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疑虑重重 

　　前两天，老狐狸突然宣布他的病好了，神智清楚了，要出院了。 

　　得知老狐狸突然不装病，高高兴兴出了医院，包瑞明大感头痛。 

　　这太不正常了，只有一种情况才能使老狐狸决定不装病，那就是他已经知道包瑞明手中的是假档案。 

　　是谁透露给他的呢？ 

　　只有胡欣红等几个经办人员知道档案是假的。胡欣红和楚峰不可能向他泄露秘密，程京武和樊玫捷也不太可能。再就是文晖，但文晖已经认清了老狐狸的真实面目，没有特殊的原因，他不可能再站回去。所谓特殊原因，是指最高层的人向他直接下命令，但最高层根本没必要这样做。 

　　包瑞明的神经绷紧了，心跳加速，头晕目眩，不敢继续分析下去。 

　　还剩下三个人知道档案是假的，一个是他，一个是方组长，还有一个是最高层负责这条线的领导。发现这份档案是假的以后，他向方组长作了汇报，并说了自己对老狐狸的怀疑，但老狐狸已经装病住进了医院。然后，方组长与他一起去向负责这条线的最高领导汇报。最高领导指示，对老狐狸这样为国家做过重大贡献的老领导，一定要慎之又慎，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轻易立案，可想法先从外围了解。 

　　令包瑞明最感不安的是，这位领导曾经也是老狐狸的部下。据包瑞明所知，遇到一些重大事情，这位领导还会时常登门向老狐狸请教。当初成立查处丁吾法的专案组，他就征求过老狐狸的意见。 

　　在樊玫捷记录的去医院探望过老狐狸的人员名单中，这位领导也在其列。 

　　想到这些，他的头都大了。如果他的怀疑成立，即使找到老狐狸的证据，他们也动不了他。那位领导既然把假档案的事通报给老狐狸，说明他与老狐狸的关系太深，明知他是因为档案的事生病，却要让他放心，其用意不言自明。 

　　老狐狸突然出院，程京武和樊玫捷也是一头雾水，他们也极想听听包瑞明的意见，但包瑞明只告诉他们，老狐狸出院，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知道了档案是假的，至于对那位领导的怀疑，他只字不提。 

　　“小樊，他出院之前，有人来过病房吗？”包瑞明问。 

　　“好像没有。他刚住院那几天，探病的人络绎不绝，但从昨天开始，除了他的亲人，就没来过其他人。”樊玫捷说。 

　　“这两天我几乎整天都待在病房，要到夜里12点后才离去，确实没有来过其他人。”程京武也说。 

　　“小樊，你仔细回想一下，那些来探望他的人，同他说了什么话？” 

　　“他们和他几乎不能交流，他们说东，他说西，所以，多数都只待了几分钟就走了，同他连一句正经话都没有。” 

　　包瑞明仍不死心，特地提到那位领导的名字，问：“他待的时间长吗？” 

　　“大概一两分钟吧。”樊玫捷回忆道，“不过，他特意吩咐陪他进病房的医生要尽全力医治，还询问医生他的病情，又建议让全国这方面的专家来会诊。但他一句话也没同他说。” 

　　“我敢断定，他是因为知道我们手中的是假档案才放了心的。”包瑞明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因此，他在清醒之前，应该有什么人见过他，小樊，小程，你们得好好想想。” 

　　“他是下午提出要出院的———”樊玫捷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上午，我们离开过病房。” 

　　“多长时间？”包瑞明问。“大概———”樊玫捷回想着。“20分钟。”程京武肯定地说。“你们去哪儿了？” 

　　“我见他装模作样，感到很好笑，怕自己忍不住露了馅，就装着生气冲了出去，他也跟了出来。我们就在病房下层楼梯转弯处聊了会儿。一般上下楼都坐电梯，所以在楼梯拐弯处说话，不怕被人看见。” 

　　“会不会这段时间里有人去见过老狐狸？”程京武若有所悟道。 

　　“但愿与他无关。”包瑞明自言自语叹道。 

　　樊玫捷和程京武都听出了包瑞明话中有话，想问他指的是谁，但都不敢问。 

　　程京武和樊玫捷满腹疑虑地离开，包瑞明坐在椅子上闭目凝思，感到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很想把自己的忧虑去同方组长谈谈，又担心是自己疑神疑鬼，方组长很可能会批评他。 

　　他对那位最高领导产生怀疑，还有一个他对谁也没说过的原因：老狐狸已经退居二线，没有更高层的支持，哪怕是暗示，他敢假传圣旨密令文晖击毙丁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