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邓颖超辞世前后

作者:赵 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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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家、医院负责人很快都来了。医务人员立即尽全力进行抢救。然而,各种监测仪器相继发出警报。这时,中央领导同志陆续赶来了,大姐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全来了。
  11日6时55分,医生无回天之力,我们敬爱的邓大姐安详地长眠了。邓大姐是一位幸福的人,最后没有任何痛苦地走了,永远地走了。
  两盆马蹄莲摆到了床的两边。
  一束白色的鲜花放在了安睡的大姐胸前。
  我透过止不住的眼泪望着大姐的遗体,悲痛地看着大姐离开我们,永远地离开我们。大姐生前对我们说过:“我虽然无儿无女,但我晚年很幸福,中央关心我,你们照顾我,医院想尽办法请专家会诊,医生、护士为我治病,护理我。你们比儿女还好,不是儿女胜似儿女,我不幸福吗?我感谢党中央,也感谢你们!”
  
  邓大姐的遗嘱
  
  邓颖超同志生前给中共中央写信,嘱托她的后事:还要像生前一样,艰苦朴素,一切为了人民,移风易俗,永远革命。她给党中央的信,已刊登在1992年7月12日的各报上。她在信中提出:遗体解剖后火化,骨灰不保留,撒掉;不搞遗体告别,不开追悼会。
  邓大姐生前经常对我们讲她的后事。尤其是哪位老同志、老朋友去世时,她总是要说上几句她的后事。我们不让她讲这些,她说:“趁我头脑清醒,交代清楚好。”
  除了这个遗嘱,邓大姐对她身后的其他一些具体事宜,也都向有关同志作了委托。甚至连所用的一些家具、物品应该交到哪里,都一一作了交代。她反对搞吊唁活动,要求我们向中央反映:我死后不要增加组织和同志们的麻烦,也不要身后名声。
  她的第二个遗嘱是:
  委托下列几位同志办的几项事
  由杨德中、李琦、赵炜、张佐良、高振普、周秉德组成小组,请杨德中同志负责主持,赵炜同志协助。
  关于我死后简化处理,已报请中央批准外,对以下几件事,由小组办理:
  一、在我患病急救时,万勿采取抢救,避免延长病患的痛苦,以及有关党组织、医疗人员和有关同志的负担;
  二、未用完的工资,全部交党费;
  三、我和周恩来同志共住的房子,原由公家分配,应仍交公处理,周恩来同志和我历来反对搞我们的故居;
  四、所有图书、出版物,除由中办给恩来的大字理论和历史书籍,仍退还原机关外,其他的交由共青团中央酌分给青少年集中阅读的单位用;
  五、我的文件,来往通讯、文书之类的文件交中央文献办公室清理酌处,我和周恩来同志所有的照片也交中央文献办公室保存或酌处,关于我的讲话、谈话录音交中央文献办公室存处;
  六、有些遗物均交公或交有关单位使用;
  七、我个人的遗物、服装杂件,交分配合用的及身边工作同志、有来往的一部分亲属留念使用。
  以上诸事,向委托办理的同志,先此表示谢意!在以上范围以外的其他物品统由小组同志酌处。
  邓颖超
  1982.11.15
  邓大姐从来都很重视基层党支部工作。她曾多次对我说:“恩来不在时,除了组织上和我办的以外,都靠党支部。我不在时,也得靠党支部。你是我的支部书记,高振普是警卫秘书,我的骨灰由你们两人撒掉。”我当时对她说:“您无儿无女,是否也让邓家、周家的人参加撒一点,我们大家来撒?”她说:“是你不愿意撒吗?为什么让他们呢?”我说:“不是我不愿。您交给我的任务,是对我的信任,是件光荣的事,绝没有不愿意之说。我是怕人家有意见。如果您这么交代,我和高振普同志坚决照办,决不辜负您的嘱托。这件事,请您放心好了。”邓大姐还向我交代,要穿哪套衣服,要用曾装过周恩来骨灰的那个骨灰盒。我向她作了保证:“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也要坚决办好这3件事。”可以说,大姐在九泉之下,应当放心了,因为我是完全按照她的交代办的。
  邓大姐的遗嘱在报纸上全文公布后,在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当中引起了巨大反响。海外的一些报纸也予以报道,称赞邓大姐“留下来的是一份无所求、充满爱国情怀的‘遗嘱’,留给后人的是无价的精神瑰宝”。
  “晚岁善恬静,无言如钟杵;时然后一呜,深入人心腑。”赵朴初先生在挽诗中是这样称颂邓大姐的。
  老诗人臧克家在题为《遗言动人心》的短文中写道:“读了她给党中央的信,那七条遗言,比千言万语更感人。字句虽少,但她的人格、品德,可从此中寻了。这是最感动人,最朴素,最概要,最传神的自我写照。它,是一座丰碑,鼓舞人向高处攀登;它,是一面镜子,让每个人特别是领导同志照照自己;它,是一副去污剂,使尘垢消而清白出;它,是一则万金难买可以传之后人的箴言。”
  作家魏巍在《悼邓大姐》一文中说:“她的临终遗言,尤其感人肺腑。这无疑是对全体中国共产党人的殷殷忠告,谁能无动于衷?”
  是的,展读邓大姐的遗嘱,谁能无动于衷?
  
  党中央的决定
  
  1992年7月11日早晨邓大姐辞世前后,中央领导同志陆续来到北京医院。中央政治局常委到齐后,决定由温家宝同志负责邓大姐的治丧事宜。温家宝当即在医院召集有关方面负责同志开会,研究具体事项,并传达了江泽民同志的指示:发讣告,公布邓大姐的遗嘱。为了听取邓大姐身边工作人员的意见,让我参加了会议。我在发言中说:“根据邓大姐生前的交代,我向中央请示4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邓大姐生前不同意在家中搞吊唁活动。
  起初,同志们没有反对的意见。后来不知哪位同志说了一句:“这样做群众会有意见。应该在西花厅挂邓大姐的遗像,但不发通知,群众来吊唁就接待,以满足广大群众的心愿。
  第二个问题是:在哪里向遗体告别?是在北京医院还是在八宝山?邓大姐遗嘱不搞遗体告别。
  领导同志说:不让大家见最后一面不行;北京医院地方狭窄,应在八宝山向遗体告别。
  这时,我向中央领导们提出建议:为了避免遗体告别时因人多拥挤致使老年人站立过久的情况,参加告别活动的党、政、军、群、机关人员,最好分别在不同的时间来到八宝山。这个建议被领导同志们采纳了。
  第三个问题是:工作人员守不守灵?
  我们的意见是:工作人员轮流守灵,既然让大家见邓大姐最后一面,没有人守灵,大姐多孤单哪!领导同志表示同意。
  第四个问题是:日本朋友来北京吊唁如何办?这个问题事先与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及中日友协商量过。
  考虑到日本友人非常敬仰周总理和邓大姐,有些人肯定要来北京吊唁,中央决定:请外交部通知我驻日使馆设灵堂,供日本朋友吊唁邓大姐;日本友人如果来京,由对外友协负责接待。
  同时,中央还决定:通知天津,做好撒邓大姐骨灰的准备工作。
  邓大姐生前有交代,不让亲属来京参加吊唁活动。后来安排亲属守灵并派代表去天津,是因为中央考虑到要照顾群众的感情,所以邓大姐的后事安排并未完全按邓大姐遗嘱去办。
  在西花厅设灵堂就是违背邓大姐意愿的。她生前曾再三讲:我死后,你们千万不要在家设灵堂,那是劳民伤财的事。所以虽然设了灵堂,但我们有一条原则:无论是北京的还是外地的同志,都不主动通知,也不邀请他们前来吊唁。到西花厅来吊唁的同志和香港的朋友、日本友人,都是自动来的。从外地来吊唁的主要是周总理的亲属。邓大姐只有一个远房侄子。他很本分,这次因病无法前来,特派子女来京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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