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特遣队员们吼道。
钟跃民笑了,他话锋一转道∶"这倒让我想起了另外的一个话题,人到底有没有灵魂,要是 有,这灵魂会不会真象书上写的,去找阎王爷报到?好,咱们就把他当成是真的,弟兄们, 要是我中了头彩,我还要成立个特遣队,有愿报名的一会儿跟我说,我带着弟兄们去阎罗殿 逛逛,咱们用冲锋枪手榴弹端了他阎罗殿……"
特遣队员们"嗷"地叫了起来,狂热地鼓掌∶"连长,没问题,咱们一连怕过谁?端了他… …"
五班长赵冬生说∶"连长,你的战前动员真他妈的提气,我要是中了彩,我跟你去,我带尖 兵组……"
张海洋也鼓掌道∶"算我一个,再带上火箭筒、八二无,闹不好阎王爷还有坦克呢,这一定 很好玩。"
宁伟由衷地喊道∶"连长,我佩服你,你才是天下笫一号亡命徒。"
吴满囤连忙制止道∶"宁伟,这是什么话?什么亡命徒?咱们是革命军人……"
本来战前动员是指导员吴满囤的事,吴满囤正在精心准备动员的内容,结果让钟跃民几句话 就给打发了,这下晚上的时间就空出来了,钟跃民打算和这两位战友一起吃顿饭。
在一连的连部,钟跃民在擦拭手枪,张海洋在调试他的指北针,吴满囤把一身换洗军装放进 背囊。
钟跃民说:"你还带衣服干什么?又不是去度假,我看,咱们三个的背囊里只放导爆索,能 带多少是多少。"
吴满囤又把军装拿出来。
张海洋问:"满囤,你家里情况怎么样?"
"好多了,弟弟妹妹都大了,能帮上家里忙了,俺每月都往家里寄钱,俺家最近刚盖的房, 一砖到顶的六间大瓦房,这样的房子全村也没几家。"
钟跃民说:"我还有两身军装,军大衣也暂时用不上,你给家里寄去。"
"我的大衣也带来了,你一起寄回去。张海洋把军大衣扔在吴满囤的床上。"
吴满囤拒绝道:"不行,弟兄们这些年帮俺够多的啦,俺家能有今天,全仗着弟兄们帮忙, 俺全家都过意不去,俺心领了。"
钟跃民不满地说:"你这个人怎么磨磨叽叽的,不拿我们当兄弟了?让你拿着就拿着,哪儿 这么多废话?"
张海洋也说:"满囤,你怎么象个娘们儿?告诉你啊,我和跃民只跟汉子打交道,最看不上 不男不女的人。"
钟跃民笑道:"就是,你要真是个漂亮妞儿也行,我们哥俩儿这一路也不闷得慌,偏偏你又 是个老爷们儿,那就得有点儿老爷们样子。"
"操,哥几个拿俺开心是不是?"
钟跃民擦完手枪便从兜里摸烟,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烟,他向张海洋要烟,张海洋也没烟了, 两人决定去军人服务社买烟,他俩刚一走出连部就发现吴满囤在院子里正把一件件刚洗好的 军装晾在绳子上。两人一见吴满囤又在替他们洗军装,脸就变颜色。
钟跃民埋怨道:"满囤,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衣服各人洗各人的,你怎么又洗上了?"
张海洋也责备说:"是呀,又不是当新兵那会儿?我们早不怕洗衣服了,你这不是打我们的 脸么?"
吴满囤的眼圈红了:"二位兄弟,,你们就让俺再洗一次吧,替你们洗洗衣服,俺心里还好 受一点儿,俺想起咱当新兵的时候,兄弟们相处的日子,兄弟们对俺吴满囤的好处,俺这一 辈子也还不完,这辈子俺知足了,有你们这些战友,咱是过命的交情啊,这次行动,还不知 谁能回来,俺怕是以后想洗也洗不上了。"
吴满囤哽住了。
钟跃民和张海洋默默地走上前去,三个一起动手洗起衣服。
钟跃民满脸堆笑地对"香满楼"酒家的服务小姐恭维道∶"小姐,还认识我吗?不认识?您 再仔细想想……想起来了吧?这就对了,上个月,一群当兵的来吃饭,那里面长得最帅的那 个……对,那就是我。等等……怎么回事?才不到一个月时间,我怎么都不认识您了?真是 越长越漂亮,我说'香满楼'酒家的买卖怎么越来越火,闹了半天顾客都是奔您来的,小姐 ,介绍介绍经验,都吃些什么才能长成您这样?"
张海洋笑着对吴满囤说∶"这是跃民的老毛病了,见着漂亮姑娘就套磁,小时候是认大姐, 等年纪稍大点儿就变招儿了,这时认妹妹,现在嘛,我看他该毛遂自荐当人家干爹了。"
吴满囤说∶"跃民,你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钟跃民掏出一叠钞票拍在桌上,对服务员说:两条'中华'烟,两瓶茅台酒,剩下的钱你看 着上吧。"
吴满囤火烧屁股似的站起来喊:"跃民,你不过啦?这是你两个月的工资啊。
张海洋笑道:"不把这点钱花了心里别扭是不是?"
钟跃民说:"不知哪位名人说过,当你咽气的时候,花完兜里的最后一块钱,这话说得很有 道理,我是一个热爱金钱的人,钱这东西总让人牵肠挂肚,所以,我不想留下让我牵挂的东 西。"
张海洋赞叹道:典型的光棍精神,值得世上所有的光棍效法。
吴满囤不安地说:"那是你们这些没负担的光棍,俺可学不了你们,俺那儿还一大家子呢。 "
张海洋可不管这些,他鼓励道:"看来我们得成全你,省得你牵肠挂肚,这太痛苦了,我们 看着也不忍心,这个忙我们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