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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1年第6期

贝尔格莱德日记(1999)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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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行为。几小时内,我的生活全变了样,所有人也是这样,但我仍然认为即使如此,我们仍是不一样的人,处境有不同,有不同的盟友。我努力使自己坚强起来,接受转变。孩子也在转变,被恐惧、焦虑和四面墙壁包围:就是在这样的处境下,我们也要有创意,就像BenigrIi的《一个快乐的传说》中那样。艺术通常都是忠告,是一贴药,但只在你生病时才有用,不能作预防疫苗。
  
  3月30日 下午5时
  这天没有空袭,没有警报吵醒我,我睡了十六个小时。孩子都去了一个摇滚音乐会,那是个可怕的音乐会:民歌手跟别的组合混在一块,来听的都是躲到地下的孩子;听众一样的可怕:爱国主义者跟现代人混在一起。我听说他们破坏了麦当劳;我家附近的餐厅也不再叫纽约,改叫贝尔德餐厅。人们手里拿的传单有一种粗俗的幽默,不算得机智或无政府,反正以往也是如此。一个BBC的记者说:塞尔维亚人宽大为怀,他们一定不会杀掉那被击落的战机的机师的,还会送他自制的面包和白兰地,好让他冷静下来。但不知为何北约的将军会指塞尔维亚人对阿尔巴尼亚平民作出暴行,两个消息我也相信。我不会给那机师面包,也不会杀人,就算是为了自卫,除非是为了保护孩子,这是别人教我的。也许不对,不过这已成了我不由自主的条件反射了。天哪!我们正在打仗,我刚听到一些打仗时该守的规矩:不可跟外国传媒接触、逃兵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精神病院的病人都被赶到街上,好空出病床让伤者躺上去。我的女性朋友都跑到各类人道主义中心去,处理各种紧急的情况,服务难民、吉普赛人、独居受惊的老妇人。跟我最要好的朋友说:只有帮助那些比我的境况还要差的人,我才不致崩溃。她现正帮助阿尔巴尼阿妇女逃出蹦Pristina。我却不同,我要靠写作才能将这些强烈的情绪和观点给清理出来。
  以前我父亲在战争结束后还会梦到空袭,半夜醒来,把我从床上抱起,带我躲到地窖去:他在梦游。我记得他这样做,昨晚我也这样梦游了几次,想要带我的女儿到地窖。我感到一场病在我身体内发作,一场潜伏了好久的高热,由我那塞尔维亚裔父亲那儿遗传得来的一阵深藏的焦虑:别的人也会藏起对饥饿或被遗弃的焦虑。幸好,它带来了敏锐的生存技能和满是幽默感的言语:永不放弃,一旦你变得固执,不再温驯软弱,充满活力,你就可以了。
  我们住的大厦浸水,可能是空袭引起的,也可能是某个粗心的人引起的,可能全都是我的错。无论如何我也感到罪疚,感到这是我的责任,更感到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
  我总感到有些难受:精神上和内体上的,我想一直睡一直睡,睡到再见和平。
  
  3月31日
  恐惧侵占了我的思想:我不晓得还敢不敢去想自己在干什么,我没有能力面对现实:我们会不会因为某些人缺乏政治智慧,甚至更坏,变得疯狂,而被牺牲掉呢?我得审查自己的思想,害怕用自己的方式思考,害怕被人听到,被抓上法庭和处决。冲突正在升级,暴行每天发生。我想过买些镇静剂,吃了就可一直睡呀睡,要是暴行真的发生了,也许我会长眠。我得理性地去想它,不能带着伤痛,不带怜悯。我是个有条理的人,特别是在危急关头时。我讨厌运动所带来的恐惧,和四周人们的目光,我尽量避开些,多花些时间跟我的孩子在一起,他们还没有这种恐惧,抑或是他们还是带着这种由出生到这世界上之后还没有消失的恐惧?
  我语言和头脑开始变得僵硬,它们得把这些互相矛盾的解释统一起来;我痛恨被卷入战火中,因为女性语言的空间没有了,自由的空间没有了。我能够辨别,恐惧是“男性”的,现在我们那部分男性的内在正身受其害,纵使我们是女性,起码行为上是。
  来自妇女团体和非政府组织的妇女正从蹦Pristina的战火与惶恐中救出阿尔巴尼亚的妇女和她们的家人:冒着生命危险,一如以往,一如以往的战乱时那样。对了,今天早上我有一种新的感觉,那就是战争终会结束,不论有没有我们这些所谓细节,战争必须结束和将会结束。
  
  4月1日
  我们昨晚睡在避难所,三个大人、两个小孩和一条狗。这避难所实际上是一幢私人大屋,有着坚固的屋顶,它旁边那个典雅的地铁车站是贝尔格莱德头一晚受空袭时,我们躲了一晚的地方,躲在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是吉普赛人和带着小孩的妈妈们。我们一班人是个大家庭,一个以心理为联系而不以血缘为联系的家庭。我们的家庭是以对北约空袭或国内枪战的共同恐惧而组成的。昨天一班野蛮的肆意破坏份子在市内四处乱窜,打破窗子,向着认为跟他们不同的人叫嚣。幸好拿着盾牌的警察把他们分散,终于警察也会做些我认为他们该做的事了。
  传闻说贝尔格莱德市中心昨晚会受到空袭,可是什么事也没有,我们还得等。我的从Knin来的邻居说:我倒想今晚有空袭,那明天我们就可以去睡了。他的妻子说:要是我的儿子有什么不测,我一定杀了他,就是他,我那个说什么也不肯到外国去的丈夫,他要成为塞尔维亚人中的塞尔维亚人。现在,我们已是第二次遭到险象横生的空袭了。我说:那不一样。她说:对我来说都一样。我才晓得,这对她来说确是一样的。她一生中除了赶尽杀绝的经历之外,没有其他。这不是疑心重,也不是无知,这是她的生命体验,谁又可以以“真实”之名去否定她的生命体验?
  昨晚我们以为贝尔格莱德市中心会被轰炸,CNN是这样说的。但相反,三名美军被南斯拉夫军队俘虏了,也是CNN说的。的欧洲时间,我希望能到那儿跟你们一起。但我们这儿过的却是美国时间,晚上醒着,白天打瞌睡:似乎我们都得同时过两种时间。今晚要是响警报,我们会去,也许不会去避难所:这已成为一种俄罗斯轮盘式的选择,运气决定一切。听说第三轮空袭的目标是贝尔格莱德市中心,却不知会在几时开始,终于我们住在贝尔症状。男人就不同了,他们会高声说话,对于生死问题,他们更比平日话多。我们害怕他们死多于我们死,因为我们已忘了这件事。有时候,我的孩子受到暴力伤害的镜头会闪进我的脑海:令我差点痛得晕过去。我倒宁可自杀算了。是的,我现在已准备好自杀了……要是……要是什么发生了……但我想自杀在某些情
  这是场肮脏到极点的仗,我说,惊惶的平民躲在地窖,电视里的无名战士浑身淤青,阿尔巴尼亚人在电视上痛哭,整天说着一般人平时不会说的话。人类尊严在我们所有人中变得荡然无存,无论是演戏的或是旁观的。
  我住在纽约的一位南斯拉夫朋友,是阿尔巴尼亚和塞尔维亚的混血儿,她致电给我说:我虽在这里,却跟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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