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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7年第3期

文化破碎中的乡村教育

作者:刘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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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市场经济,由于乡村社会的起点太低,能进入市场去比拼的只有有限的资源,这直接导致乡村自然的严重破坏,乡土在村民生活视野中的功用化与自然在乡村生活中的隐匿,村民生活在对外在文化的想象之中,把自己与乡村文化隔离起来。就是这些东西,曾经让我们拥有了无数个尽管贫穷但不乏美好、丰富的童年,乡村社会是我们生命的根,我个人的每一点成长的痕迹都离不开我从小生存的乡村的滋养。但今天,乡村少年虽然在乡村,但是并没有真正地融入乡村社会之中,自然没有成为他们成长的有效资源。
  更深层次的问题是价值理念的虚化。我曾经在《乡村的终结与乡村教育的文化缺失》一文中写到我老家的村里有位快九十的老婆婆被媳妇推倒摔断了腿、又被戳瞎了一只眼睛,别人还不能去看,她有几个儿子也都在相互的比对中各管自己,没有人去更多地关心她。传统乡村文化价值已经瓦解,现代价值理念又无法真正深入,从而导致乡村生活价值的虚化,利益本位、家族本位(实质上还是利益本位,以家族来维护个人的利益)成为乡村生活的基本价值取向。实际上现代法制体系有没有可能解决乡村社会的文化价值秩序问题,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乡村教育问题的三个层面
  
  目前乡村文化秩序遭遇的危机是多重的,一是自然生态秩序的破坏;一是乡村文化秩序的瓦解;一是乡村公共生活的危机;一是乡村心态秩序的危机。这些问题的后果也许一时还看不出来,但只要我们稍微留心,就会发现,这些问题在眼下的直接受害者就是乡村的孩子们,他们正在失去乡村社会对他们的生命悉心的、整体的呵护,尽管他们在物质层面大都得到了更好的基本生活条件,但他们精神生活的贫困与从小就形成的生存的迷失会陪伴他们一生,而且还在继续蔓延。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乡村教育的问题并不是我们前面所说的条件的改善与学位的保障,尽管物质层面的问题同样非常关键。乡村教育的问题主要涉及三个层面:
  一是权利的保障与机会的均等。一个小孩给打工的父亲写信,今后自己要做国家干部、国家教师,一定不做国家农民。父亲写信骂他,只有国家干部、国家教师,哪里有什么国家农民?这里实际上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如何保障每个乡村社会的个体以基本的国民待遇。保障每个人读书的权利是给每个人在社会中生存竞争提供起码的平等之可能。关注社会公平,还需要我们给处于不利地位的人以更多的补偿。最基本的层面当然是怎样保障教育机会的均等与基本的教育公平,在乡村教育的条件、就学保障等方面予以充分的考虑。
  学位的保障只是提供了教育的基础,教育的根本问题是文化培育的问题,所以对乡村教育的关注必须上升到文化层面,拓展乡村教育的乡村文化视野,增进乡村教育与乡村生活之间的有机联系,扩大学校教育内容与乡村生活经验之间的融合。
  第三则是怎样从乡村教育发生的根本点着手,全面寻求在作为教育场域的乡村世界中,乡村少年精神与人格健全发展的根本出路,促进乡村少年在学校生活与乡村生活之间的和谐。单纯的物的引入,所带来的并不一定是孩子的健全发展,甚至有时候可能是相反的,如果我们没有给予他们相应的驾驭现代物质文明的内在意识与能力。
  第一个层面是从教育的形式层面,第二个层面是从作为教育内容的乡村教育与乡村文化的融合层面,第三个层面则是从作为文化与精神事件的乡村教育的本体层面。第一个层面是权利的,第二个层面是文化的,主要涉及与乡村生活相关的知识、技能与基本乡村情感的培育;第三个层面是人格精神的,主要涉及乡村少年生存的核心情感、态度、价值观。重新确立以乡村少年的健全发展作为乡村教育的根本目标,并把它视为我们考量乡村教育问题的核心与根本,这对于乡村教育的健全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乡村文化建设与乡村教育文化视野的敞开
  
  作为文化主体的标志就是具备自我生存与生长的能力,成熟的文化主体意味着具备基本的自信,能坦然接受自我存在的现实,同时认清自己的不足,找到自我发展的方向。与此同时,能对不同文化保持开放的姿态,包容他者,在此基础上具备适当的整合外来文化资源的意识与能力,在创造新我的同时实现对自己的不断超越,实现自我文化内涵的充实与文化价值的提升。乡村文化的重建,其核心就是要恢复乡村文化的起码的自信,重建乡村作为社会文化有机体存在的尊严,在此基础上才有可能重新发育乡村文化自身的增殖意识与能力。恢复乡村文化的自信其根本就是要给予村民社会个体置身乡村社会的基本存在的自信。
  二十多年前程琳演唱的《信天游》让人记忆犹新:“我低头向山沟/追逐流逝的岁月/风沙茫茫满山谷/不见我的童年/我抬头向青天/搜寻远去的从前/白云悠悠尽情地游/什么都没改变/大雁听过我的歌/小河亲过我的脸/山丹丹花开花又落/一遍又一遍/大地留下我的梦/信天游带走我的情/天上星星一点点/思念到永远”。当乡村社会的一切建构着乡村少年年幼的生命世界的时候,乡村社会就与我们的一生发生了水乳交融的联系。
  乡村文化的展开有三重内涵:一是乡村自然;一是乡村村民的自然生产与生存的方式;一是建立在乡村自然与村民自然生存方式之上的活动文化样式,包括民歌民谣、民间故事、口耳相传的白话传统、民间文艺、民间体育形式、乡情。乡村文化孕育并传达了乡村社会的基本生命姿态和价值理念。乡村文化的核心正是这样一种生存的价值理念:善良、淳朴、亲情、基本善恶的分明。
  乡村文化在主流文化中基本处于遮蔽状态,我们的电视充满的要么是富豪与小资生活,要么是天马行空的古装戏和武侠剧,还包括部分弘扬主旋律的影视作品,真正显现乡村社会的文化价值、能切实引导当下村民生存姿态的影视作品十分少见。湖南卫视的“乡村发现”有较好的乡村文化意义,但也还可以进一步拓展,乡村视角不能仅仅是猎奇、新鲜,更重要的是引导、培育建设一种文化的理念,真实地显现乡村文化的内涵,但这本身也是很难的。
  乡村在中小学教材中也基本上是缺席的,乡村社会只是作为宏大历史主题的点缀,乡村自身的价值在我们的教材中基本阙如。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现行教材中就没有乡村文化显现的因素,只要用心发掘,还是可以找到相应的内容。
  
  给乡村少年一个美好的童年:
  乡村教育能有与应有的基本关切
  
  在一个文化几近荒芜的环境中,乡村教育需要挺身而出,成为文化荒漠之中的绿洲。出发点就是培养乡村少年的自信心,对自我作为乡村少年与对乡村文化本身应有的自信。
  2007年1月,我们去湖南宁乡县兰天坪乡中心小学调研,发现这里的老师作出了很多的努力,在乡村文化破碎的境遇之中,他们尽力在给孩子们营造完整而美好的精神空间。从那里得到的几篇小学三年级学生作文,让我对乡村教育的文化关怀的路径有了略微清晰的思考。
  路径之一:积极开展内外文化融合的活动。有位叫唐晶的学生这样写《一次开心的班队活动课》:“今天的第六节课是班队活动课,我们这一次班队活动课的主题是‘我最行’。第一个上台的是张可扬,他表演的是模特步,非常有趣,笑得我们大家合不拢嘴了。第二个上台的是刘技余和童辉他们做俯卧撑。第三个上台的是‘双星组合’,就是喻音和王音。第四个上台的是宋沛花和我,我们表演的是朗诵一篇文章,叫《繁星》,我读的时候,脚一直发抖,可我一直装作大方的样子,读完后,我坐到座位上时心跳得越来越快了,仿佛提到嗓子眼儿……到了最后,叶君玉模仿我唱歌,可有趣了。到了发奖品的时候,喻音得了最佳台风奖,丁慧珍得了最佳创意奖……而我没有得奖,觉得挺遗憾的,可这一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拿奖。”小孩子的表演中透露出他们在文化的交融与创造中的积极的生命情趣,既有对外来时尚文化的模拟,又有别出心裁的创造,不自觉中就显现出了一个健全的文化主体的萌芽。我们的乡村学校就是要尽可能地通过内外文化融合的活动,让他既能感受外来文化的美好,又能体现在实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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