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1期
抗战中的中国空军
作者：叶介甫
字体： 【大 中 小】
在南京撤守前后，中国空军歼击部队的精英和骨干，大半牺牲或负伤。歼击部队在整编后还有熟练掌握新机性能的一个过程，待到武汉保卫战中才改变局面。
武汉保卫战
１９３７年１１月，第一批苏联空军志愿队成员来到中国。在保卫南京的战斗中，中苏飞行员并肩作战，先后击落敌机２０架。南京失陷后，中苏飞机被迫撤离，但在南京上空的战斗并未结束。
１９３８年１月２日，苏联空军志愿队轰炸机大队在波雷宁大队长的率领下，从汉口出发袭击被日军占领的南京机场，炸毁日机２０多架。１月２６日，苏联空车志愿队的１２架轰炸机巧妙躲开日军的防空监视，突然出现在南京上空，将停在机场的多架日机炸毁。
１９３８年２月，日本航空部队为配合陆上进攻，开始对武汉进行轮番轰炸。中苏空军奋起反击，誓死保卫武汉。１８日，日军１２架重型轰炸机在２６架战斗机的掩护下，气势汹汹地扑向武汉。中国空军第四大队的２９架战斗机升空拦截。在前后仅十多分钟的激战中，几十架战斗机上下翻腾、相互厮杀，一时间浓烟滚滚、火光四溅。此战共击落日机１２架，赢得了抗战以来首次在空战中一次击落日机１０架以上的重大胜利。中方在战斗中损失飞机５架，大队长李桂丹等壮烈牺牲。
２月２３日，中苏空军混合编队使用ＣＢ一２型轻轰炸机首次出击台湾日军松山机场。
３月１２日，副中队长汤卜生?穴中央航校四期侦察科毕业?雪驾驶单翼美式侦察机一架，低空飞入日军占领的南京上空，飞谒了中山陵，使南京同胞亲眼看见了中国空军还在祖国领空巡卫。
武汉保卫战中，中国陆海军阻击沿长江西进的敌军于马垱江防要塞，中国空军控制着了这个要塞地区的空中优势，不仅有效地防止了日本空军对地面的袭击，而且中苏的ＣＢ—２混合部队经常出击，配合地面作战，阻击来犯之敌。
中日双方在使用歼击飞机争夺局部空中优势的作战过程中，曾在马垱、南昌上空发生过多次空中战斗。有一次在南昌上空，日本的歼击机把一架苏联志愿飞行员的飞机后尾咬住了，格斗高度越来越低，情况万分危急。中国飞行员罗英德?穴中央航校三期驱逐科毕业?雪在上空见状，立即推下机头抢救友机，一举将敌机击落。苏联志愿空军联队长库里申科一下飞机就找到罗英德热情致谢，并从手腕上脱下刻有“斯大林赠”字样的手表，送给罗英德留念，表示同仇敌忾、生死与共的战斗友谊。
其后还有第三大队的飞行员黄莺?穴广西宜山人，１９３１年考入广西南宁军校，后转广西柳州航校二期毕业?雪，于１９３８年４月台儿庄战役协同地面部队作战时，在空战中先后击落敌机４架。７月１８日，在南昌空战中，为了救援苏联志愿空军领队巴比洛夫，被另１架日机在后面咬尾击中，光荣牺姓。
１９３８年，中国空军在武汉保卫战中，与日本空军进行了“二一八”、“四二九”、“五三一”３次大规模的空战，共击落敌机４７架?鸦还发生过像陈天民、狄增益、陈瑞钿那样分别用座机撞击敌机的传奇式的壮举。
４月２９日，侵华日本空军为纪念其“天长节”，由海军佐世保第二航空队出动３６架轰炸机，由１８架驱逐机掩护，妄图对武汉狂轰滥炸。中苏空军健儿密切配合，迎头痛击敌机，展开激烈空战，日机２１架被击落。从此以后，日本空军龟缩在其基地一个月，不敢轻举妄动。在“四二九”空战中，陈天民?穴江苏人，中央航校第五期驱逐科毕业?雪击落敌机１架，后被５架敌机包围。他与敌机展开了生死搏斗，视死如归，以身作弹，将敌机撞毁，为中国空军谱写了壮丽的诗篇。
陈天民牺牲后，他的妹妹发表文章谴责日本军国主义?鸦被陈天民击落的日军飞行员高桥宪一之妻美惠子也发表文章悼念其夫。当时的香港《读者文摘》将她们的文章同时发表，并帮助她们建立了通信联系。这一事件轰动了全世界，形成了强大的反法西斯侵略的舆论。
在武汉，周恩来、董必武、叶剑英等代表中共中央和八路军，为烈士致献挽联?押“为五干年祖国英勇牺牲，功名不朽；有四百兆同胞艰辛奋斗，胜利可期。”
苏联志愿空军的勇士们发扬了革命的国际主义精神，有的在中国血洒长空，壮烈牺牲，他们将永远活在全中国人民的心里。
中国空军的“纸片轰炸”
１９３８年日本加紧对武汉的空袭，面对日军嚣张气焰，中国空军在极度困难的条件下，决定飞越东海，远征日本本土，散发传单，以此来警告日本当局。
在讨论轰炸日本本土城市计划时，徐焕升?穴中央军校六期后转入中央航校一期毕业?雪上尉主动请缨，接受任务后，他立即开始了紧张的战前准备：一方面将飞机炸弹舱改装为油箱，以增加携带的燃料，从而增加航程，并加装了无线电定向仪，以保证飞行的航向准确；另一方面从各部队抽调曾经驾驶过“马丁”轰炸机的空勤人员，在四川北部的凤凰山基地集中训练。此次远征行动计划以宁波为前进出发基地，避开日军的防空警戒系统，沿舟山群岛南部横渡东海，直至日本九州的鹿儿岛。轰炸机将全部携带传单，既可显示中国空军拥有攻击日本本土的能力，又可显示泱泱大国的慈悲胸怀，与日军的残暴极具对比性。
１９３８年５月１９日１５时１５时２３分，空军第十四队队长徐焕升率领“马丁”Ｂ—１０Ｂ型轰炸机两架从汉口起飞，两小时后抵达宁波前进基地——栎社机场加油并装载传单待命。当晚２３时４８分经国民党航空委员会批准，编队起飞，以３０００米的高度向东飞行。
５月２０日凌晨２时２５分，编队以３５００米的高度飞临日本长崎上空，撒下了第一批传单；３时４５分，到达福冈上空，在撒下传单的同时投下了照明弹；４时３２分，飞越九州上空，第三次撒下传单。飞机在长崎、福冈、久留米、左贺及九州等城市共投下传单１００多万张，之后掉头向西，沿原路返航。５时２３分，双机编队顺利飞到公海。８时４８分，佟彦博在玉山机场降落，９时２４分，徐焕升在南昌降落。两架飞机在机场加油后再次起飞，于１１时１３分在武汉上空会合，安全降落在汉口机场。至此，第一次远征日本本土的任务胜利结束。
５月２０日清晨，从睡梦中醒来的日本长崎、福冈等城市的居民发现街道上、屋顶上到处都是传单。其中一份传单上空着：“亲爱的日本人民诸君，贵国法西斯军阀不断榨取贵国民众膏血，驱使劳苦民众与中国兄弟互相残杀，现在已经到了反抗暴举的时期。我们中日两国人民，紧握着手，打倒共同的敌人、暴戾的日本法西斯！”另一份传单则是警告日本军国主义说?押“尔再不训，则百万传单，将变为千吨炸弹，尔再戒之！”
这次飞行后被誉称为“纸片轰炸”和“人道远征”的空袭，在国内外引起了巨大反响。５月２２日，周恩来等代表中共中央和八路军办事处到国民党空军司令部，对凯旋的空军人员进行慰问，并敬献锦旗两面，各写着“德威并用，智勇双全”和“气吞三岛，威震九州”。英国《新闻记事报》社论称：“中国空军日前飞往日本散发传单，唤醒日本人民推翻军阀，此事意义非常重大，亦饶有趣味。”美国《华盛顿邮报》称赞此次行动为人道远征，指出：“中国空军报复日机之轰炸为散布传单，与日本之文明相较，实令日本置身无地。”６年后，美国著名的《生活》杂志刊登了二战闻名世界的１２名飞行员的照片，其中就有中国飞行员徐焕升，照片文字说明中称徐焕升是“先于美军杜立特少将轰炸日本本土的第一人”。
与美军志愿航空队并肩作战
１９４１年１２月８日，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空军的作战重心转移到太平洋战场，在中国战场的攻势相应减弱。同时，中国空军在美国的援助下重整雄风，加上美国志愿航空队的援华作战，战场态势悄然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