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2期

茅台故事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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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情,仿佛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微醺的父亲躺在床上睡着时,一个农人的梦里开始散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香味。我没告诉他,他还不知道自己喝的真是茅台。听着老人睡梦中那很有韵味的咂舌声,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诗酒缘
  刘 川——辽宁诗人、编辑
  
  我今年30岁,写诗已经十五年,所以经常对别人(自豪地吹嘘着)说,世上有两个我:日常的我已经30岁,写诗的我15岁,一个中年,一个少年;一个老成,一个稚气,共用一个身体却不感觉拥挤。
  今天我突然想起,其实是三个我。这话是怎么说来着?我是说我忘掉了另一个也相当(相当一词读时请您加重语气)重要的我,我15岁时开始喝酒。即:喝酒的那个我也15岁,也是一个容与翩翩、清秀别致的青春美少年。呼呼,这下子让你晕了吧:一个中年人伴着两个少年在世上招摇!
  按说,当年(公元1991年)我家是喝不起国酒茅台的,老家在辽西最贫困的乡村,一年四季喝阜新县自酿的“三沟白”(一元二角一瓶)。碰巧,从青海西宁当大官(其实只是一个县团级干部的司机)的叔叔回家省亲,捎回来一瓶茅台。洁白的瓷瓶,古色古香,神神秘秘。于是全家人欢欢喜喜、都象征性地分到了一个盅。第一次喝酒可以想象,一口干,全盅下肚,只觉得辣,但不觉得晕,又兴奋又刺激又好玩,似懂非懂地洞悉了平日里大人们喝酒的仪式感与庄重感。第一次喝酒,茅台启蒙。我的起点够高的吧!从那儿以后,与酒有了缘分,经常“偷”老爸的酒,他似乎并不知晓(不久前回老家提及此事,他说他知道,但没有“揭穿”)。
  就这样,一个写诗的少年,一个喝酒的少年,孪生兄弟一般合并成一个诗酒少年。每有诗意,必有醉意;若有醉意,诗也兴然!
  第二次细品茅台已经是1998年了,我大学毕业,与若干诗友聚会,大名鼎鼎的茅台打开,先闻了一下,深深地吸入,果然名不虚传,一股浓郁的酱香风味,沁入心脾,特适合我这种摆弄诗的、追求意境与况味的“瘾”君子。那天六人分掉两瓶茅台,脸红红的,有若干秋意。似十月之苹果园溜出几只果儿来。
  第三次是好朋友大杜的婚礼上。当然,我独自干掉大半瓶,六两多(我白酒酒量之登峰造极的状态啊)。之后摇摇晃晃站起,欲拥抱漂亮的新娘(昔日我们学校的校花),却抱到了一位40多岁的老嫂子身上,一时成为笑谈。但美酒透心,我心里仍美,以为自己抱的是新娘,若不是第二天有人告诉我,我今日仍在快乐之中啊!
  之后,饮茅台就如约会一般,频繁起来!如果我不喝,它想必也会想念我啊!但诸位看官您们这就又要问了:这个家伙一直单方面说酒少年的事,那位诗少年呢?其实他俩一直在一起,好酒与好诗总是相互搀扶着的。“斗酒诗百篇”就是千古例证。我那公开发表的1000多首诗作是怎么来的,不就是从醉意中流淌出来的。
  遂有了2005年11月份,我一组题为《这样或那样》的小诗,侥幸获得“茅台杯”人民文学奖诗歌奖,乡党进京,都有点找不到北的感觉。这次诗与酒是多么亲密的“联姻”,而我凭着诗,成了“茅台”牌诗人,幸哉!在颁奖典礼后的酒宴上,我又一次细细地品味了茅台,酒席上有“大哥大”级的诗人韩作荣老师(我最敬重的诗人与编辑,不是拍马啊),“大哥”级诗人商震(真诚厚道的好人)、朱零(杰出的酒徒)、姚辉(6年不见的好哥们儿)、雷平阳(小眼睛汉子)……醉了,一塌糊涂。
  一般我这个年龄不该怀旧,于是盼新,带着所有与酒有关的美好回忆,展望自己以“茅台”为伍的美好明天!更希望这个春节多拎几瓶茅台回老家去,补偿老爸当年的损失。哈哈,仅一想,又有醉意,我这等人,天生就该喝着美酒,写诗!
  
  爷爷的酒壶
  李云峰——山东滨州沾化县下洼镇
  
  爷爷的酒壶爷爷有一个洋酒壶,已颇有年头,时光的流逝已将它锃亮的光泽磨褪了不少,磨砂的金属外壳泛着淡色银光,刻划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小时候,我就听说那是爷爷在朝鲜打鬼子的战利品,这也让我多了一份向周围小伙伴吹嘘的资本。
  爷爷爱喝酒,但奇怪的是从未见他喝过酒壶里的酒,那酒壶里打我记事起就“哗啦哗啦”地半满着。夕阳笼罩的葡萄架下,爷爷经常独自坐在藤椅上,把弄着手里的酒壶陷入沉思,仿佛在回忆着他这一生的坎坷人生,沧桑岁月。这时候我们谁都不敢打扰他。我曾悄悄地问过奶奶这酒壶的来历,可是奶奶也不知道,她说爷爷自朝鲜战场回来就带着这酒壶,这么多年来爷爷也从未向她说起过这酒壶的任何事情。我知道这是一个秘密,一个只属于爷爷自己的秘密。
  2005年刚过完年,爷爷便病倒了,爸妈甚是着急,带着爷爷走遍了滨州的大小医院,到处访医问药都不见好转。到了农历十一月的一天,爷爷竟然能从床上坐起来了,满面春光,又恢复了往日的气色。这高兴得全家人不得了,中午张罗了一大桌的饭菜。吃饭中爷爷突然从橱柜里拿出那个酒壶,给我们讲了这个酒壶的故事。
  1950年的寒冬,朝鲜战场烽火连天,战云密布。爷爷所在的班被安排执行一项侦察任务,因深入敌后,极其危险,团领导在临行前特地用茅台酒为他们饯行。贫苦家庭出身的爷爷从来没喝过这种“高级酒”,舍不得一气饮完,偷偷地把半碗倒在了不久前从美国人手中缴获的酒壶里。侦察分队顺利地完成任务,不料在返回途中与美军二十五师一个加强连相遇,侦察班边打边撤,但因敌我力量悬殊极大,被包围在了龙源里附近的一个小山头。落日的余晖将山头染成了金黄,也染成了悲壮。敌人的炮弹、燃烧弹铺天盖地,呼啸而至,将不大的山头炸得弹坑累累,满目疮痍。英勇的侦察队员移挪在火海之中,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进攻。夜晚来临了,衣着单薄的侦察队员卧在皑皑白雪中,警惕着敌人的偷袭。夜半刺骨的寒风啃噬着战士每一寸肌肤,大家浑身发颤,蜷成一团都忍不住地抖动。爷爷赶紧拿出珍藏的那壶酒,递给身边的战友驱寒。大家都推让着,不大的酒壶在队伍中缓缓地传动。当酒壶再回到爷爷手里的时候,竟然还剩下大半壶。十几位战士都只是抿了一小口,都想把生的机会留给别人。黎明到来后,我方增援部队赶到,爷爷兴奋地推动他身边的战士时才发现,有几位同志已经浑身僵冷了,他们直到牺牲时还保持着御敌的姿势。那次战斗,共有七名同志牺牲在这个无名山头,长眠在了那个金达莱盛开的国度……
  讲到这里,爷爷的声音哽咽了,“用不了多久,我也要去见我的老战友了,那酒壶你们得替我留着,让后代们也知道今天的日子是多么珍贵。”“你这老头子净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奶奶推了爷爷一把,嗔怪道。爷爷笑了,全家人都笑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竟成了我们和爷爷共度的最后的美好时光,下午爷爷在睡眠中毫无征兆地去世,享年73岁。
  爷爷的酒壶依然静静地摆放在橱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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