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1年第1期
西藏民主改革日记(上)(1959)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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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三人发言,而且他们的发言大都是说解放军怎么怎么不好,“宰牛不给钱”、“是解放军来了,到处乱打枪,我们才上山的”等等。
我驳斥了他们的胡言乱语。我说,这是造谣。
穷和尚桑纳接着说,是“土(叛)匪逼着我们上山,而后抢我们东西。解放军好,帮我借青稞。”
真是什么阶级说什么话。
从这次讨论会得出一个教训,不能穷富在一起,要分开讨论。
下午,与通司日加访问了七户。这七户中,有两个和尚,两个尼姑,占劳动力的一半以上。比例之大,令人吃惊!
从这七户中,发现了两个人可作为积极分子培养。其中一人是尼姑。她明天就没有吃的了。我们帮她在一家富农家借了十碗青稞,她非常感激。因为穷人是很难从富人家借来粮食的。这里的高利贷很厉害。借100斤粮食,秋后要还250斤。
在访问时,我们还宣传了保护宗教的政策。和尚、尼姑听了特别高兴,“卡祝扎西”(谢谢)之声不绝于耳。
8月28日 星期五 晴
雇工依加是一位35岁的中年妇人,从来没有嫁过人,但是生有一个儿子,名叫加各彻。今年13岁了。她母子俩是我们的基本群众,打算把她培养成积极分子。听说依加病了,我找着八连的卫生员一块去给她看了病,吃了药。
我们做她的工作,敌人也在做她的工作,他们要与我们争取群众咧!
当我们给依加看了病之后,富农那勒的母亲把依加叫去,给她糌粑、奶茶和牛肉吃。果然,糖衣炮弹起了作用。下午,我们去向依加了解情况时,她就不大搭理,谈着谈着,她就跑了。制止两次。她跑了两次。两三天来。找了十几个人谈话,都没有碰过钉子,今天是第一次。
经过几天来的政策宣传,部分群众已有翻身的要求。如穷和尚桑彻就说:“你们说。要让穷人翻身,可一定要兑现呀!”但是,他又说:“我们这里没有剥削和压迫,我们穷是命苦,这里的土官待我们都很好。”
8月30日 星期日 阴、雨
阴雨绵绵,气候寒冷,吃了早饭之后,与卫生员、通司一起去给老乡看病和了解情况。
70多岁的阿列夫东。一个手指烂了三个多月了。卫生员说,如果早点治疗,决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藏民由于文教卫生落后,多受了许多痛苦。如果我们把他的手指治好了,他对我们该多么的感激!做群众工作,就应该关心群众的疾苦。50多岁的洛古让。我们刚来时,一见我们就板着脸,后来卫生员给他看了一次病,现在见到我们总是笑嘻嘻的。
8月31日 星期一 阴
阿列夫东是个穷人,他参加了两次会,给他看了一次病,他很快就和我们建立了感情。今天我们去他家了解情况,他三番五次地请我们喝奶茶,喝牛奶。开始,我们拒绝了。通司提醒我们说,不喝是对他不尊重。我们都喝了杯牛奶。阿列夫东看见我们喝他的牛奶,特别高兴,越谈越起劲。开始诉起土官彭洛的苦来。他说,彭洛先后宰了他60多头牦牛。还说,八尔让不借给他糌粑。这是日柯沟第一个敢于向我们诉苦的人。我们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基本群众了,打算把他的20岁的女儿羊洛作为积极分子来培养。我们告诉他:“工作队来就是为了帮助像你这样的穷人翻身的。”他听了,高兴得了不得。他家里已经没有糌粑了,我们领着他的女儿到过去不肯借给他粮食的八尔让家,在我们的压力之下,八尔让第一次借给了阿列夫东15缸子青稞。
上午,组长叫我召开群众大会,讲平叛与“民改”问题。到会34人,约占现有人口的70%。我在讲的时候,大家听得很用心。过去许多人都说这里不存在剥削,我举出八尔让作例子,他家借出一克(约占25市斤)青稞,秋后要还两克到两克半。我说,这就是剥削。听后,否认剥削的人就不多了。
会后分组讨论。
富农八尔让一家单独在一起讨论。他们兄弟说:“有钱人要和无钱人平等,这不好。”“自己的东西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别人不能侵犯。”但是,他们也看到了“民改”是大势所趋,不改不行,所以不得不表示:“要借我家的糌粑或青稞的。他们自己到我家地里来收青稞吧!”
其余的人一块讨论。共分三种态度:a.欢迎改革,特别是那些很穷的人,改革的愿望最为强烈;b.走着瞧。不知道改革好不好;c.不赞成改革。30多岁的喇嘛希里加姆说,“我不赞成改革”。我要60多岁的雇工依木滚谈谈他对改革的看法。他说:“改革后,废除了土官老民制度,大家都有饭吃,我再不用讨饭吃了,怎么不欢迎改革?”
这是给希里加姆的一个很好的回答。
9月1日 星期二 阴、雨
早饭后,60多岁的穷人恒志主动来向我们反映了一些情况,但又不敢多谈,怕富人看见。他已开始觉悟了,但还是对富人畏惧,为了从恒志现在的觉悟水平出发,我们同他约定,明天上午到他帐篷中去详谈。
上午组织人帮助群众收青稞。早晨我与通司挨门挨户借镰刀,都不大愿意借。于是,找着昨天回来的寨首,他领着我们一块去借,一下子就借来了十几把。依加有一把镰刀。我们去借,她说没有。寨首去,她就拿出来了。
寨首在群众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今后要多利用寨首来做工作。
9月2日 星期三 阴
昨晚七到十点,在恒志的帐篷里开了个积极分子会。
桑洛前几天开会时,还说分地主的东西不好。昨晚却说,不光是受地主的剥削,土官老民也剥削我们。
过去不敢在会上发言的年轻姑娘羊洛,昨晚也发了言。她说:“我们不只是一年受剥削。年年受剥削。土官发财,穷人受苦。”她还控诉了部落与部落之间互相搞械斗带来的痛苦。她说:“我叔叔就是在两个部落之间搞械斗时被打死的。”
恒志诉了叛乱的苦。他说:“叛乱时,头头(土官)叫我们上山,东西丢了,要吃没吃,要穿没穿。”
雇工依木滚,60多岁了,孤身一人,家中仅有一头牦牛。他诉了国民党的苦。他说:“过去国民党来了,把我的牛羊都赶跑了,所以我才穷。”
帐篷里烧着牛粪,外面下着大雨。满帐篷弥漫着牛粪烟,“山雨欲来烟满篷”,这预兆着在不久的将来,一场激烈的阶级斗争即将在日柯展开。
9月3日 星期四 晴、雨
动员积极分子去队部集中学习,遇到了严重的问题。下午开会,桑洛首先发言不去,还有三个人随声附和也不愿意去,只有两个人没有吭气。
怎么办呢?当时我想,你桑洛带头不去,就叫你一人马上退出会场。既然你不愿意翻身,将来分东西也没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