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司徒掾周顗,字伯仁,乃安东将军周俊之子也。因洛阳陷,晋帝被掳,秦王西行,闻琅邪王睿招贤,乃来江东投之。 是日,睿正与王导等文武同议兴复之事,忽门吏报司徒掾周顗来投,王即令请入。顗即入府堂拜见琅邪王,曰:“臣为帝被北掳,故来投依殿下,同谋恢复。”睿大喜曰:“吾正商议起兵,今得卿来戮力,其事成矣。”言讫,以顗为军咨祭酒、前军骑都尉。言未毕,门吏入报谯国桓彝来投。睿命人拜见讫,睿以为安东将军。 桓彝字茂叔,性通朗,早获盛名,亦因避乱投奔。见睿微弱,心中忧惧不乐,而谓周顗曰:“我以中州多故,来此求全。 今见主上单弱如此,将何以济?“正论间,忽见王导劝琅邪王曰:”殿下谋兴复之计,宜用贤人君子,与之图事。荆、扬晏安,户口殷实,为政务在清静,克己励节,匡主邦宁。于是情好日隆,朝野倾心,天下可图,大业必成矣。“睿从容谓导曰:”卿乃吾之萧何也。“于是号王导为仲父,加为辅国将军。 导又上笺曰:今者临郡不问贤愚豪贱皆加号,辄有鼓盖,动见相准,时有不得者或为耻辱。天宫混杂,朝野颓毁。导忝荷重任,不能崇浚山海而开创乱源,饕窃名位,取紊彝典,谨送还鼓盖,崇重典物,请从导始,庶令雅俗区别,群无惑矣。 睿观之,曰:“从卿所云。”须臾,又上言十数条,皆立国安邦之策。桓彝见其言大喜,复谓周顗曰:“向见管夷吾,无复忧矣。” 次日,琅邪王作新亭始成,大排筵席,会集诸多贤士,同饮至晚。又命设灯烛来,饮至半醉,忽司徒周凯举杯欷歔而言曰:“风景不殊,举目有江河之异。”言讫,潸然泪下。诸名士曰:“足下何故发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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