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论我们灿烂的生活

作者:晓 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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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在飞机上敢摸我屁股的人,真流氓。
  我嘎嘎嘎地笑起来。其实我下手时就觉得她文静的表面特有欺骗感,她的想法肯定和她的外表不一样。于是我又问,那你不反感吗?
  她想了想说,当时肯定是反感,我是个好女孩,从来遇到的都是正经人。不过坐下来想想还挺刺激的,在公众场合就那么赤裸裸地相互勾引,我还真没干过……
  我听完更加淫荡地大笑起来,我说,看看,遇上坏蛋了吧?坏蛋令人激动,坏蛋多有“鬼”力(我们把魅力都念成“鬼”力)。
  她听了反驳说,你别装了,从骨子里看,你就是一个正经人,不是坏蛋装坏蛋!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然后迅速交往起来。她叫乔娜,主要时间都在天上,但是休息时总有机会回来和我相聚几天。她的笑容纯净,教养良好,没有什么势利眼,她比较执着地认为天底下好人居多,这一点让我无可奈何。
  我的工作后来有些改变,那是因为我考虑到做黑客还是有风险,于是就决定转行。齐至够朋友,他没有考虑自己的利益而是坚决认为我的决定是对的。不久之后,他又根据我的自身条件推荐给我一个新活儿,他说我可以利用我的摄影爱好,搞搞影视工作,设备资金什么的由他提供。我听了他对新活儿的详细介绍,觉得也不是什么特别靠谱的事儿,但是为了生活,为了齐至的够意思,我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反正那活儿收入不低,尤其是风险不大。
  新活儿的工作量不大,一个月顶多干那么几天,有时甚至一个月没事。
  所以平时我就在家里闲呆着,时不时去踢踢野球,锻炼一下闲置无用的身体。偶尔也和我影视工作中的几个男主角吃吃饭喝喝酒。我们没有深交,只是工作关系,彼此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只是必须在一起合作而已。
  剩下的大把时间,我是靠看盘打发的。我居住的小区附近有一个小店,里面专卖各种音像制品,有CD、DVD,大都是盗版。这个小店是由一对南方夫妇主持工作,因为我总去那里淘片看,一来二去就和老板夫妇熟了。老板姓韩,来自不知名的南方城镇,为人挺豪爽,有点北方人的劲儿,就是讲一口南方普通话。老韩肯定没读过什么书,一开始卖片的时候,特别棒槌,只知道价钱,不知道其他,片子的内容,更是一问三不知。但是不久之后,他南方人的聪明好学就显现出来。为了工作,他每次拿回片子来自己都大致看一遍。很快,他就能对各类的片子给出自己的理解和划分,然后再按照对新顾客的揣摸和老顾客的了解,把这些片子分门别类推荐给大家。他每次都说得头头是道,这使得大部分的客人对他越来越信任,甚至越来越依赖他的判断,于是老韩在不断赢得利润的同时又赢得了“懂”的口碑。
  很不好意思,也许是性格使然,我属于爱搞艺术的那类顾客(当然表面上看起来极其不像)。每回来的时候,老韩总是照例给我推荐点欧洲艺术片之类的东东。但是艺术这玩意儿没什么标准,完全看各人的口味。所以,很多时候看完老韩的推荐片,我要么是一头雾水要么就是特愤怒地去找老韩理论。老韩因为逐渐有了点儿钱又有了口碑,所以也很愿意捍卫他的职业自尊。因此我们就常常发生争论,我总质问他:“老韩,这算什么东西?这也算艺术?”老韩说:“当然是艺术,小程啊,你真的看不懂吗?不是水平问题吧?”
  这种争论其实挺好的,它使我更紧密地团结在小店周围。我常常暗想,这年头也就我们这种人还在争论艺术,艺术家们知识分子们早挣钱玩女人去了,捍卫艺术的只有我们这些城市无产阶级了。店里除了我,还有其他一些常客,反正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都彼此打打招呼。不过也有个别各色的,比如有一家伙,长期坐在角落里,还天天戴着墨镜。他可以抽着烟一天不说话,看着电视里放的任何片子想心事。老韩倒也挺大度的,他根本不管,就任他像一个大尾巴狼一样在那里坐着,有时还给他倒上一杯清茶。
  齐至的到来一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他的每次光临不是发银子就是要开工的信号。果然,这天上午,齐至一进门,就从包里掏出一个大封信,然后鼓鼓囊囊地扔给我。
  “我靠,可发工资啦——”我接过信封,掏出钱欣喜地数着。
  “干得不错啊,上一个片子卖得很好。”齐至夸赞道。
  “谢谢齐总,谢谢齐总。”我连连点头。
  数完钱收好,我才想起来给齐总看茶。因为高兴,我没给齐总上平时的高末而是破例弄了点明前茶沏上。齐至也识货,刚尝一口,就力赞了一声,然后开门见山地说:“上个片子弄得真行,现在上家又要新货,准备拍新的吧。”
  “好啊,那赶紧把制作费拿来吧。”我又伸出了手。
  “没问题。”齐至说,“不过上家也提出了改进的要求。”
  “什么要求?”我问。
  “人家说,以后啊,别太平铺直叙,最好能编点儿情节,音乐呢再搞好些,最后,女主角的叙述也得再做得逼真些,而且最好谈得有点层次,别太通俗。”齐至说。
  “原来不是说通俗为最佳吗?怎么现在精神又变了?”我有点疑惑地问。
  “那不是因为最近看咱片子的人越来越多,成分发生了些变化嘛。”齐至说,“据我初步统计,看片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每个层次有每个层次的要求。但是高档次的越来越多,原来那些暴发户们就要激情;而现在公司的白领们讲情调,尤其是有些老外,特别喜欢看咱们当地有民族特色的事儿,反正不一而足。”
  “我靠,这要求也太复杂了!”
  “哎哟,哥哥哟,”我喝了口茶,拍了下腿,倒起苦水来,“就您那点制作费,够吗?你当我真是搞艺术的?”
  “怎么一说改进就先提钱,怎么那么庸俗?”齐至听了之后批评我说,“就不能本着艰苦奋斗的精神,从点滴做起,从我做起?你只要克服困难先拍好了,买的人自然多,自然有钱,这样肯定会形成良性循环,早晚日进斗金,这个道理不懂吗?”
  “懂当然懂啦——”我说,“改也行,艰苦创业,从点滴做起,从我做起都行,可哥哥您那资金也得到位啊。”
  那天,齐至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最终又掏出一个信封,把下一部片子的制作费预付了一部分。我拿了钱又再接再厉地抱怨钱少,可他不为所动,死说活说就这么多了,然后泰然地一走了之。
  两天之后,我开着那辆破夏利去找李媛。穿行于古老的城区之中,我还是挺高兴的,又要有活儿干了,干完之后还能再拿到一部分钱,这毕竟比呆着强,是好事儿。开过宁静的护城河,慢慢滑过一段破旧的城墙,我就把车拐进一段弯弯曲曲的小胡同。到了那个大杂院,我停好车,三步两步往里走。
  可是刚一踏进院门,就听见院子里“噢”的一声尖叫,紧接着就看见李媛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睡裤,趿拉着拖鞋飞跑出来。
  “姐姐,怎么啦?”我诧异地大喊了一声。
  李媛飞快地跑过我身边,停都没停,她只是扭过头,嘴里说了一声“你先屋里坐会儿”,然后就兔子一般跑出大门。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刚探头往院子里走了两步,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光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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