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暗自的琢磨,我是认还是不认呢?如果不承认,那大哥那儿一准的钻进去。他要钻进去了,肯定知道我没帮他挑这个担子,以他那个小性子,一准的会咬我和二哥,如果他咬的话,那我还得随着他们钻监狱。二哥虽然想了退路,而且我也愿意帮他担那个担子,可事实就在这里摆着呢,如果真要调查,他恐怕也跑不了,他要跑不了,那我也就算完了。可我要是应了呢,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儿,如果仅仅是证明大哥有没有舞弊,那我应下来,皆大欢喜。可要是别的事情呢?我受得了吗?
我两难着,到底该选择哪一头呢?我衡量着,如果不应,大哥那儿马上就会跟我们翻脸,应了,如果他们查的是大哥的经济问题,那这就算把大哥救了,不就是贷款吗,我是一私营企业,贷款是很正常的,再说的严重一点,我现在手里有钱,就是说这个贷款的过程有问题,我也可以把钱给他们还上,这些钱,等大哥出来,还可以跟他慢慢计较。如果他们查的是其他的事情,我一概的推说不知道不就完了。想到这里,我笑道:“是啊,有这么一回事儿。怎么了?我贷款还贷出问题啦?”
孔书记笑了笑说道:“你的这些钱都用在哪儿了?”
我想从这个孔书记的脸上看出一点信息来,可惜的是他的脸平静的象潭死水,不起一丝的涟漪。既然我已经上了这个套,也只好随着以前大哥所说的说了。道:“买了一个食品厂。”
孔书记接着问道:“厂的名字叫什么呀?”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因为他这么一问真把我给问住了,那个厂子在哪儿,叫什么名字,我没留过心。于是笑了笑说道:“孔书记,你对做生意也有兴趣呀?要有兴趣,哪天您有时间了,到我那儿坐坐。我好好的跟你讲讲里面的酸甜苦辣。”
孔书记从烟嘴上摘下烟屁股,换了一支烟。在他换烟的时候,我看到他所抽烟的牌子, XXX,高档烟。心里暗自的笑了,因为我进这个屋子还没二十分钟,他已经抽了三根,照他这个速度,一天三盒烟也下不来。
孔书记换好烟,用那烟屁股对了火,接着点上说道:“我希望你能正面的回答我的问题,因为这个涉及到你的将来。”
我挪了挪身子,使得自己感觉更舒服了一点笑道:“孔书记,你这么说,我就纳闷了,我一个做生意的,一不求着向上爬,二不求着找什么靠山,能有什么将来啊?要说将来,那也只是混吃等死。”
孔书记说道:“请你不要带着抵触情绪说话好吗?我们现在只是在调查这个事情,希望你能跟我们配合。”
我依旧是笑着说道:“我有抵触情绪?不能吧,我是在认真的回答你们的问题啊。只是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们的目地是什么。难道我赚了点钱,就值得你们如此的折腾吗?那以后谁还敢先富起来呢!”
坐在孔书记旁边的那个大约是书记员吧,听我说的张狂,把桌子一拍说道:“丁念然,你放老实点,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孔书记笑着伸手制止道:“呵呵,我儿子也是做生意的,他比你年龄还大点吧,所以我知道你们这些做生意的都吃过很多苦。而我们部分官员的腐败,使得你们搞项目的时候,经常碰到吃拿卡要的现象,造成你们对我们这些人有一定的看法,这是很正常的。但请你相信,我们的党是纯粹的,所以这次我们下来,就是要处理这些吃拿卡要的人,给你们创造一个投资兴业的良好环境。请你相信我们。”
听他如是的一说,我更加的摸不着他们的意图了。按他的意思来说,是要整治吏治,可我这个食品厂能涉及到几个官员啊?值得他们如此吗?“
我装做很有感慨的样子说道:“是啊,我们辛辛苦苦干一年,还顶不过他们的一个条子。不过这好象跟我的食品厂没有什么关系吧。我在收购的过程中没碰到这种现象。”
孔书记说道:“不会吧,你贷款的时候就没遇到什么阻隔?”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孔书记笑了笑说道:“呵呵,咱们都是明白人,既然能找到你,这就说明我们了解里面的内情,所以你就别再跟我们绕弯子了。我看你年纪不大,而且事情也没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要你把真实情况跟我们说了,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看他这意思,应该是把我看成顶缸的了。其实我也就是一顶缸的,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退路了,只有硬撑着说道:“是,我办这个贷款的时候,手续是有点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在骗贷款。因为我这个人在他们工行那儿还是有信用的。这个你可以去 XXX路办事处调查一下,去年十月份,我从他们那儿贷了一亿两千万,也是以这个厂子的名义办的,大概是上个月的二十号左右吧,我已经把贷款和利息全部的还清了。如果我要是想骗贷,那我也不会舍弃一亿两千万,而到他这里来贷这点钱了。对了,你要是觉得我是在吹大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把款子给银行打过去。就是不知道他们银行同意不同意啊。”
旁边的书记员停止了记录,抬头看一眼,露出了讥笑的容颜。
孔书记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搞的是信用贷款了?”
我说道:“也可以这样说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摸自己的手机。
孔书记见我摸手机说道:“请你先把手机关了好吗?”
我说道:“为了让你们不再在这个事情上怀疑我的意图,我现在让我的财务部门把钱存到 XXX路办事处,这样你们就不会再有疑心了吧。”说着就要向外拨电话。
一直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带我来这里的胖子过来,毫不客气的把我的手机夺了过去说道:“对不起,我们有制度,在调查期间,不允许被调查人与外界联系。”
我猛地站了起来,怒目道:“我现在算什么?被你们拘留了,还是被软禁了?”
孔书记笑道:“呵呵,小丁,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找你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并没有要拘留你和软禁你,至于不让你跟外界联系,是因为这个事情涉及的面比较大,而且涉及的人也比较多,怕跑了风,对我们以后的调查工作不利,希望你能谅解。”
我转头对着孔书记说道:“我谅解你们,也希望你能谅解我,如果我在这个事情当中真的毁坏了国家的利益,我愿意受你们的调查,但我没有。你们这算什么呀,还不叫软禁我?我就纳闷了,你口口声声说是要给我们商人一个好的空间,难道我在这里陪你们胡说八道,迎合你们官场里的尔愚我诈,这就算是我们良好的投资环境了吗?”
旁边那个书记员又是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丁念然,你别嚣张,你贷款上面没问题,并不代表你在其他的方面就没问题。”
我猛的蹿到他跟前,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他妈的少跟我玩这一套太极,我怎么嚣张?……”
一直坐在旁边的那两人见我姿势不雅,扑了过来,按住了我的胳膊。
被我用手指的那个书记员见我如此的凶恶,不禁的一退,由于后面是沙发,退无可退,又跌坐在沙发上,但依旧说道:“你用三千万买个价值五千多万的厂子……”
孔书记打断道:“你们两个松手。小丁,你别冲动,别弄得咱们谁脸上都不好看,这样就不好了。我们工作有我们工作的纪律,你一定也很忙,但咱们今天凑到一起都是为了一个目地来的,那就是,把这个事情搞清楚,弄明白,你呢以后可以塌塌实实发你的财,我们呢,也可以给国家一个交代。你说是吗?”
我也只好无可奈何。他们现在是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的,跟我这儿对付,我也只好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一会儿红脸一会儿白脸的迎合他们,要不也显得我太不入流了。不过刚才那个书记员说的话确实也让我心里动了,这才应该是他们调查的目地。我这儿怎么挡呢?如果把这个事情一推,那原先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而他们,得不到事情的真相,也可以说是合理的解释吧,是绝对不会收兵的。我该用什么说辞来让他们觉得这个就是事情的真相呢?
想来他们从大哥那儿还没掏出什么有实质作用的话来呢,要不那个书记员也不会跟我这么说了。现在从这里的情况来看,我暂时是不能离开了,而且也无法跟大哥接触,所以说话还是要谨慎一点,要跟大哥说成两张皮了,那还是麻烦呢。看来现在只有等二哥的动作了,看他能不能渗透进来。
我坐回到座位上,对着书记员笑了笑说道:“哎呀,刚才我是有点激动了,对不起。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心情。至于你刚才所说的那个事情;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那个报价的,我是一个地产商人,看中的只是那儿的地皮,其他附带的东西,在我眼里只是垃圾,所以我的报价只能根据地皮的价值来报价了。这就跟一个古董花瓶一样。农民伯伯从地里挖出来了,在他眼里,那只是一个瓷瓶,可以放盐巴,可以盛食用油,所以他觉得那个玩意就值不了几个钱。但在收藏家眼里,他是国宝,是艺术品,所以在他那儿就是值得自己倾家荡产去追求的一个梦想了。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不怀疑你的这个估价,因为你的这个价格里含了这个厂子里的无形资产和一些在我眼里,不是资产的资产。所以我心里也有我自己对这个东西的估价。至于我多少钱买他,那要看市场供需关系了,买的人多,他自然就值钱,买的人少,他就得认可我所报的价,要不然他的存在,还得继续糟践国家资源。你们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