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论我们灿烂的生活
作者:晓 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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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后来我一说开始时,李媛二话不说,就特投入地扑了上去。
操,新鲜感,这就是新鲜感,天底下无论男女都是喜新厌旧,我一边拍一边心里乐不可支地说。两天之后,DV很顺利地拍完了。不可否认,这回的顺利完成主要归功于男女主角的忘情表演,他们俩有时就当我不在一样,演得特别真实。完事之后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吃庆功饭,饭桌上几个人都喝了不少,走的时候陈飞连墨镜都找不着了。
吃完饭,我酒后驾车送李媛回家。李媛喝得挺多坐在副驾驶上,迷迷登登的,路上还出去吐了一回。
“今儿怎么喝这么多?”她回来之后我问她。
“没事儿,就是高兴。”李媛笑着说。
“丽丽刚才打电话说,她认识的一个人,手上有你要的《西门之死》。”我说。
“哇,太好了。”李媛不禁叫了起来。
“那是什么片子?我怎么听别人说那就是一个三级片啊。”我说。
李媛暧昧地笑了一下,然后她把头一歪靠在我肩上,叹了一口气说:“但愿天下有情人都能找到西门庆。”
我看着身边的李媛,意味深长地说:“你有点心潮起伏啊——”
给齐至交完货,我就开始瞎琢磨,也没琢磨别人,就是李媛。
她与陈飞的相遇是我不经意间硬性撮合的,而他们彼此的反应实在出乎我的意料。这不得不让我动了歪念头,李嫒那天的反常我看出来了,我们俩这么多年她瞒不了我。我想起李媛非常不如意的生活,还有我曾经的承诺。我于是给李媛打了电话,先是很长一通闲聊,后来我问她最近和陈飞联系没有,她说没有,我又没他的联系方式。我说那我就替你联系了啊。李媛笑起来,她说,你随便,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笑着说,咱自己人就别遮掩了,只要你不反对,一切我替你去搞定。李媛听完嘻嘻笑着什么也没说。
我于是又去找了陈飞,我在主观上认真分析了一下,觉得把他们俩凑到一起还是具备客观条件的。首先陈飞和我一样有时间,其次他对付暴力使用暴力都有一套,从拳脚上不怕我那个狗屁姐夫,第三我感觉陈飞这大尾巴狼并不十分缺钱,虽然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和陈飞照例在小饭馆见面,照例是喝酒。喝到半酣,我掏出劳务费递给陈飞,陈飞也没数,接过来放到兜儿里。我对他说:“干得不错,下回接着干。”
“还有下回?”他抬起头来有点惊讶地问。
“当然,想有就有,而且这回有人对你还有好感呢。”我笑着说。
陈飞听了笑了笑,没说什么,然后就一直和我喝酒。他喝得特别快,酒到杯干,我都没来得及再提这个话头,他就已经自己先倒了。
第一次没成我没怎么当真,我想也许是陈飞这大尾巴狼有点腼腆,或者他根本没把这事儿当事。但是当我第二次、第三次约他时,他都推说有事儿。嘿嘿,这就奇了,丫能有什么事儿?一般来说,是男看女隔座山,女看男隔层纸。这陈大尾巴狼如此推三阻四是为了哪般?思来想去,我琢磨着恐怕还是这大尾巴狼不愿意,要是那样就算了,这事儿总得两情相悦吧。
还好没几天,我好歹又约上他一次。那天晚上我们去打台球,切过N盘歇着的时候,我又提出了那个话题。这一回,我特别直接,我说:“哎,我那个姐姐喜欢你,你给个意见。”
陈飞看了我一眼,沉吟一下说:“她是不错一”
“那你还闲着?”我问。陈飞摇摇头不置可否什么也没说。
台球厅关门时已经很晚了,我们俩都有点饿,想去吃宵夜,陈飞说他请客。去夜市要经过一条长长的林阴道,道路的两旁是多年的参天的梧桐树。我们俩在幽暗中缓缓步行,向着明代的城门走去。渐渐地看到远处摇曳的灯光,一片片喧哗之声不绝于耳地传来。
“怎么着,刚才我说的事儿你怎么考虑的?”我又问。
“能怎么考虑?”他反问。
“觉得不错就上啊,人家那边也等着呢,你总不能让女方主动吧。”我鼓动说。
陈飞还是没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在黑暗中感叹地说了一句:“程宇,我没想我在这个城市中还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你挺够意思,还为我着想。不过今天我想告诉你一些真话。”
“好啊。”我说。我还真很少听陈飞谈论自己。
我们又沉默着往前走了一会儿,然后陈飞忽然要求往回走。在重新走向黑暗的过程中,他终于向我娓娓道来,他说:“我这个人吧,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那种人。原来在我们那个城市的一所学校当体育老师,后来干着干着觉得没劲儿,就辞职出来。但我自己没什么一技之长,所以找工作特别难。在家里闲泡了很长时间,后来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去一个公司打工,实际上是给公司老板当保镖。我有这条件,原来上大学时练过一阵散打,所以这个干得来。这活儿工资高,平时也没什么事儿,但是遇到事儿就是事儿,有一次我们公司和别的公司摆起来,我带着人把对方给砍了,我老板还不错,看出了事儿就叫我跑出来到这个城市躲躲,说等风平浪静了再回去。我因此在这儿呆了一年多了,费用全是老板出的。”
陈飞一口气说完,我在黑暗中真的愣了,靠,真没想到,他原来还干过这么有前途的事。怪不得整天神神秘秘的,还戴着墨镜,敢情是在躲事儿啊。
“那你和这个城市的陌生人交朋友就不怕出事?”我问。
“主要是闷,孤独。”他说。
“你那事儿摆平了吗?”我又问。
“听老板说快了,他说一完事就叫我回去,他的意思只要我跟着他就安全,还有饭吃。”陈飞说。
我点点头,沉默不语。靠,跟那种人干还安全,不就让你卖命吗?可转念一想,给谁干、干什么不都得担风险?这真是人人有本难念的经,我们所经历的灿烂的生活怎么让我们如此手足无措?
“所以你说的事,恕我不能从命。你想,要是我有点事儿,不是连累人家吗?”陈飞说。
明白了,听了陈飞的话,我算是豁然开朗。
后来我又见了李媛几次,我们都抻着,顾左右而言他。我发现李嫒的脸上不时红潮泛起,她的情绪时高时低。高时特别唠叨,她家孩子怎么淘气,她家暴力丈夫钱又怎么不够花了;低时特忧郁,不说什么,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最后一次我终于忍不住了,我们同床共枕之后,看着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的样子,我拍拍她裸露的肩膀说:“姐姐,看来我们得换个目标了。”
“我没有什么目标啊。”李媛笑着否认。
“我也不是没帮你问。”我慢慢地坐起来点根烟说,“按理来说陈飞这家伙人不错,把你交给他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但是我打听了一下,他的经历很复杂,不适合你。”
“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李媛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适合人家,你不是喜欢那个空姐吗?可她是一个你永远搞不定的孙悟空,对吧?”
听了李媛的话,我也不禁笑起来,看来我这点烂事瞒不了谁,这个世界仿佛就是一个人欠一个人似的。
“真的,咱们得换个人,我再帮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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