离我不远,一条细长的蛇在榛树之间穿行,浅褐色,有花纹,头从侧面看上去,几乎是小巧玲珑的。它在榛树树棵之间转绕穿行,动作中流露出来的曼妙通常只在水中才能见到,但它很容易地做到了,在硬的、交叉混杂的树棵中间展现出了游泳的状态。
  有一次从山上回来,在大路上走,听见迎面过来的人说,前面有一条蛇。我和另外的两个孩子站在路上,不知怎么办才好。不敢往前走。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又过来一个行人。赶忙把他拦住,打听蛇的事情。他说蛇在路上被打死了,流了好多血。我们反复地商量,但怎么也积聚不起从一条死蛇上迈过去的勇气。我们只能等,黄昏的时候终于听人说,蛇被人拿回家去了。我们这才敢往前走,回家。
  上大学时,朋友问我能不能买到白蛇,想带到韩国去。我有些惊奇地问,有白蛇吗?朋友说,当然,你忘了《白蛇传》了吗?我忍不住笑,但朋友坚持说,白蛇肯定是有的,只是难得一见罢了。再回家时找同学问,她说自己家里就有一条蛇,灰白色的,有花纹。是她父亲在野外工作时,蛇自己爬进他们的帐篷,他把蛇逮住后,顺手摁进了一个阔口的酒瓶子里。话说说就放下了,想不到的是,她再来长春时,连瓶子带酒地把蛇给我捎来了。我没办法,只好用布密密实实地包好,带回宿舍里去。给那个要蛇的朋友打电话,朋友已经出国走了。我没办法,那几天逢人就问,你要蛇吗?一条灰白色的蛇,泡在酒里。蛇酒是很补的。常常把人问得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才把蛇送了出去。虽然是一条酒里的蛇,但自从它进了宿舍,我睡觉就从来没踏实过。
  据说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两个饥饿的男人在山里打死了一条很有一点年数的蛇。他们在山上架上火,把蛇烤着吃了。烤蛇的味道顺风传出去老远老远。当他们吃完蛇的时候,发现四周来了几百条上千条蛇,团团地围住他们,冲他们瞪着眼睛。两个人吓坏了。除非从蛇身上踩出一条道路,否则,他们根本走不出去。
  蛇们没扑上去,把自己变成绳索勒死杀害他们伙伴的仇人,是因为他们的身前有一堆火。他们意识到这一点,不停地往火堆里填柴,不停地烧。到了夜晚,火光引来了林场的人,把他们救了。但他们神经好像被蛇吓出了毛病。
  曾经,我有过一个叫英木的表哥。他喜欢武术、钓鱼,还有水粉画。我初中一年级的寒假,他来我们家里玩,在操场上给同龄的男孩子们甩了一套九节鞭,把平时自命不凡的家伙们全都震住了。我由此变得狐假虎威,任谁都不太放在眼里了。暑假时我闹着要去他们家玩,也是为了与英木在一起。他带我去钓鱼。头上扣着草帽,裤腿挽到膝盖上面,站在河水里,鱼线在阳光中甩出那么美的弧线,闪着光。我看着英木的脸,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清晰。许多年后,我在家看布拉德·皮特主演的《大河恋》,影片里面有很多的细节,鱼线,阳光,弧度,甩出鱼钩时微微弯腰的动作——沉睡很久的记忆忽然活转了过来,痛苦变得异常敏感、活跃,是鱼咬到钩上,被一根线从水里挑出来的、那种正滴着水的痛。
  英木十八岁那年冬天,死于一场车祸。死讯传来的前几天,我梦见过他,他和一条很粗的蛇在一起。(很早以前,他给我讲过他在山路上遇见一条蛇的情形。)那是一个让我极度恐惧的梦,英木站在我和蛇之间。在我们的脚下,硕大的白蘑菇花朵一般在盛开。我认为,那是英木在离开人世前,向我告别的方式。他的灵魂要走了,随着一条梦里的蛇,或者别的什么。
  还有一个女友,很神的一个女孩子。有一次聊天时,气氛特别好,我们的话题不自觉地就深入了起来。她对我说自己的前世是一条蛇。还说平时她的身体总是凉凉的,后背上依稀有一些花纹的影子。听得我毛骨悚然。我竭力地把这些话当成玩笑或者幽默,但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我走在田野里,和一条白底红花的漂亮蛇并行,那是我第一次面对蛇却不感到恐惧。因为在心理上认定了那是自己的朋友。
  1996年我去长白山大森林,长了几百年的树,每一棵都有了仙风道骨似的。空气中是沁人肺腑的湿润的松香气息。我们穿行在林中,枝叶密布,仰头看不见天空,阳光是从树叶上一片片抖落下来的。同行的人中有一位林场场长,见我的脸上因为敏感而起了一些痘痘,好心对我说,我帮你弄几条蛇吃吃吧,保你几年之内不再长这种东西,而且驻颜美容。场长的话让我害怕,自然界中的某种抵抗力量因为这种提议,结成了一股严阵以待的劲头似的,我甚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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