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医务处的陈处长找到我,跟我说医院要派人去接脑插钢丝男的家属,他需要跟病人谈谈。 我说,迟了,不用谈了。昨天晚上他自己偷偷摸摸走掉了。也许是害怕付不起医疗费,也许是觉得没什么希望了。 陈处长大惊:“这样的人在大街上走,不要吓死人的啊?!万一他真有什么想不开,出了事怎么办?你去跟110联系一下,看看有谁在街上看到他,赶紧送回来!” 我报警了。 我在等待消息。 也许,明天早上,黄浦江里会飘起一具浮尸。也许,明天的报纸上会有爆炸性新闻。也许,我的名字也出现在那个新闻里,我也许就碰巧在那趟列车上。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更也许,今天晚上,他就回来了。我不再会以俯视的眼光打量他,我愿意拥抱一下他,这本该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做的。 上天保佑他一切都好,否则我终生都会受到心灵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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