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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6年第6期

天堂何处?

作者:边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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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永无完美,这是我到达这里之前,就存有的结论。
  也许愈是命运未知,人类愈要证实自己存在过的意义,就创造了许多名词,比如伊甸园、诺亚方舟、理想国、极乐世界、世界大同、人间天堂、香格里拉……一个后工业的、最现代最流行的说法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这里依傍着南太平洋的绵延三十多公里的金色沙滩,被誉为澳洲的黄金海岸,其间最负盛名的一段,叫冲浪者天堂。这个天堂之地属于昆士兰州,女王的土地。其实不止这一片土地,澳洲所有的海岸线,都分布着大大小小这样的海滩,像新南威尔士州首府悉尼,就有邦迪海滩、曼力海滩。地球上,最优质的可供冲浪的海域,除了这里,就属夏威夷了。
  真的是天堂之地?何谓天堂,文字定义不好下,只要做一道小学程度的除法题,把这片文明程度不低的、仅次于中国大陆的七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面积,被两千万人口去除,污染多少倍地减少,平均每人又该享受到何等丰厚的大自然的恩惠呢?
  也许,初来者会有一个方位的错乱,不太习惯,房间里趋光的阳面,那是北面;秋天的候鸟追逐太阳都朝北飞;南极在南,赤道却在北;这里的新年、春节、圣诞节,都是盛夏季节到来;人们好奇你的旗袍裙,你心想,这群老外,又马上意识到,自己才是老外;土著民间舞急促的鼓点把我吸引进一所舞蹈学院,我问正在练功的学员,学没学过中国舞,他们说学了,就做给我看,原来他们比划的是太极拳;找遍商业街没见到中国餐馆,在一个写着亚洲食品的韩国汤面里,体验到了亲切的归属感,那汤汁竟是用牛奶煮的,邻座的白人母亲在教她的金发小儿子如何用筷子。世界真的是Internet了。
  这里,沙滩和街区之间,是灌木花丛的天然围墙,无需门票,小径入口处,木排上标明不许入内的只有狗,这是怕宠物粪便污染沙滩。看着各种肤色的游人嬉戏漫步,不禁感叹,世界变了,若早来几十年,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美国民权运动以前,都不会有这种景象。
  而我为什么对木排上的谁不许入内那么敏感?
  来自另一个大陆的我,从这里大洋托起的巨浪的峰尖望出去,对面是塔希提岛、复活节岛、夏威夷群岛,是南北美洲大陆,越过赤道正北的北方,那里就是她,被昵称为MOTHERLAND的母亲的土地,中国,和这女王的土地大不一样。这里,凡观光显眼处,都矗立着女王维多利亚们、伊丽莎白们、男王乔治们铜的或大理石的雕像,健美威仪,俯瞰世界。
  世上唯有母亲不能选择。这是不是人类对自身境遇解释不清时,就归咎命运的原因呢?我忍不住满眼挑剔:你们历史太短,没有古迹可看;你们也是移民,而且无需签证,是开着军舰强行移来的,小小星球,哪里好你们就抢占哪里……看来,殖民地母亲,留给后人的创伤是不好痊愈的。
  有时真觉着这个世界是讲不通道理的。细想,那个时候的南太平洋大陆,只散落着土著人零星的原始部落,他们是几万年或十几万年前,在南太平洋陆地版块不像现在漂移得这么零散的情况下,乘独木舟而来的南亚人。这里还没形成一个主权国家。谁占是谁的。我们的先人,历代天朝天子,守着拥挤不堪的国土,就是想不到也来开拓她一块。
  是有些不同。在这冲浪者的天堂里,你不能不为那些冲上浪尖又跌进低谷深渊的勇士痴迷,其中不乏三点式的女性。他们重新扑向滑板,准备在又一次大浪推涌过来时,再冲上去,多数情况是,还没冲呢就跌下来了。这片海域年年都有鲨鱼伤人事件,但人们照冲不误。惊心动魄的运动场面,只能观赏,很难列入奥运会的比赛项目,因为人类控制不了大海,难有统一规格的赛场。自然之美撞击人类精神,是它的魅力所在吧,这远胜过名利场上兴奋剂、吹黑哨之类的铜臭角逐。在冲浪者当中,我几乎没看见亚洲人。据说有钱的亚洲人多云集豪华的木星赌场。大众化的普及一些的中国风,是随着几代移民移过来的聚堆儿搓麻。
  我跳起来,光着脚在沙滩上奔跑起舞,用肢体的舒展宣泄心情,想证明什么呢?一个不年轻的东方女人可以这样地舞?听见了喝彩声,我的冲浪就结束了。静静地趴在沙子上,我真正能做的,仅是思想上的冲浪。
  若说中亚的阿拉伯故事《一千零一夜》里的探险家水手辛巴达,是不是中国明朝三宝太监的译音,尚存争议,那么航海家郑和的船队,到达过西北澳的达尔文港,已是定论,而且比白人比达尔文早,比哥伦布到达美洲早。礼仪之邦的他,只补充了些淡水食品就走了,也许是用茶叶布匹瓷器换的,因为1802年英王的舰队,在这里出土过中国人的衣物。
  或许清教徒的“五月花号”和被后人称为澳大利亚之父的库克船长的“努力号”,在世界文明史上有着积极的意义,只是不要对土著人血腥屠杀就好了。是书生气的痴人说梦?在社区图书馆翻阅书籍资料,我发现,澳洲和美洲在被殖民以后的情况,不一样。澳洲竟是这个星球上,除了南极北极之外,唯一没有掠过战火硝烟的大陆。
  悉尼的曼力(Manly)海湾,得名于一个历史故事:1788年1月26日,也就是库克船长1770年偶尔在悉尼湾抛锚的十八年之后,英王派来了他在这蛮荒之地的第一任总督阿瑟·菲利浦和第一批欧洲移民。上岸时他们受到了土著阿波利吉人首领和居民的欢迎,看见这些围着草裙,戴着鸵鸟毛头饰的仪表堂堂的人们,菲利浦称赞说:这些人真是manly(有男人气概)。1月26日,后来被立为国庆日。
  歧视无疑是存在的。长期的白澳政策,使得土著人文化不受重视,他们只能退缩到澳洲内陆,中西部地区政府划给他们的“居留地”里。曾有过的摩擦和冲突,都没能激化成为战争。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在民权运动的世界潮流中,澳洲全民公决,百分之九十的人赞成,并删去了旧宪法里关于少数民族的不平等的部分。1998年5月26日是澳洲的“全国道歉日”。2000年5月成千上万的白人游行穿过悉尼大桥,对土著人表示道歉。
  太平洋战争时期,日本飞机轰炸过达尔文市,还没等登陆就投降了。澳大利亚影片《最后一颗子弹》,演的是二战期间东南亚热带丛林里的一场枪战。日澳双方各剩一人,两个大兵在对杀中,由相互憎恨滋生出几分敬意,等到两人伤残到只能面面相觑时,只剩一颗子弹了,它被射向了空中,枪响之后画面静穆,草丛里飞起一群白鸽,一群小学生们跑来盯着他们看:你们不知道吗?战争结束了。
  澳洲野生的鸟群,可以漫步在城市的汽车道上、火车站台上、任何人家的台阶上,比人自由,而且品种不只是鸽子、海鸥,还有白鹭、大雁、金枝雀、雪白的和五彩的大鹦鹉。
  花园式民居多建在商业城写字楼的钢筋水泥的city之外,每一个社区都是一个学校、幼儿园、图书馆、超市、小教堂、俱乐部俱全的花园绿地区,使得现代都市充满幽静的田园气氛。有学者称澳大利亚是一个城郊化的国家,是世界上最早的现代城郊社会之一。城市的最初构思者,似乎早就想到了普通居民的方便与舒适。相比之下,北京是为皇上修建的,百姓只被胡乱地塞进皇城根脚下的胡同里;上海滩是给冒险家修建的,石库门棚户区,挤在大厦洋楼的夹缝中间喘息。
  东部沿海,四季温润,近似地中海式气候。棕榈树下,绿草坪上,肤色不等的女人和孩子们在日光浴、荡秋千、吃烧烤,黑皮肤的多是印度人。白色的鸟儿们围着她们飞。圣母圣婴一样祥和,竟是真实的人间画面。我不解地问那些来自法国、意大利、希腊、西班牙的奶奶们母亲们:欧洲那么好,为什么移民?她们一致认为,欧洲不安全。我赞叹罗马让全人类文明复兴的艺术,那位意大利奶奶一脸的凄苦,说她是很小时随父母到澳洲来的,父亲是工人,母亲给人洗衣服。我说,明白了,躲避战争。两次世界大战都爆发在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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