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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2年第1期

“另类”的王菲?

作者:潘 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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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的几种回答,概括起来,一言以蔽之,即王菲是另类,所以我们喜欢王菲。对第一类回帖作者而言,王菲的另类是因为离“真实”文化近。对第二、第三类回帖作者而言,王菲的另类是他们从王菲的音乐、形象、行为里感受到并生产出的。两者内涵略有分殊,但可以大致不差的归于“另类”旗下。这个“另类”,实在是值得继续分析的关键词。
  
  王菲“另类”吗?
  
  王菲的另类最直观的体现,在王菲的喜爱者看来就是与众不同。普通的流行歌手,通常只是“空洞的能指”,在菲迷们看来,这些大小明星是纯粹靠商业炒作包装起来的,如果有个性,那也是程式化和功能化的,所以层出不穷,大部分也转瞬即逝。事实上,制造明星本就是文化工业的份内之务。但是王菲不同,作为一个文化符号的王菲,是有着丰富的所指意义的。这些所指意义由几个部分组成:王菲的或者说王菲所诠释的歌,王菲出现在唱片封套、MTV、演唱会及各种公众场合的形象,王菲个人的被媒体或不太光彩曰狗崽队曝光的私人生活、感情生活。并不是说其他流行歌手没有这些,而是王菲在被制造的过程中,因为她个人性的因素、她的制作人的因素、唱片公司的因素等等,做得比较好和丰富,走在了潮流的尖端,而且显得比较自然化,似乎王菲生而如此,斧凿的痕迹不明显。但是,哪怕暂时不考虑菲迷们消费行为的能动作用,仅就唱片公司对王菲的制作而言,王菲也决非生而如此,也有一个由主流渐另类的过程。通过对王菲演艺生涯的回顾,可以更清楚地说明这个过程。
  唱片工业起先恰恰是按照流行音乐的标准生产模式来制造王菲,听一听王菲早期的几张专辑吧,《王靖雯(王菲原名)》,《Everyting》,《You're the Only One》,《Coming Home》,哪怕是1994年大获成功,从此确立王菲在华语歌坛天后地位的《迷》,其中的大部分歌曲,包括一些现在已算作经典或者成名曲的作品,比如《仍是旧句子》、《容易受伤的女人》、《执迷不悔》、《我愿意》,其实只能算作一些流行意义上的佳作,很难说得出和郑秀文、陈慧琳、林忆莲这些歌艺不错的港台女歌手有什么很根本的区别。当然,仍然有一些特别的作品,散见各张专辑之中,比如《多得他》、《这些那些》,以及众多的改编歌曲,正是这些,令听乏了千篇一律的旋律和嗓音的消费者觉得王菲与众不同,也逐渐吸引了一些敏感的乐评人的注意。当然,王菲专辑中渐渐凸现的非主流因素,对于唱片公司和制作人而言只是大胆地让王菲翻唱Cocteau Twins,而且,歌手在出了几张专辑后改变形象和风格,也是流行乐坛常见的制作手段。此时,消费行为的能动作用就显现力量了。“文化工业的商品文化在有选择的消费行为和生产性的阅读和阐明行为中被重新定义、重新定型,并改变了原来的方向,而这一切往往与其生产者的本意或所预见的情况截然相反。”(4)消费者通过自己对旋律、歌词、编配的理解,并将聆听的心理感受和自己的日常生活进行比照,通过比照又生发出强烈的认同感,于是竟然生产出了一个反商业的另类的王菲。这个“另类”集中体现为王菲卓尔不群的姿态上,而“商业文化”的特征恰恰是所谓同质化。唱片公司一面始料未及,一面也洞若观火。他们当然非常愿意王菲的歌迷做如是想,这正是王菲的卖点,销量和利润的保证。于是王菲在另类的、先锋的路线上越走越远,也越走越宽。于是,《十万个为什么》、《胡思乱想》、《天空》一直到《浮躁》,这些越来越呈现王菲另类和个性素质的专辑接二连三被摆上货架。王菲确实已经超越了唱片公司通常习惯的生产流程,放在其他歌手身上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唱片公司自然以之为得计,王菲也便被菲迷们推崇备至,时至今日,甚至成为一个消费主义时代里反商业的另类的文化英雄。
  王菲如此这般一路“另类”而来,现在是要对这个“另类”做一番名词解释的时候了。对语言符号所指意义的刨根问底,通常也就暗含着对它的解构。从王菲的另类里面,我们又能解构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
  王菲的另类首先是对爱情、人生、现代都市生活以及娱乐圈透辟的看穿。
  对爱情:“如果你能给我一个真诚的绝对/无所谓/我什么都无所谓……别以为/执着的心就不会碰碎/别以为/我真的无所谓”(《誓言》)。“谁说爱人就要爱他的灵魂/否则听起来让人觉得不诚恳/是不是不管爱上什么人/也要天长地久求一个安稳……别希望我会爱到满身伤痕/我不怕沉沦/一切随兴能不能“(《闷》)。“变脸的玩意/证明爱一个人到底容不容易/算不算便宜/多可歌可泣/万一你的面孔失去原有比例/要不要坚持完美主义”(《如果你是假的》)。
  对人生:“讨好自己/现实逃避/不知不觉/抽离/漫天的是非/做我的真理/一团和气/处世道理/遮遮掩掩/脸皮/其实都自卑/其实都自欺”(《讨好自己》)。“九月天高人浮躁/九月里/平淡无聊/一切都好/只缺烦恼“(《浮躁》)。“看/当时的月亮/曾经代表谁的心/结果都一样……谁能告诉我/哪一种信仰/能够让人/念念不忘/当时如果没有什么/当时如果拥有什么/又会怎样”(《当时的月亮》)。
  对现代都市生活:“没有别的想法/只想放纵一下/就当没发现/美好背后的虚假/敷衍着灵魂/勉强地挣扎/什么也没错过/其实一无所获/谈不上失落/陶醉和麻醉交错”(《堕落》)。“美丽留着眼泪/向自己告别/虚伪展开笑脸/在人群中周旋/道理说服不了自己/决定放弃/欲望买下了一切/也没能满足空虚”(《末日》)。“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此/沉迷过的偶像/一个个消失/谁曾伤天害理/谁又是上帝……给我全世界/我都会怀疑”(《开到荼蘼》)。
  对娱乐圈:“我讨厌当明星/又希望引人注意/翻开娱乐版/慈善大表演/大家都来捐钱/这就是我们的贡献”(《出路》)。
  我不惜篇幅、不厌其烦地列举这些歌词,实在不需要再做更多的注解。这些出自王菲本人或者其专用词作者林夕手笔的歌词,正表达着王菲面对世界的姿态:独立,拒绝凡庸和媚俗,看似冷漠但不乏热情,审慎、理性而偶尔沉醉。前面分析第一类回帖的时候我说过,王菲之所以被喜欢,是因为她是大众文化里的另类,是离高雅文化近一点的大众文化。但是,仔细分析起来,这样的另类是透辟,却并非批判。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无奈、空虚、嘲讽,但是,并没有看到高雅文化许诺给人们的信仰、希望、创造。王菲唱出了现代都市人的生存处境,描摹着都市男女的情感状态,而且她的方式比较特别,她的声音更能够进入人们轻易无法触碰的心灵空间。问题在于,她只是在一个四周围栏皆是厚厚海绵垫的拳击台上左突右撞,向虚拟的敌手发出虚拟的进击。她对既有环境的破坏系数降到了最低点,她对现存秩序的叛逆更多的只是一种姿态。
  应当指出,在讨论音乐话题的中国语境下,摇滚通常担当着反秩序反主流的文化功能。从崔健开始的中国摇滚——更确切的说是中国地下摇滚,一开始就担负了音乐以外的社会责任。崔健也正是以叛逆的、反偶像、反主流历史宏大叙事的文化英雄形象登上当代中国文化舞台。与摇滚相对立的,无疑是商业化的流行音乐。王菲之于摇滚千丝万缕的联系,对王菲的另类成型至关重要,反过来,也值得重新分析。
  王靖雯时代的王菲毋庸讳言属于流行,属于商业,而自从窦唯和张亚东的名字出现在《讨好自己》的专辑内页中,王菲的音乐风格便开始了更为明显、更为坚决、也更为决定性的转变。《浮躁》是一座高峰,因为与窦唯的婚变也就无从超越。记得香港一篇乐评曾认为“如果现在王菲组建了自己的乐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张用准乐队形式录制的专辑,王菲的确和她的北京伙伴们炮制了一张没有一首大众情歌、却有四首无词曲的“私人”专缉。整张专辑弥漫着一派低调、唯美的迷幻音乐气息,Cocteau Twins也再次在王菲声线暗处低回缠绕。《无常》、《野三坡》放到窦唯的《艳阳天》里,相信也不会感觉突兀。以至于有的论者干脆就认为王菲就是属于北京音乐圈或者说摇滚圈的。游走在摇滚和流行之间,是她之于流行乐坛的另类的重要来源。然而,王菲毕竟只是利用了摇滚的一些形式,摇滚的姿态并不等于摇滚的精神,无论这些形式对王菲有多么重要。在王菲的看似另类的姿态里,摇滚精神的绝望、挣扎、反抗了无踪影。整个的看来,王菲的另类并没有突破传统或主流意识形态的强烈愿望和激情,事实上,也完全没有受到来自后者的压抑和桎梏。我们可以将崔健和王菲放在一起比较。前者金刚怒目式的激烈表达,很多时候内容甚至挣破了形式,从来没有人只把《一无所有》当作一首情歌来听。崔健所担负的是整个理想主义时代的精神追求。后者,仍以最摇滚最另类的《浮躁》为例,音乐风格虽然不见柔媚,歌词也没有一字男女情爱,却仍然时时让人感到一派“九月天高人浮躁/ 一切都好/ 只缺烦恼”的小儿女风情,引人百听不厌的也是王菲信手拈来一般“la zha bo”式的低吟浅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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