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加大了病人感染的可能,毕竟家属朋友们不可能都消毒后再探视吧? 大家还算比较配合,但是惊人又哭笑不得的一幕出现了。探视的人很自觉地排成两队,手里提着慰问品,不慌不忙地聊着,等着,一个一个进病房,轻手轻脚地进去,蹑手蹑脚地出来。等在外面的目光中充满羡慕,里面出来的抬手昂头间满是得意。这样你也不好说什么了,人家病房里面的陪人数的确是按照规定执行的。 我很想让这位市委领导来听听这个脑插钢丝的农民的话。如果这个社会,两头的人差距越来越大,他以为他可以永远享受太平吗?如果脑插钢丝的人多了,谁不是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谁知道自己会不会今天有明天无? 我在例会的时候,把脑插钢丝的话原话复述。主任沉寂良久说:“社会变了。一切都变了。你们这些新来的医生可能都没有学过一篇文章,叫《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弟兄》,那里面有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得:在我们的社会主义大家庭里,亿万劳动人民是一个亲密无间的整体。一根红线贯穿,颗颗红心相连,大家同呼吸,共甘苦 “我父亲的那个年代,他是一名工人,他生病的时候,工会派人来轮流照顾,邻居同事亲朋好友都来帮忙,家里生活困难了,组织帮助,周围的人接济。那时候的日子,和今天比起来,那是太苦了。我们没有电视,没有娱乐,没有高消费,没有豪宅别墅,可我们的精神世界是丰富的,我们并没有体会到艰苦,我们的心很平和很踏实,我们知道有任何困难,我们都不会掉队,任何时候我们都有依靠。 “而现在呢?我们在医院这个环境里,看过多少人因为生病被企业辞退,因为生病而夫妻离异,因为生病而丧失活下去的信心。 “这个社会没有魂了。 “魂这个东西,对人是多么的重要啊!在西方社会,一个人一旦被判定癌症,最先出现在你面前的人是神父,是教友,是你的灵魂安慰者,而不是医生、家属。我们这里,没有宗教,没有因果报应,没有敬畏的东西,再没有精神的支柱,这对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可怕! “我有个想法。我首先承认,我从理智的角度对待这个患者,认为他只有几个月的残存生命,不值得浪费钱财和精力甚至担风险给他做手术,这是错误的。我道歉。即使是一个被科学判断为没有医疗价值的人,挽救不回生命的人,他依旧是人,他是我们社会的组成部分。如果每个人都以功利效用的眼光去看待病人,能治好的,能为社会继续做贡献的就救,没用的就拉出去喂狗,我想唇亡齿寒,有个形容词我忘记了,也是说让活着的人寒心的,大家帮我想一下,那些活着的人都会想,如果有一天,我到这步田地怎么办?医院,它不应该是一个企业,它不应该是一个营利机构,虽然现实让我们的地位很尴尬,从业者很无奈,但我始终坚信,迟早有一天,它会变成社会福利的一部分,它会变成人文关怀的一部分。我看,这个病人,我们应该收治。宋教授,麻烦你等下跟医务处的陈处长汇报一下,这个病人,我们收治了,但还是希望医务处能够派人到云南去,把他的家属们接来。毕竟,这是个大手术,我们必须要有他家属的签字。万一有什么,最少他的身边还有人,他的亲人在身边。你说呢?” 宋教授说:“这个病人,是一个非常极端的病例,他是社会中比较少数的一部分,我们如果处理不好,明天在报纸上看到某某公车爆炸案,我想在座的每一位都会心里不安的。这个病人的手术花费不会小,这部分就算医院承担了,可他术后的护理,再加上他的家属过来的花销,可能是不小的一笔数字,我们科要不要搞个捐款活动,支援一下?” 大家已经在默默掏口袋。 “另外,他的病,估计当初诊断也是在当地的小医院。我们不能以他的口述为主,既然都到我们这里了,我们还是会同骨科再会诊一下,看是否真的如此严重。”另一个小组组长的建议也通过了。 晚上回家,我在网上查到了那篇《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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