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古再出发,又先后打下来叶克、曼大等多个大小据点,那个态势真就是势如破竹,此时新一军三十八师主力已攻至八莫外围,与我们形成了左右夹击之势。 我们的任务是攻击八莫的侧翼,如果日军有增援部队来, 我们挡住,主攻部队就可以放心打。就在向八莫进军的途中, 和敌人打了个遭遇战,对方是防守八莫侧翼的日军十八师团。 我们是在密不见人的大森林里行军,部队行进时都要派出斥候,在前边侦察、打探敌情,摸清楚周围的情况,部队的术语叫斥候,相当于搜索班或者尖兵班,但斥候人数很少,三个人一组,右翼派一组,中路派一组,左翼也派一组,数量很少, 有森林掩护,敌人不容易发现。 那天派出的斥候听到前面有砍树声,声音很大,说明离得不是很远,马上回来报告六十五团一营营长陶逸。一营长陶逸是黄埔十三期的,江苏镇江人,性情比较急躁,好斗,仗打得很好也有战功,但这种性格的人,二十二师不留。他后来也当过我的营长,到东北不久他离开二十二师到二 七师当团长, 我在东北的最后一个阶段就是投奔了他。 伐树的目的就是要做工事,部队到达一个地方不管有没有战斗,都要挖工事。没有帐篷就伐树,老兵干得快,一会儿就打出来一铺炕,把雨衣都拿出来扯在上面当棚盖,炕上铺雨衣和毯子。睡觉时派出哨兵,看地域多大、战况怎么样,决定派一组哨兵还是两组哨兵,加流动哨还是不加流动哨,根据情况而定。 根据当时的部署,那个方向没有我们的部队,所以陶逸听说有砍树声音,就知道是敌人来了,敌人伐树的目的,无非是要开路用、做工事、要住下来准备搭帐篷。 能听到伐树的声音,一般也就离个几里地,再远就听不见了,陶逸马上布置构筑工事。先把机枪阵地、步兵掩体等等全部挖好以后,再打铺。美国联络官住下时把降落伞一拉就是一个帐篷,在缅甸每个营里面有一个美军联络小组,一个少校和一个上尉带几个兵,只管通信联系,不负责指挥打仗,不给他们指挥权。但这个帐篷不可能发到每一个班去,而且你住的位置是被指定的,那个位置左右都有树不一定适合搭帐篷,伐树还费劲,干脆就在树和树之间搭上铺。那边火夫就做饭。都弄差不多了,饭也做好了,速度都很快。 宿营时一营把工事全部做好了,但是那边也没有声音了, 敌人也发觉了这里有中国军队。晚上日本人就摸上来发动了夜袭,这一摸就出麻烦了,他们冲进来一个就被打死一个。 部队行军时宿营都稍微密集,到处都是大森林不能离得很远,师和团挨得很近。半夜一听前面机关枪哗哗响,就知道有敌情了。特务连的任务是警戒师部,敌人如果冲上来,这个任务就是由特务连解决了,拿着步枪、端着刺刀就得上了。 整整打了一个晚上,轻、重机枪不停地响了一夜,天亮时战斗结束了,我们遭遇的敌人,是从八莫退下来的,他们支持不住,撤退的路上和我们遭遇了。师指挥所离一营很近,第二天一早,我和几个同学就上前面去看,一营还在打扫战场,一百多具敌人尸体,有真死的、受伤的,还有装死的。我们损失不大,伤亡三十多人,主要是一个美国联络官被打死了,日军摸到他的帐篷里去了。 刚好遇到了从香港回来参军的同学黄树开,他和我们那个有夜盲症的李同学分在一营。我说怎么样,你还活着,怎么没打死你呢?他说那昨天打得都蒙了,我是通信兵没有战斗任务,就管架线,后来打蒙了我就带着枪趴在树底下,那子弹来回飞,谁是谁都分不清,不知道哪边是我们的人哪边是敌人了。他说我死不了,我命大。我没死还不算,我还俘虏了俩呢。 部队之间架的是有线通信,战斗结束了,营长陶逸打电话打到哪里都不通,需要查线,黄树开就背着步枪,拿着线轱辘去查线,查到哪儿断了就把哪儿接上。查到一个地方他抓着电话线一拽,怎么也拽不动,再一看是打死的鬼子压着呢,他合计把尸体周起来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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