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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2年第1期

过时的人文学科?

作者:耿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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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获取金钱还是攫取某种权力,学文科的人最大的出息是在媒体领域。新闻传播媒介被认为是现代社会的“第四权力”。在合理化、科层化的现代社会,一个文人与立法者无缘了,进入司法与行政行业的希望也很渺茫。他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加以操纵的是舆论。他可以在舆论界传播自己的理念。用自己的理念、观念或信仰直接应用于社会或改造世界的时刻消失了。在某些公共认同(或只被权力者认同)的理念已经制度化并且被合法化了的社会中,除了个人生活领域之外,制度化的理念之外的个人理念,文人阶层的理念的作用已经十分微弱。在文人的社会历史理念与立法权之间,产生了遥远的距离,在历史的非常时期或在革命的历史时期,文人的社会理念可以直接操纵行政权力,或通过暴力争夺立法权。在现代社会,在非制度化的理念与立法权之间,隔着重重官僚制度及其程序。而这个迷宫般的官僚制度,是现代社会合理化与科层化的特征。十分明显,用理念影响官僚制度的空间并没有多大的余地。这是美国当代作家菲力普·罗斯所感叹的:在一个民主的又是官僚化的社会里,你可以表达任何言论与理念,但就是没有用处,甚至也没有人愿意听。
   在全球范围内,传播媒体的严肃面孔和社会批判的面具越来越不讨人喜欢,如同整个人文学科的性质在产生变化一样,传播媒介现在开始扮演喜剧化角色,它已经不是一个远离权力 的批判的先知,而是一个远离权力的宫廷弄臣,是一个开心逗乐的角色。现代社会把这种娱乐功能变成了文化产业。不管怎么样,现在毕竟是一个传播媒介越来越发达的时代,文科出身仍然是传播媒介所需要的进身之阶。现代传播媒介的存在会产生大批的“准知识分子” 或“媒介人”。他们与传统人文知识分子的严肃的批判身份相反,准知识分子与媒介人与变成娱乐行业的演艺圈的功能相似,他们为人们(消费者)提供心理慰藉、休闲的方式和开心的时光。帮助人们打发工作之外的生活。从高深或肤浅的智慧的快乐、情感游戏、幻想的激情宣泄到越来越多的“多重感官崇拜”活动(波德莱尔)。准知识分子就像娱乐圈的氛围一样,是制造快乐梦幻的工厂,是心理或精神鸦片的制造者与批发零售商。事实上,戏谑、快感与娱乐的提供与严肃的精神追求只不过是一个存在事实的两面。就像宗教具有苦行与乐修两种方式一样,人文主义本来就有两副面孔。至于是帮助制造青年反抗性的文化还是帮助制造青年享乐性的文化,要看目前的市场行情而定了。这也许就是学文科的行为空间或可能获得最大出息的领域了。如果“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使他们的情感游戏、激情幻想与多重感官崇拜,适应于消费社会与享乐性文化,那还是有大赚头的。文科知识好像过时了,但文学的想象力找到了新的用途。一个文科学生就像现在的写作那样,失去的是严肃的批评意识,甚至失去教养,变得轻松有趣。帮助制造一种快乐而幼稚的社会心理,这是不是文科的一条出路?
   但如果一个人具有历史意识,或意识到文明变迁并且懂得社会历史总是处于变迁之中,从而不把目前的现实看作最后状况或永恒的常态,对社会历史和人类文明形成具有批评性的理念,文科就仍然是“有用”的。文科学生仍然可以继续做一个“理念人”或价值观念的生产者与传播者。可以继续做一个为理念贫困的时代提供各种各样的理念的人。它意味着为总是面临问题与困境的人类社会提供新的可能性。它还意味着对生活与历史的敏感、记忆、思索,以及对这一切的理解、表达与沟通。就今天的人类状况而言,在暴力与技术以及信息合作上演的一幕幕悲剧之中,人文思想充当了沉默而悲伤的观众。对现代大众传媒来说,似乎无论人文学者说了什么都是一种沉默。似乎人文学科的用途还没有到来。
  
  耿占春,学者,现居海口。主要著作有《隐喻》、《观察者的幻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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