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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6年第3期

环球笔记6则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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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激进的环保行动。小说一问世就掀起轩然大波:反对者、批评者、攻击者指责艾比提倡违法行动、煽动暴力破坏,联邦调查局甚至对作者展开了长时间的调查;而另一方面,环保组织“地球优先!”在这部小说的直接影响下宣告成立,很多环保人士和组织受小说的启发,在现实社会里展开了一系列与这一虚构故事类似的保护生态的壮举。
  作为第一个提出以破坏性手段捍卫生态的作家,艾比继承了梭罗的公民不服从恶法的意识,也继承了工业革命时期捣毁机器运动的路德精神。为了回应指责和批判,艾比发表了他最著名的生态政论文章《生态防卫》(1984)。在艾比饱含感情的叙述中,荒野是人类以及所有生物的发祥地,它原始、神秘、纯净,它蕴涵深邃。在荒野中,一切生命各得其所,于动态平衡中获得一种完美的和谐。然而,当荒野遭遇工业大机器后,后者拥有无数的粗暴手段,而荒野却手无寸铁。于是,艾比顺理成章地提出了“生态防卫”的概念和设想:“生态防卫就意味着为保护生态而对破坏生态的东西进行有意破坏。”“生态防32”,的合理性基于两个逻辑起点:荒野是我们的家,真正的家;“大机器”的所为是对家的破坏,是犯罪。于是,“防卫”,的适用范畴自然地就扩展至所有生命,防卫成了普世的基本法则。在艾比看来,生态防卫的行为虽然激烈,如炸大桥和大坝,却是正义的,因为它有着天然的理由和理想。生态防卫虽然触犯法律,但那些与自然规律、与人类生存需要相矛盾的法律已经全然丧失了公正性。
  尽管对于生态防卫这种反抗方式和环保方法还有待更谨慎地权衡利弊,但其中所蕴含的思想却值得高度重视。艾比的好友、著名的生态诗人斯奈德为艾比做了如下辩护:为什么美国人可以接受小说,电影里大量出现的为了社会正义而杀人流血的场景,却没有胆量接受为了生态正义而对机器的破坏呢?这是因为,这种针对机器的暴力背离了美国最神圣的价值:私有财产。“在我们的文化里,财产是神圣的,它远远高于人的生命”,更不用说自然万物了。事实上,在很多人眼里,所有的自然物都不过是人类的财产。在斯奈德的辩护基础上,我们可以进一步质问:把物质领域的私有财产视为高于生命而神圣不可侵犯的文明,是真正的文明吗?追求物质财产无限增加的发展,是正确的发展吗?
  事实上,(有意破坏帮)和(生态防卫)的深远影响并不在于作者对一座水坝、一种环保行动的态度上,而在于这种态度引起了全国性的大讨论,从而广泛传播了生态意识;在于作品提出了一系列具有根本性的生态哲学问题。例如:“美国人究竟应当让技术驱使他们的生活,还是明智地节制自己并敢于放弃对地球的过分干扰?”
  (刘 悦)
  
  戴锦华谈“全球千名妇女争评诺贝尔和平奖”
  
  在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研究生郝哲、万小龙对学者戴锦华的访谈中,戴锦华谈了她对围绕“全球千名妇女争评诺贝尔和平奖”的争论的看法。
  戴锦华说:我当时为什么参与这件事呢?因为这表达了一种我可以充分认同的理念。近年来我一直对流行的女性主义保持着某种质疑的态度。我感到在中国的论域当中,女性主义不时成了“女人主义”。好像女性主义就只是谈论女人的问题。我认为女性主义是一种思想的资源、一种视点,并不只与女人相关。沾“女”字的我就管,不沾“女”字的就跟我没关系。这是我的第一点质疑。第二个质疑——我也对此负有责任,就是1980年代我们引进的女性主义,基本上是欧洲白人中产阶级女性的女性主义,它对中国城市的青年女性的问题有效,但是对其他问题,相当无力和无效。而就当今中国的状况而言,我认为城市知识女性基本上仍是社会变化的获益者,而其他的劳动妇女、基层妇女,整体上成为这一过程(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的被牺牲群体。而这一活动刚好是对我这些质疑的回应。一千名妇女,来自基层,成为一个充满差异的个人组成的集体。它同时成为对许多主流观念的挑战:比如说发展的幻象:你可以看到单纯追求CDP的发展到底给基层妇女带来什么;比如说政治的精英主义,你会看到日常生活中无所不在的暴力和妇女的和平抗争……对这次活动提出的质疑,抛开背后可能存在的复杂的政治动力,表现出的,是一种理念的冲突。比如说对诺贝尔和平奖的想象,对争评诺贝尔和平奖这种行为的想象。这些人认定诺贝尔和平奖是极为精英和“高端”的,所以你们弄了一千个基层妇女、农村妇女去评奖,不是骗局就是闹剧。而我们这个活动,刚好就是要找一千名基层的、寂寂无名的妇女去争评这个似乎专属于大人物的诺贝尔和平奖。此外,大概对许多人说来,诺贝尔奖不光是份荣耀,还意味着一大笔奖金,所以认定争评诺贝尔奖必是为钱。事实上,组织这个活动不仅没有钱,而且每个组织者都在捐出自己的钱,中国区的召集人刘健芝、陈顺馨捐了二十多万,为此欠着债——这在主流观念看来,是不可思议,所以又必是“骗局”。因为他们决不做这样的“傻事”。再有,如果我们推举一个人作为诺贝尔和平奖的候选人,不仅社会会接受,被提名的个人也很荣耀。一旦发现是和一千人在一起,便不屑参加。更有意思的是,很多人倡导民间力量,但同是这些人,一旦发现这次活动毫无官方、机构背景,便大加贬低。照我看来,这场论争本身揭示了中国社会的某种真实状况。我倒觉得是件挺有意思的事。
  戴锦华认为:至于她们质疑的那些问题,我是这样看的。比如说程序的公正,我想说的是,此程序非彼程序。我们的程序是充分公正的,但是这种公正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主流运作中的公正——因为其结果不导向权力和利益。有人说,候选人中居然有六个来自晏阳初乡村建设学院的学员,岂不是怪事?如果你看到在今天的中国,像晏阳初乡村建设学院这样的团体处在怎样的边缘位置,它本身便是一些被现代化进程放逐的人群的会聚,那么这种力量与另外一个边缘的活动(指“全球千名妇女争评诺贝尔和平奖”活动)有重合,无疑相当自然。因为主流群体,甚至主流化的NGO,对这种无法获得利益的活动根本没有兴趣。应该说,论争和质疑反而衬托出这次活动的意义。
  (朱 琳)
  
  于坚谈中国的艺术
  
  日前,诗人于坚在民刊《今朝》上撰文谈中国的艺术。
  于坚说:西方的艺术,音乐、绘画早期都有一个献身对象,就是宗教,属于祭坛上的一部分。这种传统延续下来,就发展出歌剧院、博物馆。从艺术为上帝服务到为人服务,服务对象变了,服务这个功能没有变。与中国不同,中国艺术是为人生的,不是献身。没有博物馆、歌剧院这种东西,艺术是存在的一部分,家里面的什物之一。绘画、书法挂在家里,是个人修养的一部分。睡觉的床,要雕刻得像花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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