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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1年第6期

贝尔格莱德日记(1999)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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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平台上等待空袭时说到的蓝天碧海。那些战机又来了,但是它们昨晚没有轰炸贝尔格莱德,它们轰炸了另一个地方,另一些受害者。这天早上,我对那些代替我们受空袭的人感到万分的罪疚。我那些住在世界各地的朋友都问我,知不知道现在科索沃有多可怕?我晓得,我真的晓得,我为我们没有感受到那儿的人的恐惧而感到罪疚。可是我们的战争,在过去的十多年中一直都是这种看不见的恐怖,要达到精神净化、免除不良意识、误解、惰性的侵害:我们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4月8日
  昨晚我们坐到平台外等着……我们听到了一些很大的爆炸声。声浪轰得我右耳快要聋,耳膜作痛,像坐飞机时一样。我们开始打赌,结果靠我一流的预感赢了,当然还要加上能感应世上苦难的女性身体:原来是贝尔格莱德市中心的一幢政府行政大楼中了炮弹,那儿离我们约半公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是这幢而不是预期中的政府总部。也没有人知道这该叫平民目标还是军事目标。无论怎样也好,我们都欢迎,我们这些住在贝尔格莱德市中心的人,已经等了好几天,听到没有造成北约称为附带伤害(死亡)时,我们都轻松地笑了。塞尔维亚电视台则把北约称为“罪恶的侵略者”。
  昨天有一场南斯拉夫对希腊的足球比赛:这是国际盛事,人们哭着、唱着、亲吻着,足球队员都集中不了精神比赛。我一向以为球迷看足球是种浪费,现在他们有个人道的理由了:让战争停下来。
  一个BBC的军事评论员说塞尔维亚人是个可怕得难以置信、只顾自己保命的民族。他的评论让我难受,我不喜欢凭是否属于某个族裔去褒贬别人。即使我在英国的寄宿学校住了十二年,我也没有想过什么叫做英国人,可是听了他的评论后,我开始去想了。我在想,究竟英国人在遇到阿尔巴尼亚人或塞尔维亚人的处境时,他们又会怎么样。
  
  4月9日
  我记得,打仗前不久,大家都说要是想要个在二千年的一月一日出生的孩子的话,今天就是制造千禧婴儿的好日子。我记得这个想法有多笨多荒谬,也记得它有多流行。现在,好日子到了,可是这里的人谁也不做这个打算了。现在坊间开始猜度,要是地面部队来到,会发生什么事,女人都希望自己这时没有怀孕,或想着要是自己拿起枪杆,她们的孩子该怎么办。我已经有两个女友,一个和平主义者,一个女性主义者,说,要是发生了全民皆兵的地面战,她们宁可拿起枪支,也不要留在家里,等着被杀、被奸或被放逐。我曾经想要个小孩,但我想起了那个在空袭前刚生了孩子的女人。她一直躲在地窖里吞着镇静剂,她的孩子很虚弱。由于时间和地方都不对,生孩子并不能改变政治形势,相反,这只凸显了时间、地方、行动都不对。
  军事逻辑正在进入我们的日常言语,我一向都不喜欢游戏,甚至田径比赛:每当我想到要跟人竞争,便会感到瘫痪,我感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不比别人好也不比别人坏。我们谈到怎样适应打仗的日子,找新的工作,找新的娱乐和社交。但今天,我们着重的是,不论会不会有地面部队我们再不管个人的生死了:大部分人不去避难所,不想着离开国家……我们就在这里待着,不管要撑多久,反正我们没有更好的出路,只能在无权无势的情况下掌握自己的生命。
  
  日记写作者:加思米娜·特莎萝维珂(JasminaTesanovic),作家,现居贝尔格莱德,著有小说、剧本,部分作品被译为英、意、德等语种。
  资料翻译及提供者:杨爱媚,学者,现居香港。陈顺馨,学者,现居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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