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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缘

  梦中缘--第三回 好姻缘翠娟心许 恶风波郑子私谋

  第三回 好姻缘翠娟心许 恶风波郑子私谋

  雨洗桃花,风飘柳絮日日飞,满雕檐。懊恨一春,心事尽属眉尖。愁闻双飞新燕语,那堪幽恨又重添,柔情乱。独步妆楼,轻风暗触珠帘。多厌晴昼永,琼户悄,香消玉减衣宽。自与萧郎遇后,事事俱嫌。空留女史无心览,纵有金针不爱拈。还惆怅,更怕妒花风雨,一朝摧残。

  《画锦堂》

  话说吴瑞生游春回来,一身倒在床上,反反复复打算到半夜,方才睡去。次早起来,无情无绪,勉强把金昉功课派完。用了早饭,一心念着金小姐,又一心系着烛堆琼。此时还指望烛堆琼在郑汉源宅上未去,要去借他消遣闷怀,便领着书童一直到了郑汉源家,郑汉源还睡觉未起,使人通报了,然后出来相见,见了吴瑞生,说道:“夜来游春回家,身子困乏,故起来的迟了。不知吴兄贲临,有失迎候。”吴瑞生道:“夜来湖上取扰,已自难当,又携美人相陪,更见吾兄厚意,弟虽登门致谢,犹觉感激之心不能尽申。”郑汉源道:“兄说那里话,携妓游赏,不过少畅其情。兴犹未尽,容日待弟另置东道,再接堆琼来,那时流斝飞觞,狂歌剧饮,方极我辈活泼之乐。”吴瑞生道:“吾兄举动豪旷,正所谓文人而兼侠士之风,谁能及之?”郑汉源道:“辱承过奖,弟何改当?我还问兄夜来被人挤到那边去?使弟到处寻找。再寻不见,那时不得借兄同归,顿觉兴致索然。”吴瑞生道:“弟亦寻众兄不见,独自回城,一路不胜岑寂。”二人说着话,又见赵肃斋到。肃斋进门,揖未作完便说道:“此时有一异事,二兄知也不知?”吴瑞生、郑汉源问道:“甚么异事?”赵肃斋道:“夜来游春回家,弟送烛堆琼归院,他到了家,接了一个客人,到了天明,客人和堆琼都不见了。你说此事奇也不奇?”二人听了大惊道:“果有此事?只恐是吾兄说谎。”赵肃斋道:“弟怎改说慌?我方才进钱塘门,见龟子慌慌张张,手中拿着一把帖子乱跑,我问他道:‘你这等慌张是为何故?’他喘吁吁的说道:‘夜来晚上小女回家,留下了一位山西紬客,陪他睡了。五更天我起来喂牲口,见门户大开,听了听,房中没有动静,及入房一看,不见客人,也不见小女。到处搜寻,寻到外门,外门亦开,连锁环扭在地下,此时方知小女被那客拐去。我不免各处张个招帖,好再往别处缉访。’我听了他这话,才知道烛堆琼不见了。若不是撞着龟子,连弟也不知道,兄若不信,他如今招帖张满,你看看去,方知弟不是慌言。”吴瑞生道:“据兄所言,自是实事。但堆琼恁般一个美品,竟跟着个客人逃走,虽可惜,亦自可笑。”郑汉源道:“吴兄别要冤枉了堆琼,堆琼虽是娼妓,生平极为气节。他脱笼之意虽急,然尝以红拂之识人自任,当迎接时,好丑固所兼容,而志之所属,却在我辈文墨之士。况那客人在外经商,那些市井俗气必不能投堆琼所好。且一夜相处,情意未至浃洽,岂肯为此冒险?私奔之事又安知不是那客人用计巧拐去,以堆琼为奇货乎?弟与堆琼相与最久,他的心事我是知道的,此事日久自明,断不可以淫奔之人诬他。”赵肃斋道:“堆琼负如此才色而乃流落烟花,潦倒风尘,已足令人叹惜,今又被人拐去,究竟不知何以结局,可见世间尤物必犯造物之忌。风花无主,红颜薄命,方知不是虚语。”呈瑞生亦叹道:“弟与堆琼可谓无缘,夜来与他席间饮酒,湖上联诗,尚未与他细谈衷曲。正欲借二兄作古押衙,引韩郎入章台,为把臂连杯之乐,孰知好事多魔,变生意外,使弟一片热肠竟成镜花水月,不吹芤嘧跃诗是业模环绱德溆诘兀壬偎倩刮摇!蔽馊鹕耍胖朗锹ド先怂魈郑乃康蔚紊簦仓朗歉雠樱胁桓胰隙ㄊ切〗悖渤鲆豢矗约置鳎档溃骸笆扔兄鳎匀皇腔鼓恪5恢ド鲜呛稳耍匦胍细雒靼祝娇苫鼓伞!贝渚昝荒魏危坏冒蚜弊酉破穑蛄艘桓稣彰妫樯碓谀凇N馊鹕戳耍系檬呛嫌龅媚俏恍〗悖闹猩跸玻斐怕ッ派钌钜灰镜溃骸霸词切〗悖椅馊鹕袢沼鲋阂印!贝渚暝诹蹦谟值偷偷溃骸跋壬鹬兀沽伺遥也桓矣型!蔽馊鹕溃骸笆挥胁换怪恚〗慵炎鳎渚涫橇钚∩狻<让尚〗懔睿∩惨叱舷喔媪恕4永刺焐讶耍洳抛樱涣矫老嘤觯袷桥既唬拷裼胄〗阋痪觯〗闳羰撬壳S谌耍∩驼毒耄耸慵纯谭罨埂!碧然蛩柯苤肝唇幔∩辔从惺遥刹排玻较孪嘁耍窨傻泵娲砉啃〗阄蹲止胗ⅲ厦魇都圆煌蚍才运际约阍谛〗闶种校绾沃劣谛∩郑克涫欠绱德涞兀荒斜赜惺怪撸绱丝蠢醋允翘煸怠<仁翘煸担耸次寄保窨扇倒檎裕俊贝渚暧值偷偷溃骸芭疑形词芷赣谌耍壬稳纾俊蔽馊鹕溃骸疤让尚〗悴黄淼蘖荚担蝗缃耸较掳敕郑鞑匾话耄晕笕蘸馅嶂ぁ!贝渚暧值偷偷溃骸按耸氯纹鞠壬愿腊樟恕!蔽馊鹕舜搜裕跸捕丈窒蜃怕ッ派钌钜灰镜溃骸靶恍〗悴黄鳌!贝渚暌嘣诮苒呕沽烁鐾蚋#偷退档溃骸巴蛲壬髅堋!蔽馊鹕旖惴挚×艘桓窀停话胂翟谏媳撸萦胄〗恪P〗愀瞻咽闶杖ィ黾孛吩诼ド纤档溃骸澳棠糖胄〗懔ā!贝渚瓴桓彝A簦煜侣トチ恕?

  吴瑞生见小姐去了,心里当下又是喜又是闷。吴瑞生虽是十分爱慕小姐,自湖上见了一面以后,也就不敢指望再见了,就是再见,也只是图个眼饱罢了,那一段妄想之念未免也就渐渐收藏。今日不意中竟得了他的诗笺,且与他说了多少话,又蒙他许了后日的姻缘,这都是出于意料之外的事,他如何不喜?但只是诗笺刚刚还了小姐,未见他回示一言,就下楼去了,此时还是一个哑谜。虽说他不是假,也不敢着实认真,打算起来还是一肚子闷气。此时的想思比从前的想思更苦,你说教吴瑞生如何当得起?这且留着到下回说,待在下再把那郑一恒表一表。

  却说郑一恒自湖上见了金小姐,细思他那一种窈窕风流,恨不得要扑个满怀,消消欲火。怎能勾到他手中,终日里思思想想、熬熬煎煎,饭也懒吃,步也懒行,半日之间不觉肌黄面瘦,竟害了一个目边之木,田下之心的单想思病。郑一恒正在无了之际,忽见计巧来看他,计巧见郑一恒这个容貌,惊问道:“这几日不曾来看,贤弟,怎么尊容这等清减?”郑一恒道:“我这病就是为金家女儿起的,再待半月,弟便为泉下之人了。大哥有甚妙法,须救我一救。”计巧道:“贤弟这病,唯金家女儿可以救的,我又不是金小姐,如何可救的你?”郑一恒道:“人命关天,非同小可,兄若见死不救,平日义气何在?还求大哥为我急急设策。”计巧道:“贤弟失偶鳏居,闻的金家女儿亦未受聘于人,贤弟何不托一相知向金御史一提?倘金御史许了你的姻缘,贤弟之病就不医自愈了,又何必另寻别策?”郑一恒道:“不中用,不中用。我郑一恒为人是他平日最厌恶的,我即央媒去说,他那里断然不肯,不唯无益,兼且取辱。此策未见其妙。”计巧道:“贤弟人品虽不能取重于他,你有的是银子,便许他一个厚厚聘礼。倘金御史贪你的钱财许了,也是未可知的。”郑一恒道:“这俱是下策,金公是何等人?财利如何能动的他?”计巧道:“我别有一善策,只恐贤弟舍不的家业。”郑一恒道:“若能得了金家女儿为妻,别说是家业,就是性命也是不顾的。”计巧道:“贤弟既舍的家业,此事就容易成了。但此事我一人也做不将来,必须再得几人帮助,方能有济。”郑一恒道:“杨热铁,孙皮缠,癞蛤蟆张三,饿皮虱子李四,俱是我的厚友,若用得着他,口到便来。但不知计出何处?”计巧道:“咱杭州从春至今尚未下雨,昨日本府大爷请了一个异人来,着他推算几时得雨。他说五月十六夜间大雨。到那日无雨便罢,若是果然下雨,只这一场雨便把金家女儿得了来。”郑一恒道:“夜间下雨怎便就能得了金家女儿?”计巧遂附在郑一恒耳边低低说道:“如果下雨,只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金家女儿便到贤弟手中了。”郑一恒听了大喜道:“此策甚妙,但不知又教我舍了家业却是为何?”计巧道:“贤弟即做此事,本地自然站脚不稳,少不得要改名换姓奔往他方去。这却不舍了家业么?”郑一恒道:“四海为家,何处不可栖身?难得得了人,拿着几千银子到外边另立家业,少不的也要还我一生受用。”计巧道:“既做此事,必须费个酒席,请杨热铁等四人来,先把他那嘴抹一抹,然后商量行事,省得他推辞不应。”郑一恒道:“这是不消说的。”于是择了一个日子,先把请帖投了。至日设了两个大大席面,四人挨次俱到,作了揖,各人坐定。杨热铁说道:“蒙兄见召,我兄弟们不好不来,但不知有何事见教。”郑一恒道:“因兄弟们久不相见,请来闲叙,别无话说。”说着话,一时间珍馐罗列,大家说说笑笑饮至天晚,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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