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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1999年第4期

缠绵之旅

作者:张 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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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渺渺唱完歌,下了场一个人坐在观众席里休息,她现在喜欢一个人呆着,每逢这种时刻便沉浸在无边的幸福之中。曾经,她也不止一次地设计过自己的爱情,都是水深火热脱三层皮那种,想不到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和蓝就像上辈子的情人,彼此欣赏,彼此爱怜,只是今生今世续上缘罢了。
  这时候有一个人,大大咧咧地坐在她身边,还把两只脚架到前面的椅子背上。渺渺定睛一看,原来是江之邮,江之邮冲她深情一笑,渺渺道,“你多久没笑过了?!怪吓人的。”江之邮不说话,一只胳膊搭到渺渺坐的椅背上,渺渺夸张地往身后看了一眼。江之邮笑道:“别紧张,我现在玩同性恋了,你瞧我们那位……”他冲远处的一个清秀男孩子呶呶嘴。那个腼腆的男孩子似乎有感应似的,这时也抬起头来回望江之邮,飞过来一道眼风。
  老金的骨子里到底还有八旗遗风,他养了一阳台的鸽子和一只大猫。鸽子屎臭倒还能忍,他逢休息日就去自由市场买鸽子的口粮,谷子豆子什么的,有时一处口粮不好,要跑好几个自由市场。渺渺一个星期才来一回,经常晾在那里大半天见不着他人。这还事小,他的大猫,不知是洗的不勤还是怎么回事,身上有看不见的虱子,渺渺对这东西过敏,身上腿上起满了疙瘩,痒得让人活不下去,跟老金说了好几回,他就是舍不得把大猫送人。
  以往渺渺有个头痛脑热的,老金不太上心,渺渺原谅他是高干子弟,生下来家里就没断过保姆,不晓得关心人心疼人,但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儿,他怎么对鸽子和猫那么好啊,那么细致周到啊。以后就老为这事吵架,吵归吵,老金没有丝毫的改变,有一回,老金病了,吃了感冒药昏睡过去,醒来时靠床的窗户台上站了一排鸽子,静静地望着他,大猫也缩在他的脚跟处,充满怜爱地看着他,这情景让老金感动得热泪盈眶。
  再吵下去也没意思了。渺渺决定离开老金,带着一身两腿风疙瘩。她一连好几个星期没到老金那去,奇怪的是老金也没来找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之邮给她抄的歌本还在,可是她和老金的那一段感情,什么也没留下,早已无迹可寻了。
  一连串的夜战使渺渺熬红了眼睛,总算是把曲目都整理出来了,她编排了秩序,准备见到江之邮的时候交给他,她相信江之邮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这一天,团里集合开大会,已经有三个月没集中过了,国家养起来的专业文艺团体,上面全额拨款,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事,怎么能如此放羊呢?!但放在现在,团里集中开会变得不正常了,如果已宣布过拿百分之六十的工资,再开会可能就是有人要下岗了。
  不会是出国演出,现在出去也是挑民族乐团,不是说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吗?
  不过今天开会,大伙得到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上级领导将拨一百多万元,搞一台大型交响乐伴奏的组歌《春天的故事》,要求气势恢宏,场面壮观,唱出改革开放以来我们走过的足迹。领导上号召大家全力以赴,以精湛的艺术功力完成好这个政治任务,并让这一组歌成为交响乐团的保留节目,等到建国五十周年的时候,到北京去演出,献礼。
  这一消息使大伙激动得鼓起掌来。
  领导上还说,现在的曲目正在配器,很快全团就要投入紧张的排练之中了,希望大伙不要熬夜搞“第二产业”了,收收心。同行们都说,晚上星级酒店里全是交响乐团挣外快的人,听说有些演奏员圣诞节那个晚上连赶三场……话没说完,好些人开始哈欠连天,其中也包括黎渺渺。
  会后,合唱队的队长也找到渺渺:“最近,你可野得没边了啊。”他边说边冷眼打量渺渺,好像她脸上能看出什么破绽来。渺渺不吭气,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队长的口气就软下来,这是渺涉早已摸透的,只要你给队长陪笑脸,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他就开始劈头盖脸地批判你,给你上课。什么毛病?!队长此刻慈父一般地说道:“渺渺,业务上一定要抓紧,这次组歌的第二部份‘惊雷颂’就是你的领唱。”说完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渺渺的肩膀,他走了老半天,渺渺一直站在原地微笑。
  鸿运当头,她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在激昂的音乐声中,洁熙凌空一跃,做了一个金鸡独立的造型。她微扬着下巴,神情饱满自信,但脚底下却不听话地打晃,幸亏她在后排,情况好一点。洁熙心想,在家我也没少练这个动作,怎么一上台就跟摆钟似的,一秒钟不动都坚持不了。
  伴舞也不能贪多,热情虽然是好的,但是贪多嚼不烂,洁熙是个迷糊,从小就丢三拉四的,现在怎么说也有年纪了,伴舞的动作记不住,连在一块了。那时周末,团门口也会停不少轿车,红旗、伏尔加、上海、华沙……都说时代不同了,的确时代不同了,但所发生的事还不都一样,只是门口的车变成了奔驰、凌志、皇冠、雅阁。
  最后的分手是无疾而终。
  老金的骨子里到底还有八旗遗风,他养了一阳台的鸽子和一只大猫。鸽子屎臭倒还能忍,他逢休息日就去自由市场买鸽子的口粮,谷子豆子什么的,有时一处口粮不好,要跑好几个自由市场。渺渺一个星期才来一回,经常晾在那里大半天见不着他人。这还事小,他的大猫,不知是洗的不勤还是怎么回事,身上有看不见的虱子,渺渺对这东西过敏,身上腿上起满了疙瘩,痒得让人活不下去,跟老金说了好几回,他就是舍不得把大猫送人。
  以往渺渺有个头痛脑热的,老金不太上心,渺渺原谅他是高干子弟,生下来家里就没断过保姆,不晓得关心人心疼人,但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儿,他怎么对鸽子和猫那么好啊,那么细致周到啊。以后就老为这事吵架,吵归吵,老金没有丝毫的改变,有一回,老金病了,吃了感冒药昏睡过去,醒来时靠床的窗户台上站了一排鸽子,静静地望着他,大猫也缩在他的脚跟处,充满怜爱地看着他,这情景让老金感动得热泪盈眶。
  再吵下去也没意思了。渺渺决定离开老金,带着一身两腿风疙瘩。她一连好几个星期没到老金那去,奇怪的是老金也没来找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之邮给她抄的歌本还在,可是她和老金的那一段感情,什么也没留下,早已无迹可寻了。
  一连串的夜战使渺渺熬红了眼睛,总算是把曲目都整理出来了,她编排了秩序,准备见到江之邮的时候交给他,她相信江之邮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这一天,团里集合开大会,已经有三个月没集中过了,国家养起来的专业文艺团体,上面全额拨款,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事,怎么能如此放羊呢?!但放在现在,团里集中开会变得不正常了,如果已宣布过拿百分之六十的工资,再开会可能就是有人要下岗了。
  不会是出国演出,现在出去也是挑民族乐团,不是说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吗?
  不过今天开会,大伙得到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上级领导将拨一百多万元,搞一台大型交响乐伴奏的组歌《春天的故事》,要求气势恢宏,场面壮观,唱出改革开放以来我们走过的足迹。领导上号召大家全力以赴,以精湛的艺术功力完成好这个政治任务,并让这一组歌成为交响乐团的保留节目,等到建国五十周年的时候,到北京去演出,献礼。
  这一消息使大伙激动得鼓起掌来。
  领导上还说,现在的曲目正在配器,很快全团就要投入紧张的排练之中了,希望大伙不要熬夜搞“第二产业”了,收收心。同行们都说,晚上星级酒店里全是交响乐团挣外快的人,听说有些演奏员圣诞节那个晚上连赶三场……话没说完,好些人开始哈欠连天,其中也包括黎渺渺。
  会后,合唱队的队长也找到渺渺:“最近,你可野得没边了啊。”他边说边冷眼打量渺渺,好像她脸上能看出什么破绽来。渺渺不吭气,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队长的口气就软下来,这是渺涉早已摸透的,只要你给队长陪笑脸,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他就开始劈头盖脸地批判你,给你上课。什么毛病?!队长此刻慈父一般地说道:“渺渺,业务上一定要抓紧,这次组歌的第二部份‘惊雷颂’就是你的领唱。”说完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渺渺的肩膀,他走了老半天,渺渺一直站在原地微笑。
  鸿运当头,她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在激昂的音乐声中,洁熙凌空一跃,做了一个金鸡独立的造型。她微扬着下巴,神情饱满自信,但脚底下却不听话地打晃,幸亏她在后排,情况好一点。洁熙心想,在家我也没少练这个动作,怎么一上台就跟摆钟似的,一秒钟不动都坚持不了。
  伴舞也不能贪多,热情虽然是好的,但是贪多嚼不烂,洁熙是个迷糊,从小就丢三拉四的,现在怎么说也有年纪了,伴舞的动作记不住,连卫保安穿着统一制服,长相都是经过挑选的,至少不能让有钱人感到不顺眼。住宅区里有假山、喷水池和回廊亭台,还有自己的健身场所和俱乐部,人们的脸上洋溢着有钱真好的神情。
  住所是复式结构,面积挺大,装修精美,据说是洁熙从日本带回来的图纸。
  正厅里有一架三角钢琴,钢琴上摆着洁熙年轻时的艳照。家具是浅米色,北欧风情,简洁洋派,有一面墙用的是仿古红砖,倒是独具特色,墙上是一幅巨大的油画,一伙穿灰棉袄,扎军腰带的抗大学员在引吭高歌,八路军战士的青春风彩使他们显得格外朝气蓬勃,女孩子梳着小刷子,男孩子是平头,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这幅画的色彩并不丰富,灰白的调子,也不是什么激烈的场景。但谁都会在这幅画的面前驻足,内心里激动不已。
  蓝是第一次到洁熙家来,所以他才会说道:“洁熙你在家里抗日,你那位就没意见啊?!”洁熙笑道:“他懂什么?他要是懂得那就好办了。”渺渺到这边来过,可她从未见过洁熙的丈夫,家里也没有一张他的照片,问洁熙他们过得怎么样?洁熙不是含含糊糊就是微笑,然后说你看见什么就相信什么吧。
  看见什么了?豪宅,艺术的氛围,和式的茶道和风铃?!相信什么?幸福家庭?!渺渺突然觉得洁熙一点都不简单,好像什么都藏不住似的,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她绝对不悲苦,但是否对自己的现状满意就没人知道了,她幸福吗?!洁熙说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洁熙泡好了一壶碧螺春,见蓝和渺渺离得远远的坐着,便没话找话说,一会儿夸夸蓝,一会儿夸夸渺渺,又说起过去学校里的趣事,她觉得气氛有些松动了才起身去上厕所。
  她刚一离开,渺渺便小声道:“我们的事我一直瞒着洁熙,看她费多大劲啊,还是跟她说了吧。”蓝道:“跟她说什么?说我们已经上床了,您老就别费心了。这怎么说得出来?”边说边看牢渺渺,眼飞桃花。其实在渺渺眼里,蓝最平静的时候才最性感,就像刚才一进屋的时候他还有些拘谨,渺渺就觉得他很令她心醉。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说我们在交往……”渺渺嗔怪道。蓝温厚道:“有什么沉不住气的?洁熙又不是外人,你就叫她觉得是她成全了我们,不也挺好吗?”这话渺渺算是听进去了。蓝又道,“今晚我上你那去吧。”渺渺心里愿意却一个劲地摆手,她听见冲厕所的声音了,不想叫洁熙觉得他们太熟络。
  又闲聊了一气,洁熙道:“我今天也没做饭,就叫我女儿下班时带一个大号比萨饼回来,冰箱里有的是水果,咱们就开一回洋荤吧。”正说着,晓燕提着一个扁扁的正方形的大饼盒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孩袁武。
  袁武是调到广东不久的京官袁列省长的公子,人长得不怎么样但看着不讨厌,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片子,一开口便让人耳目一新。袁武是追求晓燕的男孩之一,晓燕的石榴裙下还有不少总经理、董事长的儿子。要说晓燕这几年出落得十分漂亮,蜜色的皮肤紧绷绷的,油亮的黑发长至腰际,一双似笑非笑的弯月眼尤其迷人;晓燕的美在于她从不化妆,也不穿什么昂贵的名牌,素色的格子衬衫、牛仔裤衬出她青春健美的身材。晓燕跟母亲在日本时读了几年书,性格和气质聪慧、灵秀,有一种纤尘不染的纯净,许多艳丽的姑娘和她一比就成了俗物。初识者无不惊为天人。
  处事方面,晓燕比洁熙从容不迫。她在中日合资的药业公司当总经理助理,待人接物文静得体、不慌不忙,表现出良好的素养。反观洁熙,伴舞被换到后排也要回家跟晓燕抱怨;美容店推出换肤霜,她第一个冲进去换肤,把两个脸蛋烧得红红的,吓了晓燕一大跳。晓燕是经常要安抚母亲的,还要提醒母亲不要丢三拉四,洁熙出国可以忘带护照,不用说出门关照水电、煤气开关了。
  在众多的追求者中,晓燕比较认可袁武,因为他风趣、随意,所以跟他在一块会轻松快乐。袁武本是翩翩一少年,因为得天独厚谁也不放在眼里,身边的女孩子也跟换衬衣似的。但自从认识了晓燕,死心塌地地追。然而洁熙还真没看上袁武,觉得他个子不够高又太油滑,再说找商贾之子不是更实惠吗?
  这类人中也有一表人材同时又留过洋的好青年,洁熙劝晓燕再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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