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弃暗投明 

　　邱炎伟和两个保镖从贺向阳别墅出来开车离去之后，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文晖和程京武进了别墅。 

　　昨天把积压在心间的秘密向楚峰和胡欣红吐露并得到他们的谅解后，文晖才真正轻松下来。从楚峰的房间出来，他并没有回到车上，而是把樊玫捷叫回了房间。 

　　文晖当着樊玫捷的面拨通了老领导的电话。 

　　“你们必须在他们之前拿到档案。”老领导在电话里指示，“包瑞明是个好同志，唯一的缺点是不懂政治，不知道有些事情得以大局为重。出于善良的本意而犯下影响大局的错误，是最令人痛心的。” 

　　文晖主动向他报告这件事，令老领导大感欣慰，看来文晖已坚定地站在了他这边。 

　　深夜，老领导又单独给樊玫捷打电话。到澳大利亚后，每天夜里，老领导都要与樊玫捷通一次电话。文晖早就察觉到了，只是装作毫不知情。 

　　樊玫捷与老领导通完电话之后，又从卧室出来。 

　　文晖知道她有话要说，披衣从沙发上坐起。 

　　“我看你还是到床上睡吧。”樊玫捷依旧淡然地说，“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这次任务，你是主，我是从，关键还得靠你，所以还是我睡沙发吧。” 

　　“是老领导说了什么吧？”文晖直截了当地问。 

　　“他说我不该让你睡沙发，还责怪我的思想怎么这么保守。”樊玫捷坦然地说，但目光中却流露出幽怨。 

　　“老领导还真有意思。”文晖避开她的目光。她眼中的幽怨令他心动，竟生出了把她拥进怀里的念头。他觉得不安，莫非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喜欢上了她？ 

　　“我们聊聊吧。”文晖说。 

　　“有可以聊的话题吗？”她问，语气神态都充满着挑衅。 

　　文晖沉默片刻，决定开门见山。 

　　“有几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很想请教请教你。” 

　　“别客气。”樊玫捷坐下，举止既得体又高贵，“说吧，我洗耳恭听。” 

　　“为什么老领导暗示我说我们可以同床共枕？我相信他也暗示了你。”为了争取樊玫捷，文晖想了很多方法，但都觉得不妥。刚才樊玫捷的那番话，使他感受到了她的真诚，他决定直接向她挑明。 

　　樊玫捷根本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当时就怔住了。老领导也确实向她暗示过，但她并没把那种暗示当成一回事，也就根本没去思考为什么要作这种暗示。在她的意识里，老领导说什么话都理所当然。 

　　“可以给我一个回答吗？”文晖盯着她问。 

　　“没想过。”她坦然道。 

　　“以你的聪明才智，你不应该不去想。”文晖紧追不放。 

　　“也许———”樊玫捷思考着说，“你说是为什么？” 

　　“正因为我想不通，才问你。”樊玫捷沉默不语。 

　　“你先想想，想通了再告诉我。”文晖说，“另一个问题，我们这次出来夺取档案，是组织上的决定还是老领导自己的主意？” 

　　樊玫捷又一愣。 

　　“当然是组织上的决定。”她忧郁地说道，“是我学校领导正式通知我的。” 

　　“我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主意。”文晖正式摊牌，“你不可能不清楚，或者，你不愿去深想，也不愿意去怀疑。” 

　　樊玫捷看了他一眼，羞怯地低下了头。 

　　“看来你不愿意回答。”文晖叹息一声道，“也许你马上就会把我的问话告诉他，但我既然说了，你告诉他也无所谓。” 

　　“我不会告诉他。”樊玫捷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今天我敢跟你说这些话，是因为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我感到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本质也不坏，我不希望看到你糊里糊涂走入邪道。” 

　　“邪道？”樊玫捷惊恐道。 

　　“不错，是邪道，你继续走下去，必定会走向自我毁灭。”文晖感觉她受到了触动，“他还给你下过密令吧？” 

　　“他要我把档案就地销毁，用不着带回国。” 

　　“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文晖说，“上次我们去南美，他把我秘密召去，要我抓到丁吾法后把他击毙，还给我讲了一番冠冕堂皇的道理。他一直是我最敬重的老领导，我根本没想到他是别有用心。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完全是他个人的命令。他这样做的动机和目的不言自明。我不多说了，你好好想想吧。” 

　　文晖的话，一字字一句句如针刺进了樊玫捷的心里，她陷入了迷乱的思索之中，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